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后这番振振有词的胡说八道,永昌王本就年事已高,当即被气的好悬没眼冒金星,也直接昏死在这寝殿内。
等到永昌王终于缓过一口气后,他不禁就摇头苦笑的说道:
“太后娘娘显御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这孩子也是您一小看着长大的。我那皇弟几个儿子里,要让本王说对朝政权利最没有野心的人便是显御了。毕竟他的母妃当年就是皇权下的牺牲品,显御对掌权其实是有种排斥心理的。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也不至于常年混迹军营之中,连这京师也不大回来了。”
眼见得陈后听完这话,马上就要开口反驳,永昌王在伸手示意对方先让他把话说完后,就继续讲道:
“至于有关瑾萱的传言,本王虽然也有耳闻,并且断定这消息必然出自后宫。至于是不是太后娘娘您,本王没有证据也不会乱讲,但您自己心里恐怕比谁都清楚。而且就算我这干女儿是北戎人又如何,她十五年来都在我大周生活着,而且至少现如今为止,本王所看见的都是这孩子为咱们皇室牺牲了什么,又做了什么。至于那些传言说她是北戎安插多年的细作,进宫是为了蛊惑君心这类话,本王听了却断然不会去信。因为我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不会被流言所左右。”
那日自打听了季凌风的谏言,陈后的确开始暗中散播有关萧瑾萱身世的流言。
如今这种说辞不但在前朝后宫传遍了,甚至连整个京师都快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而本想利用这个说事,好让永昌王倾向自己这边的陈后。
眼见这位老王爷不但眼光毒辣的直接就猜到幕后散播流言的人是她,并且仍旧愿意站在萧瑾萱那边。
这可真叫陈后心虚不已的同时,更是暗恨的一口银牙险些没有咬碎。
可是永昌王德高望重,更是皇室内的老宗亲,陈氏虽为皇太后,却也不敢在对方面前放肆。
尤其是这会周显睿昏迷不醒,陈太后还得倚仗永昌王帮她把控全局,因此最后她也只得极为尴尬的笑笑说道:
“永昌王能不被流言左右,哀家一介深宫妇人,在这点上的确无法与王爷相提并论。不过就算哀家收回对您义女的成见和猜忌,但显睿现在这个情况您也瞧见了。御医说皇儿是因为心肺受损严重,最近更是病情恶化,所以才导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也担心在这么拖下去朝政必然不稳,因此我有一个主意,就不知王爷是否支持了。”
周显睿新皇登基,本就皇位不算稳固。能有良策稳住朝纲,永昌王对此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因此他不禁马上相问是何主意。
而就见得陈后忽然将身子坐直,然后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更凤仪万千,沉稳有度些。
紧接着就见陈后还未开口,双手就有些紧张的握在了一起,然后她才尽量语气从容,却难掩试探之意的说道:
“其实哀家是想效仿我大周历代皇帝年幼,太后监政的办法,在显睿昏迷未醒期间垂帘听政。毕竟哀家也是大周的皇太后,与其叫显御监国,那还不如由哀家亲掌更为稳妥。永昌王您是皇族宗亲,只要你首肯同意此事,哀家相信满朝必然无人在有异议。”
陈后这话说完好一会,永昌王才算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而望着陈太后,这会眼中闪过的那种对权利渴望的炙热光芒。
永昌王混迹朝野一生,哪里还不明白对方想要的是这大周最高的皇利。
可对此永昌王在哼笑了下后,当即就伸手一指躺在不远处龙榻上的周显睿,然后紧皱双眉,极为气愤的说道:
“陈氏你虽为太后不假,但想染指我大周江山根本就是做梦。显睿皇侄不过是昏迷又绝非病危,而且就算他真有个意外,先帝诸多皇子还在,哪里就轮得到你垂帘听政了。所以你休想叫本王在此事上相帮你,相反太后娘娘您最好将这个心思打消掉,否则本王手里的戒天尺可不是件摆设。”
不理会陈后被挤兑到面色涨红的样子,这会的确心里气到不行的永昌王,缓了口气后又斥责的说道:
“太后娘娘您适才口口声声说,怕显御夺位。担心关于瑾萱的留言是真,对方会暗中联系北戎,对我大周不利。可要按本王说,太后您一句垂帘听政,恐怕才是真的要祸乱朝纲了。与其有时间去担心旁人,娘娘还是自省下比较好,省的走错了路,到时落了遗臭万年的骂名。”
这话一说完,在不愿去看陈后那张脸,也不想听对方任何说辞的永昌王。当即一拱手,就满脸愤慨的离开了养心殿。
永昌王素有诸藩王之首的称号,加上还是昔日明帝最倚重的王兄,因此陈后被对方一通训斥,也不敢露出恼恨气愤之色。
而等到永昌王彻底一走,寝殿的门被关上后。
