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敏拉着云曦往禅房的院子门外走,见段奕正一脸郁色的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小叔叔,我想同云曦小姐一同坐马车回城,你没意思吧?“
段奕不说话,但脸色相当的难看。
一双眼微微眯起盯着端敏,端敏吓得拉着云曦跑得更快了。
青一正站在段奕的身后,看着端敏的背影直翻眼皮,嘟囔着说道,”端敏公主怎么这么没有眼力?没看到王爷一直看着曦小姐?“
段奕仿若未听见,口里吐了两个字,”回京。“
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山门处,段琸指派来的二十个黑衣人莫名的少了十二个,领头的寻了大半个富春山也没有找到。
但端敏公主的嬷嬷已开始吩咐着,”回城了,大家行动起来了。“
因为回城有段奕随行,因此,众人在后山上受的到惊吓,早忘得干净了。
段奕是谁,从来只有贼人怕他,没有他怕别人的时候。
端敏正与云曦坐在马车里闲聊。
因为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车帘子并没有掩牢,端敏看见段轻暖正从藏书阁的方向往这儿走来。
她的口里哼了一声,”她倒是会跑,正好躲过了危险。“
云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段轻暖穿戴齐整的正立于段奕的马车前说话,而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在后山时,当那四个贼匪徒偷袭她们时,她听到了段轻暖的一声尖号。
可,段轻暖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受到了惊吓,神态淡然,那模样分明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在段轻暖经过她们马车的一旁时,端敏忽然叫住了她。
端敏的眼睛微微眯起,”段轻暖,你给我站住!“
段轻暖转过身来,下巴抬了抬,”什么事?“
端敏厉声问道,”刚才在后山时,我明明听到了你的一声尖叫,说有贼匪来了,为什么我们遇到了贼匪。差点被杀掉,你一人怎么躲开的?莫不是那贼匪是你叫来的?所以,你才一个人悄悄的离开!“
”你……你胡说!“段轻暖尖叫起来,我是隔着一条山道喊的,那些人根本抓不到我,我好心提醒你们你们却是怀疑我,哼,端敏,我要跟你绝交!”
端敏也气哼哼的说道,“绝交就绝交,你带了人来害我们,我才不跟你玩!”
两人隔着车窗互相恶语相向。
云曦坐在一旁冷眼瞧着,真的是段轻暖带来的人要杀她们?
……
在纪恒将十二个黑衣死尸带回京中后,京中哗然了。顺天府接了这个案子不敢大意,府尹大人马上进了宫汇报事情。
贼匪要杀十几个朝中官员的女儿,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刑部的宋尚书马上亲自到了顺天府。
前因后果一查,宋尚书心中更是吓了一大跳,太子?要杀一众官员的女儿?
案子报给了元武帝。
元武帝也是大吃了一惊,他马上着人找来了段琸。
“看看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让卫松带人刺杀官员的女儿?”
段琸捡起掉在地上的折子,微微拧眉,“父皇,儿子没有派人杀官员的家眷们。”
“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些人已发现你少了十二个护卫,而刺杀的人也是一手好剑术!身上有护卫的标记,端敏也看见了,你怎么解释!”
次日,早朝中就吵开了锅!
十几个女子的父亲与兄长,或是叔叔伯伯们,纷纷指责着段琸。
朝散后,段琸忍着怒火回了太子府。
“暗鹰!”他朝门外喊道,“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暗风被顾非墨杀了后,暗鹰成了暗卫的头领。
很快,暗鹰查来了消息,坊间都在说,是卫松带着十二个羽林卫要暗杀高门家的一众千金小姐们。
“卫松!这个蠢货!”段琸气得掀了桌子,“他早不去山上晚不去山上,为什么要遇上女眷们上山,他才去?让本宫一下子失了十一个支持者!本宫要砍他的脑袋!”
卫松果真被砍了头,是在三日后,罪名是蓄意暗杀朝中官员的女儿,这可是重罪!
云曦得到消息时,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的支持者会一天比一天少!
……
这一天,云曦路过端木斐的悦客酒楼。
想着有些日子没有见着舅舅了,便让青二将马车停在酒楼的一侧。
她来到正门,因为是晌午后,来酒楼的酒客比较多。
她想了想便翻墙跳进酒楼的院子里。
伙计们都认识她,看见她行了礼后又只管忙着手头的活儿去了。
一条专用的楼梯是直达三楼的贵人客房。
她轻手轻脚走到三楼,这一排都是端木斐一人住着,异常安静。
但安静,又更是容易偷听到话语。
“那孩子不能成亲圆房?端木斐,你逗我玩呢?你杞人忧天!她母亲有问题,不见得她有问题啊?”
