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
男人睁不开沉重的眼皮,只好拍了拍空出的位子,有些乏力的手硬是掀开被子一角,等待唯一能够将他怀中和心中的空虚全部填满的人上床来,与他同床共枕,方可安心。
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哪怕自己都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也要竭力去感受她的存在,照顾着她,片刻不愿分离。
叶离枝眼睛有些湿润,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后,才强忍住没有让自己掉下眼泪。
她是多么的想一直、一直的陪在他的身边啊!
可是安如瑾一日不除,她就一日无法安心,不得安宁!
她不要等到当安如瑾攻打过来时,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被逼想出对付对方的计策和办法。
她要让大焱也拥有安如瑾所拥有的……让他有所忌惮,让他不敢来犯!
而她的爱人……身为一国之君,有很多事无法陪她去做,去冒险。
她不怪他,反而因自己屡次的不告而别而感觉很是对他不起……尽管每一次的离开不是因为任性爱玩,而是因为报仇雪恨!
但是如果告诉他的话,对方一定会用尽手段将她留下,不让她去孤身涉险。
其实……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啊。
前世欠他良多,今世有幸再次得他深情厚爱,而自己却并未让他过上几天举案齐眉、相依相伴的恩爱日子,总是聚少离多,让他因这份感情而时时牵肠挂肚。
甚至不惜罔顾身份冒险前去凤国,只为将被骗入凤扬王府的自己接回……
叶离枝看着对方固执拉着棉被,等待她一起上床入睡的而举着不曾放下的手,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但她又无法放弃那万分之一的希望!
抬手将对方的胳膊摁下,叶离枝倾下身来,附到他的耳边轻喃道:
“陛下,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总会有足够的岁月,让我们可以好好的相依相守的……不急于这一时。”
好像在劝导对方,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你放心,我这条命,不经过你的允许,任何人都别想将它拿走。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按时吃饭、睡觉,不让你担心,好吗?”
“枝儿……”
男人紧皱着眉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因脑袋中混沌的一片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陛下,对不起。”
怕与他分别的时间越长,越是无法割舍的下这份噬骨的温柔,叶离枝索性低下头,动作轻柔而旖旎的封住了对方被酒液浸润后,有着美丽色泽的薄唇,纠缠碾转,沦陷沉迷。
却又在对方食髓知味的欲要深入之前,及时的起身离开,弯起眼眸,一边欣赏着对方露出不满神情,宛若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模样,一边回味着那份致命的甜美。
“去,让奶娘将孩子抱过来,放在陛下床边的小摇篮里,与陛下一同小心照料。”
“是。”
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太监规规矩矩的依言退下,不一会儿就带来了奶娘以及正在奶娘怀里呼呼大睡的宝宝,按照她的吩咐将摇篮移近,将宝宝放了进去。
……其实若不是怕安如晦夜里翻身时一个不小心压到宝宝,叶离枝更想直接将孩子放进他的怀里去。
好让他即便没有自己的陪伴,仍旧不会感到孤单。
“娘娘,您不就寝么?”小太监毕恭恭敬、又十分疑惑的问。
陛下方才那般邀约娘娘都没有上床,看这样子,是并不打算留在这里同陛下一起休憩了。
“嗯,”叶离枝供认不讳,“我要出宫。”
一语石破天惊,小太监险些被她吓得尿了裤子,结结巴巴道:“出出出……出宫?”
虽说他是个新人,不知道以前皇上还是太子时,在太子府中和这位太子侧妃的感情如何。
但就照这位原太子侧妃回来后,皇上对她的种种表现来看……说把人放在心尖子上来疼也丝毫不为过。
现如今,这个集皇上所有的宠爱于一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在说什么?她要趁着皇上酒醉时……出、出宫?
小太监瞬时露出为难神色,道:“现下宫门都下了钥,怕是想出也出不去了……”
叶离枝撒谎不打草稿道:“我有皇上口谕,因有急事必须在今夜出宫,怕是要劳烦守卫们起来一趟,帮忙将宫门打开了。”
“口谕?”
小太监化身学舌鹦鹉,因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一时只能以重复对方的话来作为反应。
等等……若是皇上下的口谕,那他这个一直陪伴在皇上左右的人……为何从来没有听到过?
