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义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挑眉道:“有本事你躺着别起来。”
海青滇一怔,赶情云义黎一直没走,那刚才他耍酒风骂人都听见了,恼羞成怒叫道:“你抢了我的表姐,还指使我的下人!吃我一拳。”
砰的一声,云义黎把三楼通向平台的门关上,而后与海青滇在平台上打起来。
“你竟敢真打我。我告我表姐去。”海青滇被打得鼻青脸肿,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公鸡,躲到一边去。
云义黎左手背负,轻笑道:“我若是上了战场,岂会有你立功的机会。”
“你!”
云义黎挑眉道:“你什么你。”
海青滇气得叫道:“我这就去找奏折送进皇宫,等我立下军功,看你再瞧不起我。”
“你以为剿匪是那么容易的事。”云义黎下巴微抬,“你先别吹牛,立下功再来跟我说。”
“你等着。”
“我天天都在等着,你何时才来?”
海青滇瞪了云义黎一眼,用手去揉被打青的脸,痛的叫道:“哎哟。”
“你是纸糊的?”
“你。你脾气这么坏还这么毒舌,我表姐怎么看中了你!”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淼淼就看中了我这样的。”云义黎朝海青滇勾勾手指,“咱们再来打。”
“我再跟你打,我就是脑子有问题。”海青滇又觉得很没面子,叫道:“我去吃饭,吃饱了再跟你打。”
云义黎笑道:“你就算吃撑了,也打不过我。”
二人就去了二楼的包间,叫了一只烤全羊、两大碗羊杂碎、两大盘白吉饼,饱餐一顿。
云义黎用丝帕擦了嘴,目光戏谑,道:“我现在吃饱了,更有力气,你信不信我能一拳把你刚进肚子里的饭打出来?”
海青滇叫道:“你有本事当着我表姐的面跟我这么说话!”
“那我是没这个本事。”
“我会向表姐拆穿你的真面目。”
“你看淼淼信我还是信你。”
“你!”
“你什么你。你现在头脑要是清醒了,我跟你说点正事。”
海青滇浑身湿透在平台上吹了一下午风,又被云义黎打了一顿,能不清醒吗,问道:“什么正事。”
“剿匪。”
“我刚说过了,我会向陛下上奏折请求剿匪。你真啰嗦。”
“你是带着海家军还是去了当地带着驻军剿匪?”
海青滇一听,直起腰板,“我们海家军是南地边防的军队,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能擅自到别的地方。我不能带他们剿匪。”
“我把话放在这里,你要是带着当地的驻军剿匪,十战顶多能胜一战。”
“为何?”海青滇在科考武比的兵法这一项是得了第一,且在南地边防时曾经带兵打过几场仗,虽然都是人数不过千人的战斗,但每场都胜了。
“官匪勾结。”
咸阳吴家与土匪勾结的大案破获之后,十几位新科武进士上奏折请求剿匪,李严却没有准奏,原因就是剿匪这里面的水太深太浑浊。
海青滇面色倏变,难怪来到长安两年,多次向长辈请求去剿匪都被否了。半晌,问道:“那你前些天是怎么打赢的土匪?”
云义黎沉声道:“我的人把驻地军队的将军打晕了,绑在车上整整七日。我取而代之传军令指挥驻地军队。我们剿匪之后,从土匪的寨子里面搜查将军与土匪首领来往的密信。”
密信里面涉及到的可不止驻地将军一位官员,云义黎已经连着奏折一并呈给了李严。
海青滇桃花眼眼珠一转,道:“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要我在奏折里面写明带着海家军去剿匪。”
“马上秋冬两季来临,正是土匪猖獗之时,海家军离得太远,从南地边防赶过来需一个多月,到了长安还得适应北地的气候,不行,不可。”
“我向陛下要一支军队?”
“你不过六品的小小官员,还想向陛下要军队?”
海青滇蹙眉问道:“这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云义黎低声道:“你在给陛下的奏折里就写,你与贺、丁两族的几个新科武进士一起带着家丁及长安已经退役的老兵,不用朝廷拨银票粮食,只需给军装兵器,再赐一个称号就去剿匪。”
海青滇定定瞧着云义黎,半晌方大笑几声,自豪的道:“不是我自夸,整个长安城也就我能办成此事!”
云义黎笑道:“我就是信你,才跟你说了此事。”
当晚,海青滇就鼻青脸肿的回到了海府,沐浴之后去见海华。
“我的青滇,谁打了你?”
