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竟棠手疾眼快,将人抱在怀中,刘嬷嬷和香茗互相搀扶着,跟在周竟棠身后,一瘸一拐,如今这般情况哪里容得管什么男女大防,两人皆是脑中一片空白,怀疑自己是不是犹在梦中。
身上箭头的擦伤带来的疼痛感,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快到庵堂,便隐约见着山林中许多尸身,皆是中箭而死,无一活口,两人想到方才姑娘的样子,对视一眼,皆是心中大骇。
刚走到庵堂门口,便听得马蹄声响起,听声音便知马匹众多,马蹄声急,很快便隐约见得踪影。
周竟棠皱紧眉头,将人放下,刘嬷嬷和香茗小心的扶着,他手持宝剑,将三人护在身后。
“香茗,快些敲门。”刘嬷嬷反应快,若是敌人,进了庵堂还能安全一分。
香茗听了,赶紧敲门,却不知为何,敲了半日,无人响应,不由心急如焚。
周竟棠看着来人越来越近,握剑的手越发的紧,待领头的骑士清楚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周竟棠却不由得松了口气,提剑回鞘。
“是郎君,是谢郎君!”刘嬷嬷见了人,也欢喜的和香茗说道,香茗方才停手。
谢言酌风尘仆仆,外袍也沾着血迹,他下马,快步走来,见着软在刘嬷嬷怀中的顾木蓉,他脸色不由一白。
“可……可……”一时之间竟是话都说不清楚。
“谢郎君,顾姑娘还活着。”回他的是周竟棠。
“那便好。”谢言酌深深的叹了口气,压下心底莫名的心慌,脸色终于缓缓地恢复正常。
他走到刘嬷嬷身边,将靠在刘嬷嬷怀中的顾木蓉抱了起来,见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气息温热,心终于放下。
“咱们进去说罢。”周竟棠上前,一脚踢开了庵堂大门。
庵堂之中一片静逸,竟是见不着一人。
“你们可是也遇到了暗算?”
周竟棠坐在椅子上和谢言酌说话。
谢言酌点点头,他一人不知为何今日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便放下手中事情领着人上庵堂来看顾木蓉,却没有想到刚入山便遇到了暗算。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言酌问。
周竟棠便将今日之事说与他听,这事本来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不过是在半路遇到了六殿下,威武侯世子和余白芷,听闻他们要去赏花,因着周皇后和陆贵妃的关系,他做为周氏子弟和贵妃所出的六殿下本来就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可是也不知为何,听说他们要去郊外赏花,他心中一动,也想要跟着来。
幸好他脸皮够厚,幸亏六殿下比较白,要不然……光想都让人胆颤。
后来又说了雨中之事,顾木蓉发威之事,却是一略而过,虽然大家都修行,对于非凡的事情接受能力高,可这位毕竟是顾木蓉未来的夫郎,夫人这般厉害……还是不说吧。
“她说,睡一觉便好?”谢言酌追问。
“嗯,应该是太过疲惫了吧。”三道闪电啊,真不是一般人欣赏的来的。
谢言酌沉思半晌,便寻了下属去城中寻大夫。
众人衣服都淋湿了,忙完了正事,便都去换衣。
谁也没想到,顾木蓉这一睡便睡了半月有余,眼见婚期将至,侯府中几次来人催促她回府,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她终于醒了过来。
“姑娘!你可醒了!”香茗见着顾木蓉睁开眼,一脸的惊喜,放下手中的药碗,便跑了出去:“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声音之中满是欢喜。
顾木蓉眨眨眼,那日的记忆都回到脑中,她被三道闪电劈了,然后在刘嬷嬷怀里睡着了?
伸伸胳膊,感觉到强大的暖流流向四肢百骸,舒服的很,她掀开被子,找到鞋子,站了起来。
她现在感觉非常的好,好到想到在天上飞几圈,吼上几嗓子,或者找人拼杀上一阵。
很快门被推开,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除了谢言酌还能有谁?!
他见了她,也是一脸欢喜,打量她一圈却又转过身,退出门外。
她低下头一看,自己只穿着一身白色中衣!她四处搜寻外衣,这时刘嬷嬷和香茗走了进来。
“姑娘,你可终于醒了!你不知道,你都睡了多久!吓死老奴了!”刘嬷嬷看着顾木蓉便掉下眼泪来。
香茗也站在一边抹眼泪。
“嬷嬷,且莫哭了,给我找件衣服吧。”
☆、115章
顾木蓉也没有想到自己醒过来就到了成亲的日子,她一睡竟睡了这么久!
