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对,凤舞公主蹙了蹙眉:她竟然敢这样直视着她,没有畏惧,没有谄媚,有的只是有大方、淡然。只是,她为何在江若宁的眼里瞧见了厌恶之意。
“慕容瑷,你好大的胆子!”音未落,凤舞公主的巴掌已经袭来,然,江若宁却快速地握紧了她的手腕,“大皇姐,大庭广众之下,你便要向我发难么?”
凤舞公主快速地挣扎着,她的手劲怎的这么大?“放开!快放开!”
江若宁轻轻问道:“你真要我放!”
“快放开!”
江若宁突地松手,“砰啷”一声,凤舞公主不妨,身子一摇,撞在旁边的茶案上,撞落了茶盏,撞掉了上面的果点,一时间,东暖厅里传出一阵叮叮咚咚之音。
“慕容瑷,你……你竟敢推开。”
江若宁淡淡淡地道:“错了,我没推你。是你要我放开,我只握住你想要打我的手腕,又如何推你?”
谁让凤舞用那么大的劲。
她良而不善,人不欺她,她不欺人。这种送上门的人,为何不欺负一下。
江若宁微微一笑,笑得无害、纯真,“大皇姐没伤着吧?为了陷害我,自己故意撞上茶案,大皇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江若宁拊掌而拍,“大皇姐的戏演得真好!容宁候府的谢姨娘,你今儿瞧热闹是不是看得很过瘾?”
谢婉君才不怕江若宁,江若宁根本不能拿她如何,这般一想,她扬起了一下颌,可那声“谢姨娘”就似在她心口狠狠地捅了一刀。
“慕容瑷,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江若宁打量着谢婉君,“长辈?就凭你?一个皇家扶不上墙,连姓氏都未入皇祠宗族的小妾玩意儿也敢在本公主面前自称长辈。下次说这话前,谢姨娘还是找面镜子,把自己瞧仔细了。”
失忆前的江若宁,根本不屑与谢婉君斗的。
可今天,江若宁说话半点不留情面。
她是公主,她怕什么。
尤其是谢婉君这等不知轻重高低的妇人,只要不将她当回事才是对的。所以,要打击谢婉君,她根本不需要留情面。
明月郡主倏地一下弹跳起来,“凤歌公主,就算我娘不是载入皇家族谱的贵妇,可她也是容宁候府唯一的姬妾……”
江若宁冷冷地射向明月郡主,她记得此女,与凤舞公主是一伙的。
“皇族候爵之女,以朝廷的规矩,嫡出者当封乡君。”她蓦然回头,对小马道:“小马,德妃娘娘近来太忙,似乎忘了这件大事。朝廷的银子不能白养,回头记得提醒本公主,本公主要请教德妃娘娘一二。”
女以为母为贵,母亲的位分都没了,身为女儿在皇家的地位当有所下降。
明月连忙问向凤舞,眼神切切,“凤舞姐姐。”
凤舞公主轻啐道:“慕容瑷,你好大的口气,你的意思是要夺了明月的郡主封号?”
“德妃娘娘忘了桩大事,身为公主的我,发现此事不妥,当禀报此事。听说每年年末,有封号的皇家女眷能领到内务府的赏例,来年的四季新裳、首饰。如果朝廷少了几位郡主,不是又少了一笔开销。近来宫中可在提倡节俭呢。”
☆、358 挑拨
谢婉君根本不是她亲娘,虽然现在她没找出真相,不代表她一直寻不到真相。
原在花厅里与温家奶奶们说话的李亦菡清清楚楚地将东暖厅里的一切听到耳里,她进了东暖厅,轻手对明月郡主道:“快与凤歌公主认错?”
凤舞厉声道:“明月,你不必认错!”凤舞便不信这邪了,“慕容瑷,你当自己是谁?难不成还能越过父皇、德妃,想剥明月封号,这照规矩可是要父皇下旨的。明月又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剥夺明月的封号。”
江若宁道:“事事有欠妥之处,但凡发现提出来是本分。唉,偏我就是个最守本分的公主。”
谢婉君守本分了吗?
