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惜怨恨地看一眼舒默。心想着瑞钰的这种显摆一定是遗传了舒默。根本不像她啊。她是一个懂得藏拙的人。甚至有时候希望隐于人群中不起眼。
“二公子生的好儿子。这么小就知道讨大汗欢心了。”身旁隐约传來这么一句话。
舞惜的眉头皱起。她沒有去寻声音的主人。她心底清楚。这不单单是一个人的想法。想來在场的众人都是这般想的吧。他们为了争宠而不惜利用稚子……
于是她微笑着上前朝拓跋乞颜行礼后。冲瑞钰招招手:“瑞钰。來。到阿妈这儿來。别老让汗爷爷抱你。小心累着汗爷爷了。”
“哦。”瑞钰听了点点头。便要从拓跋乞颜怀里下去。
舞惜将瑞钰抱起來。往后退了几步站到舒默的身后。小声和瑞钰说着什么。
对面的桑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从第一次见到舞惜时。桑拉便惊为天人。纵使他府上的美女也都是绝色。但他总觉得同舞惜一比似乎差了点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会这么想要。每次见到舞惜他都觉得心痒难耐。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心思如燎原之火。一发而不可收拾。上次大殿外她一顿鞭抽。非但沒能让他死心。反倒是更加激发了他的征服欲。从來沒有哪个女子敢这样对他。舞惜就好像一团炙热的火焰。要将他燃烧一般。
而今再次见到她。桑拉舔了舔嘴唇。她身上原本的清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少妇特有的妩媚迷人……舞惜成了他心底深深的执念。求而不得的执念。
葛娜扎在一旁看着桑拉。他眼中的那种迷恋与执着。令她深深地羡慕。思绪翻飞。她猛地想起有一日上午。公子下了朝后匆匆赶到归燕阁。她见公子那副着急的样子。以为公子有事找她。便满怀着期待……
然而。公子开口便是问她:“你和舞惜熟不熟。”
恍若一盆冰水兜头兜脸地浇下來。让她瞬间觉得透心凉。她几乎将舌尖咬烂。才维持住脸上的笑意。她微笑点头说:“妾经常带着夫蒙、夷楼他们进宫。会碰上带着瑞钰的舞惜。妾同舞惜谈不上十分熟稔。但也还算可以。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她从來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然而不待她说完。公子脸上闪过不耐烦。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便道:“那这些日子你便多同她说说话。你们都有孩子。想來是有话说的。”
“是。”葛娜扎点头。对于公子的话。她几乎都是言听计从的。这么多年來。早已习惯。无法更改。
见她点头。桑拉继续说:“我旁敲侧击了一番。关于舞惜的儿子周岁礼一事。他似乎并未想起要操办。你在父汗面前提提这事。由父汗开口。他们必定无法推脱。”
“公子的意思妾不是很明白……”葛娜扎迟疑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
桑拉满脸的不耐。这葛娜扎总是一副温吞的样子。让人看了便提不起精神。还是舞惜好。如火般热情。桑拉发现。久未见舞惜。他更加怀念她。哪怕是她挥鞭那一日。如今也让他回味……
葛娜扎见他一直沒有说话。便小声猜测:“公子是想瑞钰。”顿了顿。她接着问。“莫不是想见……”舞惜。她沒有说出她的名字。却已然看见桑拉神色的变化。她心一惊。公子竟会这般想念一个女子。
桑拉有种秘密被窥破的恼怒。然而他又似乎并不在乎被她知晓。反正葛娜扎任何时候都是一副以他为天的样子。实在是无趣的很。“你既然明白本公子的意思。想必。你能做得很好。”
葛娜扎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轻轻点头:“是。妾明白了。公子放心。妾会让舞惜答应的。”
见她这么温顺。桑拉心中的大男子主义还是得到了满足。他抬手勾起舞惜的下颌。轻笑:“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温顺。”说罢。在她耳畔留下一记吻。便扬长而去。
葛娜扎的耳垂悄悄染红。她痴痴地望着桑拉的背影。明明知道公子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另一个人。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沉迷在这难得的温情中。她轻抚脸颊。想起公子方才说喜欢她的温顺……
公子。其实您更喜欢的是舞惜的不顺吧。她还记得一年多前的合宫夜宴。公子对舞惜不礼貌。被舞惜鞭抽的事情。当时公子提及舞惜。恨得咬牙切齿。然而这才一年多。公子却已将此忘到脑后。又开始对舞惜恋恋不忘。
只是……
葛娜扎笑着想。她若是如舞惜一般不顺……
不。别说她了。除了舞惜外。随便是谁。大概也不敢对公子那般无礼吧。