“是真的……”
“假的!我不信!”
不能成亲圆房?
他们说的孩子是谁?
☆、013章 先大婚还是先圆房
屋子里,谢甜的眸色忽然一沉,接着伸手一挥,打断了端木斐即将要说的话。
端木斐的目光也望向了楼道那里,略有所思。
谢甜的眼珠转了转,说道,“端木嫂嫂当初怀的是双胞胎,生孩子时辛苦了,所以啊,我那本家哥哥是心疼她,才说的那样的话吧,说不圆房就不会怀孕,不怀孕就不会生孩子不会痛苦了,可是,女子都会生孩子啊,唉,哥哥也是太爱端木嫂嫂了。”
她的眼神往楼梯口扫了扫,又对端木斐眨了眨眼。
端木斐回望她一眼,“小雅……她遇到宏大哥是幸福的。”
谢甜一直看向门外。
门外的楼道上,云曦静静的站着,眼神空洞的望向屋顶。
他们为什么说她不能成亲?
过了好一会儿,她再未听见屋里传来说话声,又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往酒楼外走去。
谢甜听到那脚步声远去后,马上来到门边上。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打开了屋子门,只见一片紫色的衣角消失在楼道的尽头,渐渐地融入到一群酒客中,走出了酒楼。
谢甜怒得拿美人枕敲了一下端木斐。
想狠狠敲打一顿,又担心下手重,将他打死了,结果是重拿轻放,无痛无痒的敲了一下。
端木斐拂了拂被她弄乱的头发,微微一叹。
她柳眉一竖,语气带着责备,“整天杞人忧天!刚才那个是曦曦来过了,咱们说的话她一定是听到了,能有多大的事?你总是吓她?”
端木斐静静地坐着不说话,眸光安静温柔,白衣似雪,静若处子。
谢甜看了他一眼,将肚中恼恨的话又咽下去了,她甩了甩袖子朝门边走去。
等她追出去的时候,早已看不见云曦的马车。
……
因为已经入夏,奕王府的曦园草堂里,已是一片蓊绿,枫树的叶子被风吹得呼啦呼啦响着。
树上系着的秋千架随着风儿的吹动轻轻地在摇晃。
院角的葡萄架下洒一片阴凉。
云曦没有进屋里,缓步走到秋千架上坐下,脚尖一蹬地,自己荡了起来。
吟霜见她回来,走来问道,“小姐,这午后的太阳晒过来炎热得很,还是进屋里吧,已沏好了凉茶。”
“我坐一会儿再进屋,你先下去吧。”
吟霜看了她一眼,道了声“是”,退下了。
屋子廊檐下正坐着晒槐花干的青裳,她拉着吟霜进了屋里,小声的说道,“小姐今天的神色怏怏的,她怎么啦?”
吟霜耸了耸肩头,白了她一个眼神,“我哪儿知道,自己去问。”
青裳哼了一声,“胆小鬼!不敢问。”
“你胆大,你自己问!”
青裳:“……”
云曦的秋千缓缓的荡着。
忽然,她的秋千飞快的向上荡起落下。
她眉尖一挑说道,“青裳,吟霜,别闹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身后没人说话。
她扭过头去。
只见一片朱红的衣角在风里飘着。
上头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的笑了起来,“小丫头在想什么?”
“原来是姑姑啊。”云曦将头扭回来,她这位姑姑总是喜欢这样悄然来悄然去。
“小丫头在想什么?”谢甜靠在枫树的枝丫上,一手抓着绳子摇晃着。
“什么也没想。”
“没想吗?一整张脸上都写着‘我有心事,我很烦,都离我远一点’。”谢甜翻了身,轻轻一跃从树下跳下来,站在她的面前。
云曦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谢甜抱着胳膊看着她咯咯咯地笑起来,说道,“是不是段奕不理你,你心情不好?”
“哪有啊,我们还住一个屋子里呢,每天都有说话。”
“住一个屋子,有没有在一张床上?”谢甜伸手按住了晃动的秋千,扬了扬眉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是不是,有时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总是睡得比段奕早,起得比他迟,他在哪儿睡的,她还真的不知道。
云曦眨眨眼,一脸黑线的说道,“姑姑,你问这个干什么?哪有打听侄女儿私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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