可胆敢捏造圣上口谕是死罪啊!她又怎么敢、怎么敢……!
小太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偷偷抬眸瞄了一眼一脸毫无心虚的娘娘,只好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干笑道:
“回禀娘娘,奴才从未听万岁爷提起过此事,不知娘娘口中所谓的‘急事’,究竟是何事呢?奴才斗胆求娘娘告知一声,等万岁爷醒来后,奴才也好有个交代。”
“这是自然的。”
叶离枝从怀中摸出早就写好的书信,递给了小太监,佯装略带不耐地道:“这下我总可以走了吧?”
小太监捏着信,想拆开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丢了小命,不拆开又怕对方是在坑自己……纠结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在‘对方不敢冒死捏造口谕’这个自我安慰下,战战兢兢的答应了主子的要求:
“您、您请……”
正文 504.第504章 孤注一掷
带着一道空口无凭的‘口谕’,叶离枝一路堪称畅通无阻的出了宫。
小太监因需随侍在皇上身边左右,寸步不得离,所以并未跟她出来,一路随行的只有几个她平日用到的宫女和随侍。
他们不知她要去做什么,临与她道别时,只好恭敬的道了一声:“娘娘保重。”
“嗯,你们回吧。”
其中一个宫女有些不解的问道:“娘娘一个人也不带,路上谁来照顾娘娘的起居饮食呢?”
“对呀,不如带上我们吧,哪怕只有一个也好,这样能有人在身旁照料的话,陛下也会比较放心一些吧!”
宫女们纷纷劝说起来,跟了这个‘新主子’几日,她们都对这个性情温和、为人宽厚的新主子很是喜欢,因此也愿意多为她着想一些。
叶离枝却是笑着回绝了,道:
“傻姑娘们,我要去办的事情人越少越好,而且,我也不是天生离不得人的贵主子,有足够的能力自己照顾好自己,无论是陛下,还是你们,都无需为我担心什么的。”
“那娘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有人依依不舍的问。
“这个……不太好说,”叶离枝微微蹙了下眉,想着对孝王的一无所知,觉得此去很有些坎坷,便斟酌着应道:
“等办完事后,我会立即赶回来的。”
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几人挽留不得,想跟又怕自己成为累赘,再深追究下去却又不是自己该知道的了。
只好纷纷垂下头去,恭敬道:“那奴婢就在此等候娘娘,早日归来。”
叶离枝唇角微勾,笑着点点头,抬头最后看了一眼面前这座占地广阔、雄伟壮观的皇城,转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去的地方是回来大焱后,遇到柳星然时,对方给她留下的自己现在的住址。
说是以后再有什么困难自己无法解决,可以去那个地址上找他。
叶离枝依照他给的地址披星戴月的赶到时,柳大少主正窝在暖气烘烘的火炕上,蒙头睡得香甜。
朦胧中隐约听到敲门声时,他好似被突然被蜜蜂狠蛰了一下似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炕上蹦了起来。
眼睛都还没睁开呢,人已经如离弦的箭矢一般,神准的瞄准窗户的位置准备发射——
别怪他反应这般激烈,这全是因为他自小生活在杀人如家常便饭的危险江湖之中……
再加上又是身为只要给钱什么缺德事都做的出来的如意门少主,因此被追杀的次数多了,就练就了这么一身在睡梦中顺利逃命的绝技。
只是当打开窗户,一股彻骨的冷风迎面吹来之时,柳星然才一个激灵,幡然醒悟了过来:
对啊,要是真有人来杀他的话,那人怎么可能这么有礼貌的在外面敲门?
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他的床头边上,举起大刀面目狰狞的准备砍下他的狗头了!
想通这点,柳星然果断将窗户关上,转身带着满身的起床气去找那个敲门的倒霉蛋的晦气了。
他一路杀到大门前,抬手猛地将大门一把扯开——
却瞬时对上了一双精圆莹撤的杏儿眼。
杏儿眼的主人还不怕死的亮出一抹极为亲熟的大大笑容,问:“你知道长平在哪儿吗?”
柳星然半醒半昏的脑袋里想:长平是个什么东西,人还是鬼?
嘴里理所当然的应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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