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风云交际,陛下将他平反拉回,不过就是因用人之际,任由太子挑选观望,我记得刘晋鹏生有三子,刘擎苍为长子,二子……好像是叫刘健柏,除此之外,刘家还有一个神童刘秩为三子,此子从小聪颖,出过诗集画册,还谱过一首《春山冬雪》,在文人大儒中,名噪一时。”
李元鹕搓着指腹沉呤,刘家的案子,他知道一点,那时刘家满门抄斩,刘家除了出门在外的刘擎苍,收到消息幸免于难,二子刘健柏也是被斩于刀下的,至于那神童刘秩,虽然逃出北都,但听说在逃亡之时,掉下悬崖,被猛兽啃噬。
“那照爷爷来看,那刘玲跟刘家,会不会有所关联?”
“若真是长的相似,就很难说,那刘玲能拜《致远斋》五居士为师,想必腹中有墨,有那么几把刷子,不像是刘擎苍的女儿,反而更像刘秩的女儿。”
“刘秩的女儿?当年刘家出事,刘秩应该只有十六、七岁吧,可有成亲?”
“哼,当年刘秩才高八斗,寻常人家的女儿,又岂能入得了他的眼,刘家出事之前,刘秩还未成亲。”
说到这,爷孙二人,同时眼中一亮,异口同音的低道:“莫非那是金蝉脱壳之计?”
李鸿君一边的嘴角阴霾的上扬:“不管是,还是不是,此事都可以做一做文章,你去吧,我先打道回府。”
李元鹕阴辣的笑了一声,他和刘擎苍虽然同时择位而站,但眼下刘擎苍只是一个无用的棋子,不管他猜的对,又或不对,确实可以做一做文章。
爷孙二人用眼神交汇了两秒,李鸿君抚袖而去,李元鹕则是拍了拍根本无尘的长襟,堆满笑意的走向刘擎苍。
“咦!这不是怀安将军吗?在下李元鹕,幸会幸会!”
刘擎苍正烦怒的喝着闷酒,见自己被人打搅,眼中流出不悦,斜睨了眼李元鹕,嗡声道:“我不认识你,若无事,休来打扰。”
这样的冷言冷语对当李元鹕来说,不重不痒,笑了一声,便抽出袖中的扇子,“哗”的一声打开,摇了摇:“我祖父乃刑部尚书陆大人的师爷李鸿君,怀安将军在此喝闷酒,可是有烦恼不能解之?”
看着李元鹕这样作派,刘擎苍很反感,但听到李鸿君的名字后,刘擎苍眼中闪了闪。
李家的人?
他好像听妙彤说起过,李家乃百年师爷世家,个个足智多谋,在京亟两道人脉众多,他好像已成了太子的幕僚。
难道他是太子派来的?
“唔,可是太子让你来的?”刘擎苍脸色缓和了下来。
李元鹕笑了一声,撩袍就在刘擎苍的对面坐了下来,不急不慢的摇着扇子,吃惊的道:“太子?今日在下并未见过太子,怀安将军这是因何事而苦恼啊,不如说给在下听听?”
刘擎苍一听,脸色又搭了下来,原来他不是太子派来给他出主意的。
闷闷的抬头又喝了一杯酒。
冰凉辣喉的酒水滑进口腔,就只觉的满嘴苦涩。
刘家的根基早被遣散,如今唯一能求助的老将军叶哲瀚,此时也不在北都,他到底要怎样才能寻到钱和物资走马上任。
刘擎苍快速思索了片刻,想到这李元鹕也是太子幕僚,那此事跟他说说也无妨,兴许他就有主意,能替他从李欢手中,拿到物资。
“太子调我前往商州操练五万常威军,可兵部侍郎李大人,却不给物资随职上位,李公子可有办法替我解忧?”
李元鹕一听,“啪”的一声收起扇子,左右看了两眼,见无人旁听,便正襟而坐的皱起眉:“不给物资随职上位?眼下正是四月初三,按理每年的军资,都会在这几个月内往下拨送,刘将军可曾问了,常威军那边,是否划拨过军资?”
