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纳雪眸中精光一闪。说的也是。夫人一直专宠。能看她失宠。是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子衿又絮絮劝了许久。蓝纳雪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來。其实若是公子带的是夫人。她不会这么气。令她生气的是哪怕沒有夫人。公子也不愿想起她。宁愿带着一直无宠的杜筱月。也不愿带着她……
明日便要起程。书房内的舒默尚在埋头于众多政事。如今拓跋乞颜已将不少事情交给舒默去负责。而因着舒默的缺席。当别的府里正在为两日后除夕而张灯结彩时。二公子府则如常般的平静。
阿尔萨站在门外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秋月的话带给公子。虽说秋月再三强调。夫人说过不许让公子知晓。轻轻叩门后。阿尔萨进了屋。
“什么事。”舒默问。
“公子。是漱玉轩的秋月刚來过了。”阿尔萨边说边小心地打量着舒默的表情。
埋首的舒默眉心一跳。继而恢复如常。不经意地抬头。随意地问:“漱玉轩。她來干什么。”
“公子。秋月是來转述夫人的话。夫人意思是寒冬之际。怕您独自在外照顾不好自己。让奴才等悉心照料您。”阿尔萨说道。他实在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公子这般冷落夫人。之前在他看來那么严重的事公子都能妥协让步。还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且他发现。之前那次公子气成那样。夫人都始终稳如泰山;而此次则正好颠倒过來。按理说若是夫人知晓了月夫人随行的消息必会勃然大怒。竟然还派人过來说这些话。实在是弄不明白啊。同时这次的事无论他怎么问。公子都避而不答。
舒默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温柔得拂过。一瞬间痒痒的。酥麻的。他抿紧嘴唇。可以忽略掉心底的悸动。他平静地说:“你去告诉舞惜。就说此次随行有杜筱月随侍。我并非独自一人。”
“公子。”阿尔萨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这不是伤夫人的心吗。他伺候公子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公子待谁如夫人。所以他敢说。公子对夫人绝非是一时兴起。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公子变成这样呢。阿尔萨等了一会儿。公子似乎并沒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于是他只得点点头说:“是。奴才这就去。”
舒默看着阿尔萨那吃惊的样子。有些不爽。其实别说阿尔萨了。就是他自己。那句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想起舞惜再三说过的话“我只要唯一。爱就要全部。否则。我宁愿孤独终老。”。舒默原本肯定的心有些动摇。他知道方才的一旦让舞惜听见。必是不可挽回的。
在这之前。他本已决定。和舞惜就这样吧。毕竟。他和她之间的仇恨不是简单的几句话。那是他全家上下一两百条性命啊。何况当时受牵连的何止他楚家一家。还有许多跟随楚王的亲近之人。舒默很想让自己抛去对舞惜的迁怒。然而他努力了。终究无法说服自己放弃。
可是明明坚定的心。在眼看着阿尔萨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他眼前似乎出现舞惜震惊失望的样子。來不及细想。他脱口而出:“别去了。”当阿尔萨转过身來回答“遵命”的时候。一直悬着的心突然落地了。
终于知道这几天自己在纠结什么。舒默清晰地记得自从他心底开始出现同舞惜“就这样算了”的念头时。那颗心便一直是悬着的。现在终于又落回到肚子里。
罢了。既然这样矛盾。便让时间來解决这个问題吧。反正明日也要出巡了。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一切事宜等回來再说。
其实这一次舞惜的反应非常的出乎他意料。舒默承认。最终同意带杜筱月一同出行。他是故意的。同意杜筱月随侍的时候他想着同舞惜就这样下去了。所以他也想看看舞惜的反应。他知道这样的事在府里会迅速传到每一个角落。他想过许多舞惜的反应。比如不依不饶地找他理论;或是派人來说她彻底放弃他。退出他的生命;哪怕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都假设过了。
结果。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竟然会派丫鬟过來叮嘱他注意身体。说实话。那丫头的反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对有些事她执拗得要命。但这次这事。她又表现得这样淡然。舒默发现。有时候她令他看不透……
漱玉轩内。秋月回來复命。舞惜淡然地点点头。示意她知晓了。秋月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问:“公主。你明知道月夫人此次会随侍。就一点不担心吗。”
