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的脸色也一样变得惨白惨白,不过还是梗着脖子嚷道:“你胡说!”
美妇更是心虚的不敢抬头看向众人。
少年不理会他的叫嚷,继续道:
“现在,大哥抢了我的妻子,我一时不忿,才出手打了大哥,我承认打人不对,但我打的不是人,又有什么不对?”
原本还是满心义愤填膺的人们一听这话,顿时哄堂大笑!
美妇一张白脸顿时又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但他到底是你大哥!”中年男人为了面子力挽狂澜,声嘶力竭的喊道:
“尊敬兄长懂不懂?!动不动就动手,我看你也是个粗野莽夫,全被你娘教坏了!”
少年掏掏耳朵,也没生气,反而露出一点‘听不懂狗在吠什么’的疑惑神情。
中年男人见状,立时气得险些站不稳脚跟。
少年这才施施然的开口道:“是,我是不知道‘尊敬兄长’四个字该怎么写,那敢问,大哥可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该怎么写?”
那受伤的男子眼睛一瞪,不过大概是想起方才自己和这个弟弟交手时只有被压着打的份儿,因此没有冲上去继续干架。
而他身旁的小姑娘,早就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少年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就像在看四坨形状不一的****一样,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屑,与一股含着铁锈味道的冷冽。
中年男人见没理和他可讲,干脆的直接开口大喊道:“我没你这个儿子,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
少年弯腰捡起自己的小包袱,转身就走。
身后,弄明白了来龙去脉的众人毫不意外的对着那四人开始了口水攻击,直把四人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灰溜溜夹着尾巴回了家里关上大门,才算消停。
不过,没过一会儿便有人拿着烂白菜帮子和臭鸡蛋出来了。
少年抿唇一笑,无情无欲的眼中映出一片广阔的天与地。
叶离枝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霍水兴奋叫道:“这个小哥哥好酷!我好喜欢!”
灵钰则稳重的评价道:“被无耻的恶意糊了一脸而不惊不怒,有魄力;被赶出家门而半句哀求服软的话都没有,有骨气。又敢同后母那种恶势力做斗争,这样的人,日后若是不成大器,便成大祸。”
叶离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她想起那位第一个跳出来为少年仗义执言的公道人,有了‘为后母洗马桶’的事情在先,就算不是被后母逼的,人们也必然会对少年有了一个好印象。
之后少年再说出娘亲被害、未婚妻子被抢的那番话,这竹家的人以后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少年看似处在弱势,其实,舆论的风向却被他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呢……
叶离枝忽道:“他走的那么干脆,说不定还有后路。”
霍水立即道:“去看看?”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灵钰。
灵钰掩嘴而笑,道:“我都好些日子没出过门了,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这么大的热闹,当然得去看看,走!”
于是三人追着少年离去的踪迹而去了。
就见少年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一处宅门面前,敲门,大门打开以后,里头的人一见是他,顿了一顿,并未将他请进去,而是让他在门外稍等,自己进去叫人了。
叶离枝三人躲在巷子口,只将一双眼睛露出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少年。
不多时,少年面前的大门便再次打开了,这次迎出了一位与少年年纪相仿的人,应该是少年的朋友,少年称呼他为祁兄。
少年说:“之前我将母亲留下的遗物寄存在祁兄这里,存放多日,有劳祁兄了,今日我想取回,带着娘亲的遗物去别处谋生。”
那位祁兄一听少年提到这个,顿时打起了哈哈,笑说:“阿青莫不是记错了吧?什么遗物?怎么我从来没听到过?”
