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浅用力点头,“你还是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是什么人想要害你,还是说你的身份已经被人识破,可别到了最后死都不知死在谁手。”
王南出去让侍女下去吩咐将前几日进来的胭脂水粉都先封存,待他弄明白之后再处理,若是有卖出去的,就派人过去,哪怕多添银子也要追回,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之后回到屋中,搬了把椅子到墙角,脸对着墙跨坐在椅子里,双手搭在椅背上,将脸埋在手背,很认真地开始思考。
姜云浅也不吵他,继续拿着那些有问题的胭脂水粉看,真说起来这些胭脂也是好东西,但对一部分人却无异于毒药,能制作出这样的胭脂来陷害人,制作者不但精通医术,胭脂制作上也可称为高手。
越看姜云浅越觉得有些熟悉,抛开里面会害到人的药物不说,这些胭脂的制作手法怎么瞧都像是前世陈家铺子里卖的一些货色。
陈家本就留有不少医书,里面也有一些制作胭脂的方法,姜云浅前世又通过自己的研习改进将其发扬光大,此时再看这些胭脂,若没经过她的改进,陈家的胭脂可不就是这样?难道这是陈家手笔?
再联系到假典籍一事,姜云浅愣是惊出一身冷汗。
而王南想来想去,也同时瞪大双眼,回过头来与姜云浅四目相对,同时惊呼道:“陈家人?”
姜云浅是从胭脂制作的手法上看出端倪,而王南则是想到前些日子查探出来陈家还有人逃过一劫,二人却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一处。
姜云浅望着王南,“王南哥,关于陈家,你知道什么却没有对我说吗?”
王南也神色不虞,“倒不是想要隐瞒你,只是事情还未查清,说了也怕徒增你的烦恼罢了,之前因假典籍一事,我与岐王说起,岐王派人查过,怀疑陈百味之子陈文志在行刑之前被人李代桃僵救走了,只是苦无证据先没打算跟你说。”
得知陈文志或许还活着的消息,姜云浅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前世活了二十岁,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想着怎么讨陈文志的欢心,可以说陈文志已经成了她活着的目标了。
活着时有多在乎陈文志,死后对陈文志的恨就有多少,不然也不会连死了都要跟着陈家人,最后看到陈家人遭了报应才算了了夙愿。
可重生之后,姜云浅不想活在前世的阴影里,她的人生难得重来一次,当然想要活的恣意快活些,不愿在陈家的阴影下重蹈覆辙,也就想要远离陈家。
但命运又一次次地将她与陈家牵连起来,虽然最终阴差阳错陈家因她的出现而得了报应,她却没有多大的感觉,没有大仇得报的畅快,也没有为仇人倒霉而幸灾乐祸,最多也就是松了口气。
可谁想,就在她以为再也不会与陈家人有瓜葛时,陈家竟然逃出一个陈文志,那个前世她最在意,这辈子却想再也不见的男人。
姜云浅有些茫然,本以为已经结束了,可到最后才发现,一切或许只是开始,她与陈文志之前的恩恩怨怨,不但没有完结,甚至还愈演愈烈了。
陈文志能将做了手脚的胭脂弄进珍珑阁,说明他已经知道珍珑阁跟岐王有关,甚至还有可能已经知道珍珑阁背后的东家就是王南,那么他知不知道王南还是顾家之后?
越想越觉得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姜云浅看向王南的目光里多了担忧,“王南哥,你这次回京其实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王南自然也想到这一点,虽然他不知道姜云浅与陈家前世的恩怨,但陈文志外逃,又能对珍珑阁下手,就说明他、或者是他背后的势力已经盯上珍珑阁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当初选择回京,选择来面对风风雨雨,他自然不会后悔。
朝姜云浅大气凛然地一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姜云浅一盒胭脂砸过去,王南没敢躲,被胭脂砸在额头上,立马起了个包,姜云浅完全不心疼,瞪着眼道:“你怎么不立时就去死!”
王南却从姜云浅火爆的脾气中感受到对他的关心,头上的包都顾不上揉,再搬着椅子颠颠地跑到姜云浅身边,挨着姜云浅把椅子摆好、坐下,“我这不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哪里舍得立时去死?”
姜云浅将王南推开,“别叫的那么亲,谁是你媳妇儿了?”
王南拉着姜云浅的手,“咋的刚答应就不想认了?”
