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富贵成这样子,真要叫云重还有云李氏那以吸血鬼一般的夫妻知道,还不得寻上门去赖着不走了。
齐靖长叹一声:“这都叫什么事啊。”
云瑶起身,搂了齐靖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前:“你给六妹夫写封信,这些日子叫他多关照爹娘还有兄长一番,我是他们家的姑娘,总不能说不管他们,也不能叫人要了他们的性命,可为了往后咱们能清静些,叫六妹夫想办法吓唬吓唬他们,最好能吓破胆子,回来的时候老实些就成了。”
齐靖点头:“这倒是成的,我这就给六妹夫写封信去。”
夫妻俩依在一起好一会儿,云瑶帮齐靖铺纸磨墨,齐靖提笔写了一封信叫人立时送给于龙。
齐靖才写好信送走,那边齐老牛派人来问于龙到底送了什么信儿回来,是不是在外头碰着为难的事了,或者受伤了怎么的?
齐靖少不得又换了衣裳过去给齐老牛解释一番。
当天夜间,齐家除了三个孩子竟是没有能好好睡上一觉。
齐老牛和齐顾氏躺在床上睁着眼怎么都睡不着,齐顾氏心里烦,齐老牛想到云家那些人就头疼,他翻了个身,拽了拽身上的被子,齐顾氏嘟囔一声:“他爹,云家这事还真难办,总不能不叫儿媳妇认爹娘吧,可这亲家要是认了,往后可有咱们受的了。”
齐老牛又翻个身,面对齐顾氏道:“早些年在莲花镇的时候,这云家夫妻哪个不知道,我也早就知道这家人不是什么好的,那云重和云李氏懒的肉疼,仗着祖上留下来的几亩薄田还有家业,啥事不干,净知道胡闹,后头把钱花光了,就靠着卖姑娘过活,也亏了他家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隔上几年卖一个,日子倒也过得去。”
齐顾氏长叹一声:“这些事情咱们乡间哪个不知道,人都说可惜了云家那三个姑娘,要真说起来,他家大姑娘早先多爽利干净的一个人,叫那云李氏给教成那个样子。”
“是啊。”齐老牛又拽了拽被子,给齐顾氏掖掖被角:“真要说句老实话,当初咱家儿子要娶云三姐儿的时候,我是不乐意的,就云家两口子的德性,我怕那云三姐儿也是个面上光,眼高手底的,只咱们家傻小子看上人家,除了她,再不娶别的人,咱就这一个小子,总不能为了这个和他闹吧,我也是咬着牙给他把人娶回家的,也幸好三姐儿是个好的,不像她爹娘那样糊涂又贪心不足。”
齐老牛也是一阵长吁短叹:“你说说,云家三个姑娘倒还真都不错,就是那个老大早些年挺阴狠的,这几年我瞧着也走了正道,怎么云家小子就偏生净往邪处走?”
齐顾氏这心里也不痛快极了:“说这些做什么,谁叫三姐儿好呢,这些年给咱们家生儿育女,上对老人,下对姐妹们那真是掏心窝子的好,就为了这个,她家那点破事,咱们也只能忍了。”
“罢,罢。”齐老牛一阵脑仁疼:“不想这个了,睡吧。”
才要闭上眼睛,齐老牛又想起一事来:“你明儿进宫和老八好生唠唠,叫老八跟陛下那里先透透风声。”
☆、第三百四十二章 溜须拍马
大周几万大军去的时候隐敝小心,回来的时候却意气风发。
从云州到燕州,一进燕州每遇到百姓都会被热情的百姓拉着,或者给块肉,或者给几个鸡蛋,或者给些果子干菜干之类的,没走多久,这些将士就收了好些土特产。
到驻军的时候,于龙就叫伙头军拿这些东西来做饭,还会在路边熬了粥请百姓来喝。
如此,大军一路行进,很快到了晋州。
一进晋州城,百姓们更加热情,好些百姓都在路边拦着大军不叫走,非得送些东西才成。
于龙拗不过,便同样收了东西,同样在驻扎的时候施粥。
眼瞧着快要出晋州,离长安已经不远了,这些将士都已经归心似箭,这日傍晚时分大军在郊外驻扎,伙头军才煮了饭,侍从端了给于龙还有谢定国送过来。
因着大军出征的时候带的粮草多,这仗打的时间短,到如今还剩了好多的粮食,再加上在北梁的时候大军好好破坏一番,捉了不少的牛羊,这一路走一路杀了吃,要不是军中不能饮酒,说不定那些将士高兴起来还要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呢。
就像今日的饭菜就极为丰盛,有从北梁掳来的御厨做的烤全羊,还有烧全鹅,蒸鹿尾,炖牛肉,另外还有特意给将军们买来的青菜烧的几道家常小菜,主食是汤饼和炊饼。
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子,于龙还有谢定国以及齐铜锁坐到桌前,于龙先叫侍从拿了盘子和碗把每一样菜都拨出来一些给侍从们分了吃,剩下的他们三个才吃。
齐铜锁弄了半碗炖牛肉就着炊饼吃着,谢定国时不时的给她夹些青菜,硬逼着她吃下去。
才吃了半碗汤饼加一个炊饼,等于才塞了牙缝,就听到外头侍从大声禀报:“将军,鲜于夜病重。”
“什么?”于龙再也吃不下饭,放下筷子起身就走,谢定国也站了起来,对齐铜锁道:“你先吃,我也去看看。”
齐铜锁笑了笑:“行,一会儿你们回来我帮着热菜。”
于龙和谢定国一前一后出了营帐,两人径自去了关押鲜于夜的营帐中。
这鲜于夜哪里还有一国之君的风范,他如今比之当初的承平帝更加狼狈,他那一身明黄的龙袍因为好些日子没有换洗上头一层油污,头发也纠结在一起,再加上满脸的胡子更显的垃塌。
于龙一进帐子就看到鲜于夜满脸通红的缩在营帐中,两手抱肩缩成一团。
“这是?”于龙皱眉:“得了风寒?”