少年一愣,尽管看不到正脸,三人也知道他此时定是在狠狠皱眉。
正文 562.第562章 机会要让给年轻人
灵钰忽然小声的在叶离枝耳边小声道:
“那人我认识,应该是赌坊里的常客,以前夫君带我出门散步时,偶尔有一次发现他被人摁在后门处毒打,应该是欠了赌坊不少的债。说不定这少年托付给他存放的遗物很值钱,已经被他当了拿去还赌债了。”
叶离枝赞同点头:“家传遗物的话,的确都是价值连城的,况且我见这少年穿戴华贵,家宅又高阔讲究,那遗物定也不同凡响。”
“只是可惜了,被人偷偷拿去还了赌债……”霍水小声的加了一句,话语间很有些愤愤不平:
“这少年也真是可怜,先是娘亲被爹爹害死,后来连外婆一家都被后母算计丧命,现在,被爹爹赶出家门后,连朋友都在背地里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但我想,他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说完,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似在替少年为多舛的命途而叹惋。
灵钰眨了眨眼睛:“那不如等下咱们派个人过去安慰安慰他?”
霍水闻言立即抬头,下意识的问:“派谁?”
上方的两个姐姐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她。
“我?”霍水一张白嫩可爱的小脸顿时微微有些发红,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这、这有些不太好吧……”
但那双猫儿般的大眼睛里却分明写满了期待。
看来她对这少年倒真是打心眼儿里有几分怜惜的。
叶离枝和灵钰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灵钰开始为难的对手指:“我倒是想去,可我家有只醋坛子,万一被他知道了,非得气炸了肺不可,以后我都别想再出门了。”
叶离枝更加为难的对手指:“虽说我家那只醋坛子离得远,看不见,不过我不想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不然良心会不安的。”
好嘛,一共三个人,两个不能去,霍水只好努力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小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为姐姐们代劳吧!”
说话间,那位少年已经察觉出了异样,非要逼问出母亲的遗物到底去了哪里,根本不听他那所谓的‘好友’的推托之词和谎话连篇。
最后,少年见什么都问不出来,索性直接一把推开那位祁兄,拔腿就朝他家的大门里走去。
“唉唉唉!你要干嘛?我爹还在里面睡觉呢,你不准进去!你听见没有!我去衙门告你私闯民宅信不信?阿青!竹一青你给老子站住!”
看来这位祁兄很害怕他的老父,一见名唤‘竹一青’的少年要硬闯,顿时有些慌了神,对他连拖带拽,就是不肯让他进自己的家门,自己拽不动,还将看门的小厮唤过来一起帮忙。
因母亲遗物所托非人,现下说不定早就下落不明,竹一青明显动了真怒,粗暴的将所有钳制住他的人一把挥开,对着那位祁兄厉声道:
“我娘的遗物,你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祁兄一听又开始支支吾吾、期期艾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年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祁兄忙再次拉住他,没辙般心虚的坦白道:“我说我说!我说总行了吧,但阿青你也要保证,不许将这件事告诉我爹,好不?”
竹一青冷冷的盯着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道: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不知怎的,一向熟知他的友人在此刻却感觉自己像极了被毒蛇盯上的青蛙,竟骇的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他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两步,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自己讨好谄媚的笑,小心翼翼的坦白道:
“我……那个,我去赌钱,然后,一不小心输了,没银子还债,就只好拿你的东西去……去抵了……”
看到竹一青明显变青的脸色,他又连忙叫屈连天道:
“是我那帮狐朋狗友非要拉我去的!我说了不去不去,可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还说我若是不去便是瞧不起他们,不拿他们当朋友!他们可都是这城里的有钱人,我、我得罪不起,一时无奈之下,只好跟着去了……阿青,这真的不能怪我啊!”
听了这番明显颠倒黑白的话,竹一青丝毫不为所动,而是淡漠道:“腿长在你的身上,若你不想去,谁也拉不动你。”
“可……”
“那是我的东西,就算你去了,也不该拿我的东西去抵债。”
“我……”
“这件事我可以不告诉你爹,让你的狗腿得以保住,不会被他打折。但是……”
那位祁兄面上一喜,还以为这件事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下一秒,一记虎虎生风的铁拳便对准他的面门呼啸而来!
竹一青看着倒在地上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唉唉直叫的人,慢悠悠的补充上了下一句话:
“但是,我却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他人已经如出闸的猛虎般,朝着那位祁兄猛扑了过去,骑在他的身上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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