舞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次不同上次。”舒默心底有着心事。以她对他的了解來说。她相信这一路上舒默不会同杜筱月发生什么。当然。如果她的预测错了。她便履行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彻底退出他的生命。
第一百九十五章 缺席
腊月二十九。舒默带着杜筱月和云楼一行人离开平城。前往慕容部落。临行前除了舞惜外。其余的人皆在府门口送行。沒能在这些人里面看见舞惜。舒默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毕竟有些日子沒见了。说实话。他真的挺思念舞惜的。而另一方面。他也有些庆幸。舞惜沒有看见杜筱月站在他身边的画面。
再度看一眼众人。舒默轻轻叹气。然后吩咐阿尔萨起程。杜筱月在舒默转身后。对着蓝纳雪她们骄傲地微扬下巴。露出胜利的笑容。气得蓝纳雪咬牙切齿。
云珠担忧地看着舞惜。低声说:“公主。公子走了。您不去送送吗。”
“有什么好送的。再说了。他应该现在不想看见我吧。”舞惜的眉宇间有着淡如薄雾的愁绪。
云珠还想再劝。舞惜则已不想再谈这个问題。她收拾情绪。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逗着瑞钰。瑞钰原本玩得开心。听云珠提起“公子”。方才随口说:“阿妈。阿爸好久沒來了。”
舞惜将瑞钰抱在膝头。说:“瑞钰乖。阿爸这阵子太忙了。等他忙完了。就会來看你了。现在有阿妈陪你玩。好不好呢。”
“好。”瑞钰点点头。一副开心的样子。
舞惜不再去想那些恼人的事。将全副心思都投在瑞钰身上。她已经想清楚。不论未來她和舒默会走到什么境地。她都不会在瑞钰面前说关于舒默的任何不好。无论如何。她不会去阻隔他们的父子之情。
因着舒默不在。第二日的除夕夜宴舞惜便带着瑞钰以及蓝纳雪、乌洛兰和茹茹一同出席。阿尔萨走后。府内总管一职便暂时交由吴嬷嬷來做。
吴嬷嬷來到舞惜面前。福了福说:“夫人。马车皆以准备好。您请上车吧。”
舞惜颔首。转身看向身后的三人。肃了肃神色。道:“舒默去慕容部落的事是父汗批准的。今日合宫家宴。舒默不在。大家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让人说我二公子府沒有规矩。如今这府里是我当家。那么今日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大家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话语中的警告意味颇浓。那三人虽说口里说着“妾必定谨言慎行”。实则心底都有几分不以为然。毕竟一个失了丈夫心意的夫人。再怎么也是强弩之末。
当然舞惜也沒指望她们真能老老实实。毕竟这三个人在乌桓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家族背景。倒是自己若是沒有夫人的名头。就什么也不是了。
乌桓汗宫内。歌舞升平。然而舒默的缺席。还是令外人更多的将猜疑的目光投在舞惜身上。外界一直纷传司徒舞惜最得舒默的心。然而传闻不如见面。若是真的得宠。舒默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出门。且随侍在畔的人还是侧夫人。
拓跋乞颜也不时地打量着舞惜。他相信以舞惜的聪慧即便舒默什么也不说。她多半也猜得到舒默冷落她的原因。而舞惜并沒有郁郁寡欢。她还是如往常一样。端坐在那。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拓跋乞颜在心底颔首。到底是大秦最受宠的镇国公主。这身上隐隐的气势。不论何时都不减分毫。
其实在最早的时候。他也是反对舒默娶大秦皇室女子的。然而当和亲的机会摆在面前时。他还是将人选定在了舒默这。因为他总是会想起倾城的话。冥冥之中总觉得也许舒默比桑拉更适合同大秦皇室联姻。如今看來。他的决定沒有错。今日的舞惜在许多方面都有昔日倾城的影子。只是比倾城更加的骄傲与张扬。
在很多时候。拓跋乞颜都不得不承认。在倾城和舞惜面前。乌桓的女子是处于下风的。只是。舒默如今尚有着自己的心结。他走不出來。也不愿别人走进去。在宴会开始前。他曾单独同舞惜说了几句。从舞惜的话中。他听出。舞惜愿意等着舒默自己将心结解开。这样就好办。他的儿子他了解。他一定会想明白的。
桑拉看着舞惜一人坐在那。心思一动。朝着葛娜扎递了一记眼神。葛娜扎会意。心中黯然。然而面对桑拉。她又实在不忍让他失望。公子已经很少宠幸她了。每每來找她。不是让她帮着笼络丘敦部落的人心。就是说些和舞惜有关的话。葛娜扎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实在是悲哀。居然要靠着谈论另一个女人去留住丈夫。
过了一会儿。葛娜扎牵着自己的女儿。起身來到舞惜身边坐下。两人前段时间因着孩子。倒是有挺多聊的。但是舞惜心中总是有芥蒂。因而会下意识地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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