便是披上红嫁衣之时,她还是有些恍惚。
这么快,她就要嫁人了?!她甚至连谢家下聘礼的时候都没有赶上,至于她的嫁妆——一切都是侯夫人给她准备的。
侯夫人非常给力,顾木蓉不仅没给她闹什么幺蛾子,反而帮了她大忙,在嫁妆方面,侯夫人准备的和府中其他正牌子嫡出姑娘无二,老侯爷还从私库给顾木蓉添了很多好东西,府中长辈并无怨言,至于同辈姐妹,没进顾木蓉之耳,她也权作不知。
据闻添妆之日,威武侯夫人也来了,送的也是好东西——虽然安阳侯府上下都没搞清楚顾木蓉什么时候和威武侯搭上了关系,但是好歹也给顾木蓉脸上增了不少光。
嫁妆什么的,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成亲之日顺顺利利的才好。
谢家在帝都有一座老宅,两人的婚礼便在老宅中进行,待拜了天地,送入洞房,顾木蓉都有些茫然——如此快就结束啦?她本以为成亲是多么累,多么麻烦的事情,没想到如此简单。
谢言酌接过秤杆,看着端坐的新娘,心中却泛上几分忐忑,这桩亲事他等了许多年,本以为未婚妻逢难,他沉珂缠身,两人今生无缘,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是今日这般。
便是做梦,他也没有做过这般美丽幸福的美梦,他挑起盖头的一角,心跳再度猛烈了起来。
这真的不是梦吧?
美丽的脸庞缓缓露出,那双美丽的眸子,对着他微微一笑,他不由跟着一笑,心中安稳。
“娘子且先洗漱,夫君我先去庭前待客。”
顾木蓉点点头。
香茗服侍顾木蓉洗漱,换上一身粉色纱衣,整个人轻松不少。
“姑娘,要不要吃一点?”桌上摆满了吃食,香气四溢,香茗轻声问顾木蓉。
“我不饿。”顾木蓉摇摇头,她今早上出门之前,吃了些东西,听闻成亲是个累活,她还吃了不少,没想到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儿,没怎么动,压根也不饿。
“那姑娘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香茗又问。
“我不累,不用休息。”顾木蓉摇摇头。
香茗一时也不知道该接着问什么,姑娘,你什么都不想,让人家怎么继续问啊。
“香茗,你们退下去吧,我自己等便好。”
“是。”
顾木蓉挥挥手,房中的丫鬟们便鱼贯退下。
顾木蓉四处打量新房,便见墙上挂着一根玉笛,青翠漂亮,拿在手中手感极佳,她不善乐器,但是也不由喜欢这笛子,看样子这玉笛经常被人拿在手中,想来谢言酌应该善笛。
谢言酌回到新房,便见烛光下顾木蓉拿着玉笛看的仔细。
烛光摇曳,美人如玉,纤纤玉手中玉笛散发着玉润光芒,两者相得益彰。
“喜欢吗?”他缓步走过去,轻声问道。
顾木蓉抬起头对着他轻轻点头:“这玉笛十分漂亮,可惜我不会吹笛。”语气中竟颇有些憾意。
谢言酌伸出手,顾木蓉将玉笛递了过去。
“那便由夫君我为娘子献上一曲吧。”
那曲子虽是有些陌生,但是却也听出其中无限欢喜雀跃,仿佛春雨微微,花开满目,古木新绿。
顾木蓉打开窗户,窗外绿树成荫,花开无声,星空如洗,她心中一时也无限欢喜,满心满腹,急于倾泻而出。
她开门飞出,院中花开满树,微风一吹,花瓣落下,她在院中树下,伴着笛声跳起舞来。
年幼时也学过跳舞,虽然时间许久,但是反正是自家郎君,也没有什么可害羞的,伴着节奏,舞着舞着便化作一招一式,她随心所欲表达着心中的欢喜,只觉得人生如此,竟是十分美满。
一曲吹罢,站在门口的谢言酌放下玉笛,微微笑着,眉目温柔,看着同样停下的顾木蓉,对她张开双臂。
顾木蓉看着他,轻轻一笑,宛如乳燕投林一般,扑到他的怀中,任谢言酌打横抱起,迈步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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