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 (15端木景晨)
- 古代言情
- 作者:15端木景晨
- 更新入库:04.10
偏陆落不太在意。
“是滕家太太做的。”陆落笑道。
她跟母亲仔细说了这双鞋的来历。
“她们还挺有心的。”闻氏笑道。“滕太太是病怏怏的,还抽出精力做鞋子,实在不易。”
陆落颔首:“可不是嘛。”
闻氏派了丫鬟。去请了陈姨奶奶,霍姨娘和八娘,再带着九娘和十娘,去了北府。
去了北府。直接去普安院坐席,戏台上已经锣鼓铿锵。热闹非凡。
院子里欢声笑语,用三扇屏风隔成了两段,外头是男人们,里头才是女眷。
陆落将陈姨奶奶送到了老太太身边的次席上。这才慢慢退回到自己的席位。
老太太和二太太还没有到。
略微听了半出戏,老太太和二太太盛装来了。
大家都起身。
每个人面前的小桌子上,都摆放了瓜果和月饼。还有木樨乌梅汤。
陆落吃了半口月饼,不太合口味。比柏兮做的差远了;而那木樨乌梅汤,闻不到半分木樨清香,味道也甜腻得过分,酸味到没什么。
“北府的厨子手艺太差了。”陆落心想。
大家听戏,陪着老太太说话,吃些点心充饥。
直到月上中天,老太太领着媳妇孙女们,行了拜月礼。
将拜月的祭品撤下去之后,这才开席了。
先是叔伯兄弟们敬老太太酒,然后他们退回到屏风后面,二太太领着媳妇孙女们,也纷纷敬酒。
这顿酒宴结束之后,就到了戌时正,陆落哈欠连连的。
她这几天心里有事,睡眠比较浅,此刻终于放下了,睡意就毫无预兆涌了上来。
她有点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的。
“娘,五姐姐喝醉了,快坐不住了。”十娘告状,没了上午讨要那只兔儿爷时候的崇敬之情,声音悄悄的。
陆落还是听到了,她气得睁开了眼,捏了捏十娘的小脸:“谁喝醉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之前还说五姐姐最好,现在又告状了。”
“娘,好疼。”十娘躲到了闻氏怀里。
闻氏就瞪了陆落一眼:“你轻点啊,下手没个轻重。”
陆落哭笑不得:“她装的……”
这么闹着,陆落就清醒了不少,她又喝了一碗浓茶。
宴席结束之后,众人陪着老太太,去了青敖湾的河里放河灯。
每个人身边的妈妈和丫鬟们,都非常紧张,怕黑灯瞎火的失了足。
陆落跟在众人身后,也放了两盏莲花的河灯。
所有人的灯放完了,就到了戌时末。
老太太精力不错,让众人又陪着说笑赏月,直到亥正三刻,快要到子时了,老太太才说散了。
陆落松了口气,已经撑不住了。
她回到家中,不知是柏兮的酸梅汤和月饼让她吃得开心,还是滕元娘母亲做的鞋子让她温暖,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静了。
自从知晓了颜浧回京的消息,陆落第一次感觉踏实。
她终于不再做梦,沉沉睡了一觉,睡到了翌日辰正。
天气晴朗,辰正的阳光透过碧纱的窗棂,透过层层叠叠的幔帐,将丝丝缕缕的光线,投入了屋子里。
仲秋的清晨,空气馨甜而微凉。
丹桂的碎蕊,嫩黄小巧,铺满了小径,一地秾香。
陆落睡得踏实,心情彻底从颜浧的事里摆脱。
她下了决定,不去京师了。
她就在湖州府等待着。
等待的结果是无关紧要的,能不能等到,陆落也不投入太多的精力。
她有自己的生意和术法,还有母亲,祖母和十娘,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上午的时候,陆落准备去趟染坊。
她正在梳妆打扮,二门上的丫鬟进来说,有位太太想要见她:“那位太太说,她是从杭州来的,还有四姑奶奶的名帖……”
丫鬟将四姐的名帖,递给了陆落。
陆落的四姐姐——就是二伯母的亲生女儿,婆家在杭州。
上次四姐姐的儿子被人牙子拐走,被陆落用推演的方法,很快就找到了,所以这次有人特意从杭州过来找陆落,陆落总感觉,应该是想找陆落算卦。
陆落的头发差不多梳好了,就道:“请这位太太进来吧,上好茶,我马上就来。”
丫鬟道是。
陆落原是要出门的,所以选了件月白色滚金线边的褙子。
她仍穿了这件,出来见杭州来的贵客。
第141章柏兮的陪同
陆落穿戴妥当,出来见了杭州来的太太。
她出来之前,还以为这位太太三四旬的年纪,不成想对方是个年轻的小妇人,花信年华。
和陆落一样,对方也是满身的素净,素得像戴孝。
她身材瘦小,脸上不施脂米分,就一张蜡黄的脸。
