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你别说了,少奶奶,香草不想离开你,可是……”香草在花畹畹怀里呜呜哭起来。
“既然不想,那就不要做,你若真的要死,说明你是真的想离开我,我们这一场主仆情谊就如竹篮打水,都是空的,是我对你错付了感情……”
花畹畹说得沉痛,香草哭得伤心:“可是少奶奶,香草如何活下去,香草有何面目活下去?”
“只要你答应我不死,我自然有办法叫你活下去。知道你这一件事情的丫鬟小厮也就那么几个,老太太并未让这件事情传扬得太远……”
“难道可以叫这些人全都闭嘴?这如何做得到?”
“叫他们全部变成死人,死人还如何开口?”
香草整个人一震,抬起头时看见花畹畹血红的可怖的眼睛。
“他们若想活,就必须忘记这一件事,否则就得用死来表明他们绝不会滥嚼舌根!”
这样的花畹畹对香草而言是陌生的,可也让人分外踏实。
花畹畹拍拍香草的手,道:“只要你活着,有我在,其他的事你全都不必担心。”
跟了一个好主子,就是这么有安全感。
香草还想说什么,花畹畹道:“现在,你告诉我你与方联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畹畹一凛,大少奶奶怎么问起方联樗了?
“安念熙派来的小丫头来向你传话,说有个人约你去柴房见面,你就那么天真地去了,这个人一定是你极度信赖的毫无戒心的熟人,是方联樗吧?”
花畹畹有些心虚地垂了头。
“假若我让方联樗娶你,你可愿意?”
香草震惊:“大少奶奶,怎么可能?”
“如果方联樗是个有良心的人,如果我没有看错他的话,他是该娶你的!”
“不!”香草几乎惊跳起来,“少奶奶,你不要逼他这么做,我不会用这样的自己去嫁给他,他是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
花畹畹的心向谷底一沉:香草对方联樗果真动了男女之情,可是方联樗却说自己对香草只是兄妹之谊。
外头,灵芝进来禀报说方联樗有事求见:“定是大少爷让他给少奶奶送东西来,或是托话来了。”
只有花畹畹知道方联樗来百花园所为何事。
“将他带到耳房来。”花畹畹吩咐灵芝,灵芝便出去了。
香草如坐针毡,抓着花畹畹的手惶急道:“大少奶奶,求你不要将他带到这里来,我不敢见他。”
“连死你都不怕,你还怕见方联樗吗?”花畹畹呵斥了一句,香草只能默默垂泪,不敢再有异议。
灵芝引着方联樗进来,花畹畹道:“灵芝,你先出去,到门外守着,别放任何人进来,也别叫任何人听墙根儿。”
灵芝应了声“是”自去了。
香草已面朝里躺着,紧张得浑身发抖,额头手心都出了汗。
花畹畹替她盖好被子,站起身平静地看着方联樗:“你是来给我答复的?”
方联樗的神色看起来也十分平静,他作了个揖道:“是,少奶奶的提议,奴才现在就是来答复的。”
花畹畹从床前站起身来,走到方联樗跟前去,审视着这一张俊秀清雅的面容,暗叹:好一个白净的少年,就算安念熙真的对他动了少女凡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女人,容易做看脸狗。
“那你给我的答复是……”花畹畹看着方联樗的目光充满了期待。(未完待续。)
☆、第103章 我不愿意
“我愿意!”方联樗的声音波澜不兴。
“我不愿意!”香草腾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情绪激动,面色涨红。
“香草?”花畹畹和方联樗都向香草投来目光。
香草从床上起身,她不思饮食,身子虚弱,脚步飘忽,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像平日里那般响亮生气。
“大少奶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方联樗你的答复算什么?对我的怜悯吗?”
香草灼灼看着方联樗:“我告诉你,我香草是个骄傲的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香草,我答应少奶奶娶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真心的。”方联樗申明。
香草摇头:“如果没有这一件事,方联樗你会娶我吗?”
香草的话问住了方联樗,也问住了花畹畹。
方联樗说过,他对香草是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可是他今夜竟还来答复她,他愿意娶香草。
花畹畹看方联樗的眼神多少充满了一丝敬意。
“香草,无论如何,联樗他现在愿意娶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香草摇头,泪水簌簌而落,她朝花畹畹脚边一跪,仰起满是泪水的面孔道:“对我而言,这件事情过不去,唯有死才能解脱,少奶奶不要香草死,香草不敢死,但是少奶奶可否答应香草一件事?”
