皇后身子微微一颤:“此事,确实不可掉以轻心。”
“所以,妹妹的计划才以郢雪的婚事作为开头。”荣妃抬手紧了紧手上的九绞金丝镶五宝蜻蜓步摇:“虽然皇上不会将女儿嫁到番邦,但是敏妃一定会大惊失色。从此以后一定会将郢雪看得更紧,寸步不离。”
皇后有些不解地说:“这算什么好结果?她把郢雪看得紧,那咱们不就更加难以下手了吗?”
“本来也没打算在汉阳宫里下手。”荣妃随手摘下桌子上插瓶里桅子花蕾,放在手心里揉得粉碎:“要想让她们死得理所应当,就得让她们离开汉阳宫。”
皇后走到荣妃身边,也揪下一朵桅子花把花瓣一片一片撕了下来:“皇上坐镇汉阳宫,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的侍妾与女儿。所以此事,确实不能在皇宫里办。只是现在既不冬狩时间,也不到夏猎的气候,用什么理由让敏妃出宫呢?”
“皇后娘娘,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您出面才能办到。”荣妃若有所思地看着皇后:“醇亲王离开洛阳也有不少日子了,可是因为敛贵妃孩子早夭的事,皇上下旨是,除非有皇诏,否则不准醇亲王进京。皇后数月以来见不到醇亲王,母子天各一方,实在是让人看着心酸。”
皇后见荣妃提到自己的心尖肉,一时悲从中来:“妹妹可是说到本宫的伤心处了。可怜扶楚自从当上亲王后,就没有多少时间在汉阳宫里,本宫每年见他的日子,绊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是啊,做为大齐的亲王,皇上的嫡子,这样的待遇实在是太过严苛了。”荣妃随势在皇后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妹妹的父亲前段时间从北疆送来一封家书。书信中提到他们曾路过醇亲王驻守的云州,受到醇亲王的厚待。以妹妹父亲书信中的只字片语来看,醇亲王似乎心里并不痛快,与妹妹父亲相见的当天好像还受了风寒,咳嗽得十分厉害。”
荣妃话音还没落,皇后就急得几乎要落下泪来:“扶楚从小就有个受冷就爱咳嗽的毛病,从小就这样,好起来十分慢。少些十几天,多则一个月。想来在北疆的苦寒之地,缺医少药,扶楚生了病可怎么办?谁能在他身边照顾着……”皇后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抽泣起来。
荣妃忙给皇后递上帕子,关切地说:“您这么思念醇亲王,为何不向皇上当面说明。您想要去疆探子。”
皇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握着荣妃的手说:“妹妹真是说到本宫心里去了。可是皇上为了让他的儿子们都长成铮铮铁汉,最是厌烦妃嫔处处护着皇子,本宫若是提出去北疆看望扶楚,只怕皇上要把扶楚派到更远的地方去。”
荣妃听罢,眉毛也微蹙起来:“若是这样,此事就有点难办了。”
接着,荣妃皱着眉头,双手握在一起轻轻地揉搓着:“皇后娘娘,妹妹想起一事,若有冲撞不敬之处,还望娘娘见谅。”
皇后眼中有光芒闪烁:“妹妹有什么好主意,但说无妨。本宫绝不会怪罪于你。”
“妹妹听说,您的双亲早在十几年前就已仙去。当时皇上还是戍北将军。二老也就安葬在北疆。坊间有传言,当年皇上落魄之时,是您父亲慧眼实英雄,出手相助,才使皇上东山再起,成为当今大齐天子。皇上对于这位岳父是尊敬无比,感激不尽。若是您向皇上提出,双亲墓地离洛阳太远,您年年祭拜不了,心里十分难过,所以想趁着春暖花开之时,您要去北疆将双亲的墓地移到洛阳永宁寺中,也算尽一份女儿的孝心。”荣妃道。
“好主意。”皇后眼中的惆怅一扫而光:“本宫若是这样说,皇上肯定不会反对,不但如此,一定会对本宫提的要求,一并答应。”
“正是,利用这个好机会,您不但可以带回双亲的日灵柩,还能顺路去看望醇亲王。更重要的是,您将敏妃与郢雪带出宫就理所当然了。”荣妃嘴角得意地一翘。
“是的,大齐皇宫有‘凤出燕伴’的旧礼,虽然并不常提及,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宫廷规矩,不容违背。”皇后道。
凤出燕伴,是大齐皇室的一项规定,只要皇后因事出宫,无论去哪里,必须有一位妃嫔相伴左右。也是取凤舞九天,百鸟相之意。如果赵元同意皇后前往北疆,那一定会派最少一位妃嫔相伴。
“可是,”皇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地说:“就算皇上要妃嫔相伴也不一定就选敏妃呀?辰妃身体不好,现在还吃着药
她不能'去。不是还有你和敛贵妃、谢容华吗?会不会到时候根本就不让敏妃相伴,咱们白忙活一场?”