忍了半天的陈后,就发泄般的将手中茶杯摔在了地上。胸口也剧烈的起伏不停,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而就在这时,只见从周显睿龙榻旁的屏风后面,忽然季凌风的身影一跃而出。
他那隐在面具后的双眼,更是散发着幽寒之色的来到了陈太后面前。
第574章 :汤药有毒
一看见从屏风后面出来的季凌风,陈后当即就满脸怒容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就极为不满的说道:
“莫枫你适才在屏风后面可都瞧得一清二楚了吧,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说是叫哀家劝动永昌王,让对方支持我垂帘听政。可现在到好了,你讲的权倾朝野哀家没有看到,反倒是这通数落简直让我的颜面扫尽。你说哀家该如何罚你,才能一解心头之气。”
就在陈后对季凌风大加斥责的时候,眼瞧着永昌王离开,适才去偏殿避嫌的襄平,这会也在余安的陪同下又回到了养心殿内。
而这才一进殿,襄平眼瞧着陈后对季凌风怒目而视的样子,当即她只觉得心疼的厉害,更是赶紧上前求情的说道:
“母后息怒,看在莫枫一向得力忠心的份上,偶有的一次失误您可不能真的狠心责罚对方。而且皇伯宁愿相信认得干女儿,还有七哥这个只有我大周一半血脉的亲王,却不愿叫您来掌政听朝。说起来这都是皇伯老糊涂了,根本都不替我皇室着想。他如此不明事理,莫枫难以预料得到,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陈太后向来最疼爱襄平这个女儿,所以被对方这一劝,加上心里也清楚季凌风这个智囊的重要。
因此就见得陈太后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便顺势借着襄平的话不谈惩处的事情了。
等到她从新坐会到椅子上时,陈后不禁皱眉不甘的说道:
“如今看来想叫永昌王帮忙是不成了,莫枫你可还有什么好的办法,让哀家可以顺利的垂帘听政。为何那老王爷就是不明白本后的苦心,这江山是我儿子的,与其交由别人打理,自然还是我这个母后最不会去相害显睿。等到他好了可以理政了,哀家还能霸占着朝权不还吗。”
闻听得陈后这番话,季凌风心里却不禁冷笑了一下。
其实不管这位皇太后,这会说出的话多么义正言辞,可对方话语间,那丝对皇权的贪欲却是掩饰不住的。
虽然明知这一点,季凌风却不点破,甚至于他巴不得陈后弄权当政,因为这就代表着他手里的权利也会越来越大。
甚至于季凌风觉得,陈后如此愚不可及,早晚有一天他所掌控的权利,终究会超越对方。
到时这皇权就算是周家天下又如何,只要他季凌风权倾朝野,这王朝的真正皇者必然就是他。
不过虽然季凌风心里的**极大,可这会他也清楚,还不是显露出来的时候。
而如今的陈后他还得好好加以利用,所以面对这位皇太后的询问,他不禁立刻躬身回答道:
“太后娘娘一心为了朝廷社稷的确不易,可您若想垂帘听政,其中的一个办法就是得到皇室宗亲的支持。而永昌王德高望重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可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话说到这里,季凌风声音一顿,接着就扭头看向了龙榻上,这会仍旧处于昏迷之中的周显睿一眼。
接着他的眼中阴柔算计之色闪过,然后就语带蛊惑的继续讲道:
“不过就算永昌王不愿相帮,只要皇上亲自下旨叫太后代为监国。那上至皇室宗亲,下到前朝后宫,何人敢有意义便是抗旨不尊,娘娘自然就可垂帘听政了。只不过如今陛下也不知何时才能苏醒,要想叫这法子可行,那就必须给皇上下一记虎狼之药,将人暂时性刺激醒。不过饮下重药必然伤身,要不要如此做还要太后娘娘定夺。”
所谓虎狼之药,一般药效都极为迅猛。
但大多是给病危之人服用,好叫对方能转醒一会,和家人说上两句临终遗言,而后在了无遗憾的离世。
所以这种药寻常时候,医者是绝地不会乱开的,虽然短时间内药效显著,但却极为的损耗人的身体,副作用也太过巨大。
而陈太后久居宫中,自然也见过要离世的妃子服用过这类药,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周显睿可是她的亲生儿子,虽然陈太后内心的确有那么一丝对权利的渴望。
但她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为了垂帘听政,就去给周显睿灌服虎狼之药,因此她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了。
可是陈后的初衷是不忍去害亲子,可怎奈她的身边还有襄平这个专门蛊惑人心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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