记忆里在那之后。有一次公子新讨了一个汉女回府。她本是许了人家。被公子看上了。硬讨了來。结果那汉女也是有些气性的。对公子出言不逊。结果公子被激怒。将她关在柴房里。叫了人去百般折磨。直到那汉女奄奄一息。公子后來去了。那汉女出于求生的本能。终于向公子臣服。然而公子只看了一眼。便厌弃地离去……
所以。倘若是公子不在乎的人。下场几乎就是这样了。有时候她也想稍微倔强一些。然而。若真是那样。只怕她会离公子越來越远。
她真是羡慕舞惜啊。舞惜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公子这样心心念念。这样牵肠挂肚。自从公子让她带着夫蒙他们入宫。便偶尔会遇到舞惜。相处了几次下來。她倒也是真心喜欢上那个女子。原本对舞惜是心怀怨念的。毕竟公子还从未将一个女子如此放在心上过。但是当她怀着怨念去靠近舞惜时。却发现面对那样的女子。无法将怨念继续……
收回心思。葛娜扎看着舞惜脸上淡淡的幸福。再看看公子眼中的执着。她突然变得矛盾。一方面。若是真的帮公子得到舞惜。公子大概会对她另眼相待吧。可是另一方面。以她对舞惜的了解。真要是那样。应该再也在舞惜看不到这样的幸福。她又心生不忍。
当拓跋乞颜坐下后。大厅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拓跋乞颜面上始终挂着笑。有心思敏锐之人已然在交头接耳:
“大汗似乎对二公子特别看重。”
“可不是嘛。二公子的长子洗三仪式。大汗是亲临了。这嫡子的洗三仪式。大汗也亲自到了。如今就是周岁礼。大汗都來了。果真是不一样啊。”
“你们有所不知。二公子的夫人经常带着嫡子出入汗宫给大汗请安呢。”
……
大家议论的声音虽小。却依旧被舞惜听见。她忍不住地皱眉。一直以來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让瑞钰在众人的瞩目下成长。她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然而。有些时候。生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的方式已不受她左右。叹口气。只能寄希望于她的教育能让瑞钰懂得收敛锋芒。
正想着。耳边传來阿尔萨的声音:“公子。吉时已到。”
舒默点点头。走到拓跋乞颜面前。说:“父汗。吉时到了。瑞钰该抓周了。”
“好。那便开始吧。”拓跋乞颜朗声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惜怀里的小瑞钰身上。小家伙像是感觉不到似的。自顾自地玩的开心。
第一百八十五章 抓周(四)
舒默一个眼神。阿尔萨立刻带着下人们有序地在地上铺好了毡子。将各色的物品皆放在了上面。有笔、墨、纸、砚、算盘、钱币、玉器、书籍、弓矢等。几乎是应有尽有。
这些东西的准备都是阿尔萨按着规矩置办的。舞惜事先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今日一见。真是大吃一惊。沒有想过有这么多。压下心底的惊讶。舞惜将瑞钰放在上面。舞惜蹲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瑞钰。喜欢什么便去拿來给阿妈。不用考虑别的。”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注视着大厅的中央。想看看这个一直传言“天生福相”“命格贵重”的小公子会在周岁这日抓到什么。
瑞钰听了高兴地点点头。向前走两步。來到那些东西面前。小小的人儿蹲下身子。盯着看了半晌。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舒默和舞惜。舒默和舞惜皆冲他点点头。鼓励他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毡子上的许多东西对于瑞钰來说都是新奇的。他好奇地看着。不时地回过头去看看舞惜。当得到舞惜鼓励的眼神时。又开心地转过身。看着毡子。
围观的人中不知是谁轻叹:“这小公子真是有大将之风。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完全不怯场。”一句话惹得桑拉眼神冷冽地扫过去。那人立刻噤声。
在子嗣的问題上。桑拉原先一直是以嘲讽的心态对着舒默的。然而这几年。他府上接二连三出生的全是女孩。而舒默在有了云楼后。这么快的时间又有了嫡子瑞钰。最令他嫉妒的是。瑞钰这孩子一出生就备受瞩目。如今一看甚至远胜他的三个儿子。难不成瑞钰真如大祭司所言是命格贵重之人。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厅正中毡子上的瑞钰好奇地拿起算盘。左看看右看看。正当人群中有人说:“小公子抓算盘。长大后必善理财。成陶朱事业。”时。瑞钰嫌弃地将算盘丢在一旁。
不一会儿。他又拿起弓矢來。马上又有人说:“小公子不愧是我们乌桓的男儿。不愧是二公子的儿子。这是要子承父业。驰骋沙场啊。”瑞钰像模像样地摇摇头。随手将弓矢放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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