花畹畹道:“你我要答应你什么?只要你肯活着,不再寻短见,莫说一件事,十件百件千件,我也答应你。”
“求少奶奶送香草出家为尼!”香草郑重叩头。
花畹畹和方联樗都深深一震。
※
大太太的身子渐渐恢复。听到女儿汇报的二太太掌管掌事钥匙以来,后宅出的这些淫/乱之事,越发神清气爽。
“你祖母说过,你二婶只是暂时掌管掌事钥匙,后宅这么乱下去,她的掌事钥匙只怕掌不久了。”大太太对安念熙道。
安念熙志得意满,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不是吗?只可惜老太太知道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否则她即刻就可以帮助自己母亲将二太太的掌事钥匙给夺回来。
“只是母亲,祖母说过你的身子不好,才让二婶暂时掌管那掌事钥匙的。”
安念熙在为自己开脱。
大太太道:“这段时间有你外祖母照顾着我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你外祖母这一两日便打算回宰相府去。”
女儿的家,丈母娘常住确实是不合情理的。
“那外祖母有没说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你替母亲备一桌宴席,我们陪你外祖母和晴云好好吃一顿饭,就送她们回去了。”
安念熙领命去准备了。
晴云对于即将离开国公府很是不舍。尤其大太太将她当亲女儿一般地疼,甚至心里想。如果安念攘能像晴云这般体贴懂事就好了。
做不了女儿,做儿媳也不错。
大太太的心思,晴云毕竟大了,又是个聪明敏感的。自然知道。
原还与安沉林亲厚来着,知道了大太太的心思,便不敢轻易往锦绣园去。只在芙蓉苑伺候大太太,饭菜汤药。寸步不离。
大太太对她便也越发打心底里喜爱。
如今心爱的侄女儿就要回去了,大太太很是依依不舍。
宴席的时候,抱着晴云说了很多贴己的话,还向安沉林道:“你晴云表姐若能常住咱们家才好呢。”
安沉林心无城府,笑道:“母亲与表姐亲厚,可以让表姐就住到咱们家来呀,彭表姐不也住咱们家吗?晴云表姐来住又有何不可?”
安念熙道:“怎么能将你晴云表姐去比彭表姐呢?彭家是什么家境,咱们外祖父家又是什么家境?堂堂宰相的孙女儿自然是不需要像那种穷人家需要寄养姑娘……”
安念熙言语间对彭飞月很是不屑,安沉林听得皱起了眉头,大姐这话可说重了,幸好大表姐没有在场,否则听到了又该哭鼻子了。
大太太嗔怪安念熙道:“这话可不好叫你祖母听见,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彭表姐住在国公府可是老太太的面子。”
安念熙撇撇嘴,不以为意。
宰相夫人汪氏替外孙女儿开脱道:“这里就咱们几个娘俩,又没有外人,念熙说这些话又有何妨?何况说的都是实情,不是?”
安念熙立即搂了汪氏撒娇道:“还是外祖母好,还是外祖母疼念熙……”
“你是外婆一众孙子孙女里面最出挑的,外婆不疼你疼谁?”汪氏笑吟吟道。
安念熙觑着晴云,打趣道:“外祖母,你如此说,晴云表妹可要吃醋咯!”
“才不会呢,晴云有大姑姑疼,就把祖母让给念熙表姐好了。”
大太太听晴云如此说,搂了晴云,直叫心肝宝贝,乐得合不拢嘴。
安沉林见大太太和晴云如此亲厚,心里也很开心,提议道:“母亲,你如此喜欢晴云表姐,将晴云表姐接到咱家来住又有何不可?”
“是啊是啊,相府和国公府两家离得近,晴云表妹常来常往又有何不可?”安念熙也觉甚好。
难得有晴云在,大太太笑容灿烂,所以将晴云接来陪大太太,安念熙是十分乐意的。
大太太瞅了瞅晴云,惋惜道:“可惜如今这后宅之事我做不了主,飞月有老太太撑腰,但晴云只是我的侄女。”
安念熙怂恿安沉林道:“弟弟,祖母最疼你,不如你去求祖母。后宅虽说如今是二婶做主,可还不是祖母一句话说了算?”
安沉林爽快答应:“这又有何难的?祖母本来就喜欢热闹,只要晴云表姐日后住到国公府来,常去祖母跟前问候请安,常陪祖母玩耍,祖母求之不得呢!外祖母你可不要舍不得晴云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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