陆落愣了愣。
对方已经起身,给陆落行礼。
她对陆落的外表不惊讶,肯定是听陆落的四姐说过了多次,故而没有盯着陆落的银发看。
她自己介绍自己,说她婆家姓窦。
介绍完毕,她就开门见山说了自己的事。
“……犬子从前挺健朗的,自从他父亲去世,他就一日日消瘦,卧床不起。妾请便了名医,已经三年了,犬子时好时坏。
妾听闻陆姑娘术法超凡,在京里也有过治病救人的符咒,想请您去给犬子瞧瞧。”窦太太道。
这位窦太太是寡居了,她丈夫去世四年多了。
她丈夫行六,窦家是开参茸行的,就是专卖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一本万利,非常有钱。
正是因为家业丰厚,窦六太太听说陆落要价昂贵,还是辛辛苦苦从杭州跑来请她了。
若是孩子保不住,就要断了六老爷的香火。
而家里隐约有流言,说等窦瞳去世了,就劝窦六太太带着陪嫁回娘家去,将来窦家分家的时候,就少一房分夺家产。
“窦瞳”,就是窦六太太的儿子。
窦六太太听得心惊肉跳,担心儿子,更怕叔伯们下手。
她劝了她婆婆大半个月,她婆婆才同意让她来湖州府请这位玄女。
“陆姑娘,我们知晓您的卦金,开口是三千两。”窦六太太道,“若是您治好了小儿,我愿意出五千两。”
陆落沉吟了下。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怕孩子得了怪病,不好好请医,反而算卦,耽误了病情。
偏陆落不是大夫。她没法子知道那孩子到底什么病。
贸然去了,耽误人家孩子的病,给了人家希望,反而害了别人,岂不是罪过?
“窦六太太。我只看风水,不卖符咒的,更没有救人的本事。”陆落直言不讳,“您与其花这么一笔巨款请我,何不换个大夫?这么多银子,足够您请数十位名医了……”
“妾家里就是开药行的,这两浙路、淮南路、淮北路、江南西路,甚至荆湖南路、经湖北路的名医,都与窦家有来往。
已经三年了,能请的名医。我们都请过来了,孩子始终不见好转,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窦六太太道。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哽咽了。
她将眼角的水光抹去,继续强撑着道:“陆姑娘,您是玄女下凡,慈悲为怀,救救我的孩子吧!”
陆落心里也软了。
她实话对窦六太太道:“我是怕自己去了,反而耽误给少爷请医用药。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丑话说在前头。我几乎没看过生病的人,您也别对我抱了太大的希望,我可以去瞧瞧。”
窦六太太大喜,要给陆落跪下磕头。
陆落连忙搀扶了她。不让她跪下去,只是道:“我尽力而为!”
她答应了窦六太太,跟着她去杭州。
陆落转身,进去将此事告诉了她母亲,旋即她就要动身了。
闻氏很吃惊:“要去那么远啊?”
陆落颔首:“是啊。”
闻氏又问:“是什么事,怎么要今天就走。不能等到明天或者后天吗?今天出发,只怕你们要赶夜路,夜路不安全。”
陆落将窦六太太告诉她的话,也告诉了闻氏。
闻氏听说人家孩子危在旦夕,想了想,就不再说什么了,叮嘱陆落路上小心些。
“早去早回,别叫我担心,带上倚竹,她能护住你。”闻氏道。
陆落点点头。
她回了秾杏院,让碧云收拾个几样法器,一些碎银子,准备去杭州。
不成想,倚竹不在。
“倚竹呢?”陆落问碧云。
“方才她一个老乡说找她,她去了后门。”碧云道。
倚竹被卖到陆家的第二年,她的家乡又遭了水患,她父母和亲戚们都逃荒去了。
这些年,倚竹没有去找过父母,而他们也未曾来寻过倚竹。
陡然听说她的老乡,陆落不免惊诧:“难道是倚竹的父母回来了?”
“不知道。”碧云摇头,“等她回来,您就知晓了。”
正说着,倚竹回来了。
她眼眶红红的。
碧云和陆落吓了一跳,都围住她问,是怎么了。
“爹娘没了。”倚竹哇的一声哭了,“已经没了两个月,是同一天走的。我家的四叔,将我弟弟和爹娘的棺材带了回来。姑娘,我爹娘还没有下葬,我要回去。”
“那你快去!”陆落道。
而后,陆落又对碧云道:“你也跟着去,带些银子,看看她家里有什么需要帮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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