荣妃想了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妹妹您就不用担心,妹妹有办法不去。若是想让敏妃成为唯一的候选,就还要皇后出马,在皇上面前点明一人,非要她去!”
皇后瞟了荣妃一眼,神情有些复杂地说:“你是让本宫提出敛贵妃相随出宫?”
“娘娘,您也想到了!”荣妃浅浅一笑:“若是皇上对她旧情难舍,一定不会同意,那敏妃就自然而然的成为唯一可选之人。”
“没关系。”皇后很镇定地说:“皇上若同意敛贵妃相伴也是不错的结果。此人也是本宫日夜相拔掉的眼中钉!”
荣妃虽然更想除掉敏妃与郢雪,但她也承认,以皇上对宋允央的感情,她迟早是后宫大患。
☆、597.第597章 春心寄罗帕
眼见的暮色越来越近了,雪珠等在隆康宫门口,有点着急起来。
这次来皇后宫里,荣妃特别嘱咐她不要跟进来,只在门口等着就行。可是荣妃这一进去,快两个时辰都没出来,雪珠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皇后的脾气一向暴躁,这是宫里人都知道的,谁都不敢在她面前呆得时间长了,生怕她一厌烦了就会乱发火,给自己引来无妄之灾。
按说荣妃是个机警之人,这样的错误她不会犯,可是今天她进去就毫无消息,眼看都要过了晚膳的时间,而皇后宫里也没人出来传话说荣妃留在隆康宫里用膳了。
“难道娘娘被皇后训斥了吗?还是被罚跪?千万不要被打手板子呀,娘娘从小到都没有受这这样的罪呢?”雪珠心里想着,再了等不及了,她在隆康宫门口来回度着步,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混进去,一探究竟。
就在雪珠绞尽脑汁想办法时,荣妃笑意盈盈地从里面身姿摇曳地走了来。一见雪珠,荣妃行是蹙了下眉,然后很快就释然一笑:“你呀!又没有人传来不好的消息,你至于急成这个样子吗?”
雪珠见荣妃安然无恙地回来,坠着心终于落了地,她微嗔地看了荣妃一眼:“娘娘,奴婢笨嘴笨舌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想来,您平日里在古华宫一定闷坏了,这才一到隆康宫就聊得忘记了时辰。害奴婢一直担心您没有用膳,是不是饿着了。”
荣妃与皇后敲定了大事,此时心情正好,见雪珠不乐意了,便在上轿之前陪着笑道:“雪珠姐姐,本宫知错了,以后去哪里一定算好时辰,肯定不让你担心了,还不行吗?”
雪珠深知荣妃性格,她一向对于承诺这种事情,最不看重,所以今日所言也不过是嘴上哄哄人罢了。
但雪珠很有分寸,知道今天能让荣妃说出这样的话,已是给自己天大的脸面了,她一定要见好就收。
于是,雪珠赶紧上前为荣妃掀起轿帘。在荣妃坐好后,她俯下身子将荣妃的裙摆整理好,然后放下轿帘,对着轿夫一摆手。
轿夫会意,轿子缓缓向前。雪珠在轿子边上道:“娘娘,不必担心奴婢,只要娘娘不饿着渴着,奴婢就没什么不放心。”
荣妃在轿子里心不在焉地应了一时,接下来便是一段沉默。
雪珠以为荣妃累了,快要睡着了,就低声地吩咐轿夫:“你等抬得慢些,稳些,回古华宫的路不求最近的,只求最平坦的,让娘娘坐着舒服最为要紧……”
雪珠话音还没落,就听荣妃在轿子里面道:“本宫不回古华宫,你们往长信宫那里走。”
“娘娘,皇上之前下旨说,非诏不让妃嫔擅自前往长信宫,尤其是日暮之后。娘娘,您忘了吗?”雪珠在轿子外面提醒道。
荣妃神情莫测地翘了一下嘴角:“本宫就偏去了,怎么样?皇上是下过这样的旨,可是敏妃呢,还不是隔三差五就去长信宫。皇上若不见她,她就死赖着不走。皇上呢,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她没办法。若是运气好,皇上还会让她进去,一起饮杯茶呢!”
雪珠听罢撇撇嘴道:“要说起来,敏妃娘娘黏人的牛皮糖功夫真是登峰造极,汉阳宫里无人能及。”
荣妃冷笑了几声:“本宫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本宫今天也去一趟,看看皇上会不会对本宫也网开一面。”
雪珠听到这里,心没来由地往下沉了沉:“但愿皇上今夜给了娘娘这个面子,否则在这方面输给敏妃,只怕娘娘回到古华宫后又要拿我们出气了。”
就这样雪珠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伴着荣妃的轿子一路来到了长信宫。
通报过后,半柱香的功夫,刘福全手持拂尘从宫门里走了出来。他急走几步来到荣妃面前,俯身行了大礼道:“老奴给荣妃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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