侍从小声道:“请大夫瞧了,确实是风寒,卑下熬了药可怎么也灌不进去。”
谢定国进来就听到这一句,一伸手:“拿药来。”
侍从立时小心的递过药碗,谢定国端着药一步步走到鲜于夜跟前,慢慢蹲下身,一只手捏住鲜于夜的嘴手上一用力,鲜于夜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巴。
鲜于夜猛的睁开眼睛,满眼恨意恼怒的看着谢定国:“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我鲜于夜英雄一世,竟落得这么个下场。”
谢定国可不管他说什么,当下就把药使劲灌了进去。
鲜于夜不想喝,可谢定国掐着他,不喝都不成,一直到他把药都咽了下去,谢定国才松手,谢定国起身,厌恶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把帕子丢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鲜于夜:“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当初你掳了我大周太上皇的时候,怕比这个还惨,如今轮到你了,也就虽说那有的没的,全当报应吧。”
“哈哈……”
鲜于夜听的大笑,拼却全力站了起来,他身形高大,这一站起身,比谢定国还要高出一些来,鲜于夜定定的看着谢定国:“什么叫报应?自古以来这帝王之路便都是鲜血铺就,要都报应,哪里报应得过来?只能说我技不如人罢了。”
说到这里,鲜于夜脸上多出一丝悔恨之色来:“我恨只恨当初为什么掳了你们大周那个窝囊废到北梁,白白的便宜了韩昕那小混球,要不是我一时想不开把那窝囊东西带走,韩昕能登基?他能有今日?失算,失算啊。”
这话说的,虽然谢定国和于龙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可这话还真不能说出来。
于龙紧走几步过去,冷着脸看了鲜于夜几眼,对身后侍从道:“好生看守着,若再不吃药,就寻几个力气大的押着他吃。”
“是。”侍从赶紧应了几声。
于龙和谢定国才从鲜于夜的营帐中出来,就听得一些兵士急呼呼的喊人:“不好,姓丁的自尽了。”
于龙小跑着过去,就看到另一个关押了好些人的营帐中跑出来几个亲兵,这些人急匆匆的跑出来就要找大夫。
“怎么回事?”谢定国拦了一人问。
那人停下脚步,略有些害怕:“小的们一时没看住,不想姓丁的还藏着刀片,就这么给割脉自尽了。”
“找大夫,救回来。”谢定国扔下一句话,急匆匆进了营帐。
他过去看了一回,姓丁的虽说割脉自尽,可他到底是个贪生怕死的,也最是怕疼,这刀子割的不深,倒是能救过来。
再看的时候,便有大夫过来替他包扎。
大夫包扎的时候,姓丁的还使劲挣扎,哭喊着:“怎么不叫我死,我死了才好,我要是活着去大周,进了长安城得叫人活剐了。”
姓丁的还挺有自知之明呢,谢定国听了这话都给气乐了。
他还没说话,于龙进来一巴掌扇在姓丁的脸上:“你即然知道长安城百姓恨不能活剐了你,你竟然还想着死,姓丁的我告诉你,你死不了,你必得进了长安,叫陛下亲自判了剐刑,将你带到刑场上当着满长安百姓的百受够三千六百刀才能死,割下来的肉会被百姓拿回家分食,你活着受够了罪,死了连骨头都得烧成灰。”
于龙是恨极了姓丁的,要不是他,北梁那些人怎么能够轻易攻进长安,他于家一家老小又怎么会死不瞑目。
不只于龙恨他,凡是长安百姓没有一个不恨他的,便是建元帝都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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