她现在是容宁候府的一个侍妾。
就凭她的身份,是不能参加像今日这样的宴会。
明澜郡主起身,赔了个笑脸,“凤舞公主、凤歌公主,你们都是自家姐妹,都是太上皇的嫡亲孙女,何必因这事闹得不快?你们来,可是恭贺镇北王妃收了个养女。”
凤歌不瞧凤舞。
对于挑恤自己的人,她不必敬重,更不必当回事。
凤舞厉声道:“想要我原谅她的冲撞,除非她给本公主绘一幅画影,还要那种可以变化的神画。”
江若宁不由得笑了两声,“想入本公主的画,成为神画主角,除非你做到一件事。”她狂妄地大笑起来,“咯咯……”
谢婉君冷眼旁观,见凤舞与凤歌斗起来,心下受用又大快。凤歌今日的言行,可是犯了凤舞的大忌。凤舞因是当今皇上的嫡出公主,自小谁不捧着、让着,今儿在凤歌这里丢了面子,岂有痛快之理,定是要找回来的。
谢婉君轻斥道:“凤歌公主,你这么说就太过分了。”
凤舞握紧袖口,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秉烛问天。如果上天同意。回答一声‘上苍同意凤舞公主入慕容瑷之画’,那么,我会乐意效劳。”
这怎么可能?
上天怎么会传下这样声音。
这分明就是说不会帮她绘画影。
江若宁看向凤舞的眼神。越发带着寒意。
谢婉君道:“凤歌公主,当日你给我家子宁绘画……”
“那是神画吗?不是!入得神画者,非有高德高才者而不能入。”
谢婉君气得不轻。
明月郡主朗声问道:“你是说子宁无德无才?”
今日,谢婉君与明月母女俩是难得的站在同一战线。
明月以前就厌恶江若宁。谢婉君更是恨上江若宁,两个人不停地挑唆凤舞。
“本公主说的是高德高才之人。他离这高字可远着呢。”
高德高才,既是有极高的德望,还有极高的才华。
慕容琅有才,却够不得一个“高”字。
外头。有婆子道:“凤舞公主、凤歌公主,要举行认亲仪式,请二位公主入座。”
凤舞冷傲地凝视着江若宁。“总有一日,我要你乖乖替我绘一幅画影。”
“凤歌静候大皇姐高招。”
婆子再三催促下。凤舞出了东暖厅。
今日在场的,多是有诰命的夫人,尤以温老夫人为最高,其次便是皇家的两位公主,再是九公主、十三公主,司仪领着几人安顿好座次。
凤舞坐在左首,江若宁坐在右首位置。
正中主位上,左边坐着温老夫人,右边贵妃椅上端坐着温大太太。这,就让人意味深长了,温大太太收养女,却请了温老夫人坐在侧,意思即是说,这位温家养女,也是温老夫人认可的。
福婆朗声道:“请姑娘!”
温令晚穿着一袭明紫色的冬裳,在两名丫头搀扶下款款而来,走到中央,重重跪下,接过丫头递来的热茶,“女儿给母亲敬茶!”
镇北王妃、温大太太谢氏浅呷三口,“乖!”每呷一口如同在点头赞同一般,饮罢三口,将茶盏放回身侧婆子的托盘里,又自取出托盘里一对漂亮的翡翠镯子,“你的两位嫂嫂昔日过门之时,我便一人送了一对,这是给你的。”亲自将翡翠镯子戴在温令晚的手腕上。
母女目光相遇,温令晚脸上甜美一笑。
“给养母三叩首!”福婆继续念叨,“一谢母亲养育情;二谢母亲教导恩;三谢母亲德义深!”
谢氏扶起温令晚,“乖女儿,快给你祖母磕三个头,往后你便是你祖母的孙女了。”
温令晚又对着温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温老夫人取了一对赤金红玛瑙钗子,“这是二十多年前,太后赏我的,晚儿这年纪戴上正合适。”
温令晚脆声道:“孙女谢祖母赏赐。”
温老夫人道:“快起来,与小姐、姑娘们一道说话去,今日你可是主人,要招呼好各位贵客。”她抬起头,“花厅太冷,我还是去西暖厅里坐着,陪几位太太叙话。”
谢氏对众人道:“从今儿起,令晚便是我温谢氏的闺女了,还请各位公主、太太、小姐多多关照。另外,今儿借着这机会,再与各位公主、太太、小姐介绍一下我的三个侄女。”
女客院外头行来了三个姑娘,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得七八岁,人人打扮娇俏,一看就惹人喜欢。
谢千谣(谢丽华)几日前便知道谢氏要认谢千诗为养女的事,就连温令晚的名字还是温家老夫人赐下的,虽然她不能如真正温家出生的嫡女一般名讳入得温氏祠堂,能被温家辈份最高的长辈认同,这身份比正经庶长女还体面。
她虽羡慕却并不嫉妒,毕竟她能逃脱恶运,也多亏了姑母将她捞出来。
“这是谢丽华。”
谢丽华微微欠身,对着众位公主、太太行礼。
温二太太招了招手,“是个乖孩子,过来!”
待谢丽华走近之时,摘下手上的赤金镯子戴在她手上,“在我们温家,女儿最是娇贵的,送你了。”
“谢二太太。”
温三太太见温二太太赏了见面礼,从头上摘下一只赤金莲花钗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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