“我后悔了行不?”姜云浅抽回手,可看到王南额头上刚被砸出的包,也有些后悔下手重了,伸手给他揉揉。
王南顿时就幸福的有点飘了,头上的包都疼的让人舒坦了,“媳妇儿,你要是天天能给我这么揉一揉,我宁肯天天给你砸。”
☆、第209章 扯虎皮做大旗
姜云浅被他贱兮兮的表情逗的‘扑哧’一声笑出来,王南笑的更贱了,“媳妇儿笑了,说好不许再生气了。”
姜云浅愁都愁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生他的气,叹了口气,手指往王南额头上的包上一戳,“你这没心没肺的,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王南疼的呲牙裂嘴,面对姜云浅瞪圆的双眼,愣是没敢叫出声。
姜云浅警告道:“在外面你可给我皮子紧点,若敢口没遮拦地乱叫,别怪我下回就不是用胭脂盒砸你了。”
王南捂着嘴,忙不迭地点头,他可是领教过姜云浅的小药锄,若真拿那东西砸一下,他恐怕就没有再叫‘媳妇儿’的机会了。
姜云浅见他答应了,才冷哼一声,起身往外走,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不然姜方和夏氏问起她去哪里,就是有徐繁替她遮掩也不好解释为何见王南要见这么久。
她倒不是怕姜方和夏氏知道她来见王南,但王南还没上门提亲,她总不好太明目张胆了。
姜云浅要走,王南万般不舍,可珍珑阁里这些有问题的脂粉还得他来处置,
姜云浅坐上马车,透过车窗回看,还能看到王南在三楼的窗口往下看,眼巴巴的样子说不出的可怜,就差没拿个小手帕在那里挥别了。
姜云浅再放下车窗帘时,整个人就没有在王南面前时的轻松,她不知陈文志这次的目的是什么,是只针对王南和珍珑阁,最多再多个岐王,还是说连姜家也都算在内了。
不管怎样,她都得早做打算。好在之前因龚家兄弟之事,全家人都长了心眼,轻易不会被算计,而陈文志要算计人也不会真刀真枪的上,只要她多提提醒想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愿陈文志的目标是岐王和珍珑阁,姜家他还未必看得上眼。
到家之前姜云浅已经想好要怎么跟夏氏和姜方解释她大半天都不在家,结果到了家才知道,别说姜方和夏氏没在家,就是兄弟姐妹们也都跟着出去了,上午出去的,眼看天都要黑了还没回来。
在知道他们是被请去赴宴,姜云浅原本因他们不在家,不晓得她去了那么久而松了口气,这时又开始担心,一时间满脑子都是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的想法。
直到天擦黑,一家人才回府,下了马车还念叨着今日的宴席如何如何,见姜云浅在门前,姜云冬跑过来,“二姐,你没在家真是亏大了,今儿岐王请我们去赴宴,你可是没见着岐王府那气派,吃的都是我们从前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听人说随便一道菜都够穷人家过一年了。”
姜云浅听是岐王请客,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肖天佑还是药材行的伙计时,姜家人就都见过,倒也不怕被人诳了。
只是她这边被王南一张纸条叫去,岐王这边就请客,这里面总觉着有阴谋,看来王南一早就打算今儿跟她表白,她答应不答应人家王南压根就没考虑。这不把姜家人都请去岐王府做客,也算是给王南制造机会。
姜云浅相信,她若没有猜错,岐王一定没少说王南的好话,姐妹们早就都向着王南了,阿爹阿娘此时更是把王南当成乘龙快婿了。
果然,进到厅里,丫鬟们上茶,姜方一坐下就满面春风地夸奖王南,原本他就认为王南是个成大事的人,如今连岐王都夸他好,那还能差得了吗?只要跟着岐王做事,将来就算不做官,也是能独挡一面的人物,姜云浅嫁给王南准没错。
尤其让姜方最满意的就是岐王跟他们夫妇俩说了,王南家有家训,男子四十往后,若非妻子无子而不得纳妾,虽然姜方在姜王村时从没听说过王家有这条家训,可岐王说的话能假吗?或许是人家王南的阿爹立下的规矩,只要王南不纳妾,有没有大出息姜方还真不怎么看重。
反正姜家也今非昔比,总之饿不到孩子们,王南瞧着对姜云浅是一心一意,只要姜云浅能过的舒心,钱财那都是身外之事。
姜方呷着茶水,满面含笑地望着姜云浅,“浅姐儿,今儿岐王请我们过去,说了不少关于王南的事,你对王南是咋看的?”
姜云浅明白这是岐王跟王南定好的,也猜到姜方这神情是对王南满意了,可哪有当爹的当着面就问女儿这话的?而且姜云浅心里还在气王南,做生意差点让人坑吧,动歪脑筋却比谁都强,连岐王都给请动了,他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就算当初他们还在京城时与岐王有交情,这也难脱扯虎皮做大旗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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