“爷,我吃醉酒自己摔的。我有要事跟你说。你要是不准,我就回去吃酒。”
当下,海青滇就禀报了此事。
海华不像赵氏总是海青滇上了战场就会有个闪失,痛快的准了,还让海青滇打着他的旗号去跟贺、丁两族的人说去。
次日,海青滇就去了贺、丁两府,而后几个少年就联名上了奏折剿匪。
这份奏折还没有在早朝上公开,就从宫里传了出去。
“一群整日只知道吃喝打架的纨绔子弟,带着一群老弱病残的老兵,还想剿灭正牌驻地军队都打不赢的土匪,真是笑话!”
“他们要带着下人去剿匪,是不是还得带几个漂亮的奴婢暖床?”
“一个铜钱的军费都不需要朝廷出就去剿匪,那军费从哪里来?老海、老贺、老丁家的多年攒下的老家底就等着被这群败家子败掉吧!”
“奏折是海青滇牵着头,我看他是被吕家气疯了。”
“海青滇剿匪一去不复返,吕家的小女子谁嫁给他谁就成了寡妇。”
许多官员讥讽挖苦甚至大唱衰歌。
知道剿匪水很深又与三府关系比较好的官员,赶紧去三府劝海青滇几人赶快在李严没有看到之前把奏折从撤回来。
天气凉爽,喜鹊枝头叫喳喳,锣鼓齐响,喜气洋洋。
徐郡公府正在进行着两场喜事。
老乌与刘芹,王二宝与赵兰成亲。
徐清林做为长辈兼证婚人,接受了两对新人磕头大礼。
众位乡亲都从沣河镇赶来吃喜酒。
“恭喜二宝娶了兰兰。”
“恭喜乌大人、刘夫人。”
喜宴之后,众人出了徐府去瞧看两对新人的喜房。
徐淼淼给老乌、赵兰各送了一栋宅子。
老乌是东宫的官员,身份不同,得到宅子是两进共有十间房的宅子。他在经过徐淼淼的同意,把老丈人也接了过来,还买了一对老实的中年夫妻当下人。
刘芹再也不用被人叫做寡妇了,而是成了官夫人。
赵兰现在已是东西市的名厨,住的是一进共有六间房的宅子。这是徐淼淼送给她的嫁妆。
王二宝把原先租的房子还给了徐淼淼,以后就跟着赵兰姐弟住在这个六间房的宅子。
他不怕被人取笑倒插门,反正以后赵兰生下的娃姓王。
老乌与赵兰的两处宅子就在一条街上,离得很近,到长安学堂也不远。两家人可以互相照应。
徐淼淼又当众把刘芹父女的卖身契都撕了,彻底给了他们自由。
老乌领着刘芹父女重重磕头,“没有郡主,哪有我们的今日,请受我们全家一拜。”
“你们可真是有福气,遇到了菩萨心肠的郡主。”
“那么多流民就属你们命最好。”
“祝你们早生贵子。”
众人再次道贺。
赵明圆站在众人当中,时不时的看一眼笑靥如花的徐淼淼,看一眼俊美无双的云义黎,再想想自己的条件,只有把那份执念深深埋入心底永远不再流露,对二人默默祝福。
云立飞抱着脸蛋红扑扑的云恪问道:“喜宴好不好吃?”
头一吃参加喜宴的云恪笑眯眯点点头,“好吃。”
“你吃醉没有?”
“有点醉。”
“怎么个醉法?”
云恪趴在云立飞的肩膀上,嘻嘻笑道:“我看新娘子是两个人啊。”
徐文就学着徐淼淼的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他是真醉了,下回你们不能再惯着他,可不能再给他喝酒。”
徐淼淼亲自把赵兰送进了喜房,特意在她耳边低声嘱咐道:“别忘了套。”
赵兰羞得低下头,小声道:“淼淼姑,我有点怕。”
徐淼淼柔声安慰道:“怕什么怕,女子都得经过这一回。”说实在的还舍不得把兰兰这么早嫁出去。
赵兰依依不舍目送徐淼淼离开。
徐淼淼竟是心情有点惆怅,云义黎拉着她去逛长安夜市。
这回就是两人,谁也不带小尾巴,独享两人世界。
云义黎陪着徐淼淼买了好些玩艺,从傍晚起逛到夜幕低垂,将近一个时辰,就把她送回徐府。
徐清林热情似火的道:“贤侄坐一会再走。”
徐淼淼见老爹急冲冲的把云义黎往书房里带,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老爹又应了好友让云义黎给写幅字的事。
春兰禀报道:“郡主,吕族的一位管家送来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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