刘擎苍听李元鹕言语正色,就感觉此事应当跟他细说。
“哼,我带人找了好几次李大人,之前一直避而不见,昨日我带人将其堵在兵部,他却说军资已拨送下去了,实际上……”
李元鹕用扇子敲了敲手心,打断了刘擎苍的话:“我懂了,怀安将军回北都之后,可曾得罪过李欢李大人?”
为官之道,可不是一张调令,一纸文书就能取得四方支持,刘擎苍的苦恼,李元鹕已不想再听,若是太子真器重他,早就会让府中的幕僚帮他出主意。眼前摆明就是太子,有意利用此事,考验他的实力和价值。
刘擎苍脸黑的阴云遍布:“要说得罪,我才回北都数月,还不曾跟兵部有过交情,李大人这样拖延,呵呵……恐怕是有人指使。”再往细说,那就是刘家的血债了,李家的人,不可能不知情。
李元鹕纠结着眉峰,敲着扇骨:“此事不好办啊,调怀安将军前往商州统领常威军,那是太子对怀安将军的信任和器重,怀安将军得想想办法才是。”
圆滑的太极手和场面话一推,刘擎苍就知道,李元鹕是不会给他出主意的,脸色更加阴暗,抬手又是一杯苦酒入喉。
李元鹕不急不慢的又打开扇子,摇了摇,意味深长的又道:“商州的五万常威军,可是京兆府的精锐之师,若统帅的好,那怀安将军就是将来的功臣,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兵部的交情,怀安将军得多走动走动才是。”
☆、449.第449章 婚礼前夕10
走动?
所谓进庙拜佛,也得有庙门给他进,更何况在赵德的走狗面前,他还要放下血海深仇求上门,父亲若泉下有知,都会三尸暴跳,大骂他丢尽刘家的脸面。
“哼!那照李公子所说,我要如何走动才是?”刘擎苍冷笑。
“将军打理天下兵马,兵部打理粮草物资,两者都是为了巩固陛下的江山,缺一不可,在下不懂行军打仗,统帅三军,但偶尔也会看看兵书,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在朝为官,就得懂得官场交际,要常来常往才好,怀安将军你说呢?”
李元鹕说的意味深长,只觉得刘擎苍的眉眼,越看越像刘玲那个小溅人。
“哼!”
官场交际用钱堆,刘擎苍何偿不懂,他能隐忍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那就是等大仇得报的那一天,眼下不是他咽不下这口气,而是他没有钱去交际。
李元鹕心里阴笑了一声,谦卑有礼的给刘擎苍倒了杯酒:“陛下希望朝中百官和睦,如此才能治理天下,太平盛世,怀安将军刚从山北都护府回来,是否还不明白各人喜好?”
刘擎苍抬手又喝了一杯酒,烦闷压抑道:“那李大人有何喜好?”
“要说李欢大人的喜好,呵呵,应当是古玩名画吧,说起来也奇怪,我在潞州府新城县,见过一次《致远斋》的刘玲,我发现她和怀安将军长的十分相似。”说到这,李元鹕笑了两声,顿了顿,紧盯住刘擎苍又接道。
“如今《致远斋》五居士的书画已扬名天下,无数文豪大儒都赶往新城县,并赞声一片,就连陛下都好奇不已,若是怀安将军能要来一幅五居士的书画,兵部李大人这边,估计就会少很多阻碍,交情也就慢慢有了。”
刘擎苍对李元鹕的提议,并不是不知情,就在刚才,他还在想,若是三弟刘秩还在,古玩名画他一点也不用犯愁,可惜三弟已经不在了。
至于最近名声鹊起的《致远斋》,他也是知道的,之前听到致远二字时,下意识的就想到三弟,眼下,猛不丁的听李元鹕说,那刘玲长的跟他很像,刘擎苍就怔忡了。
“你见过刘玲?”
“自然是见过,我家老宅就在新城县,和她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她长的像我?”
“嗯,很像,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不是其父叫刘致远,我还以为她是怀安将军的女儿呢。”
刘——致——远!!!!
听到这三个字,刘擎苍眼芒猛的一亮,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一直紧盯住他神情的李元鹕,顿时眼芒尽收,惊讶的收起扇子,笑言:“怀安将军这是怎么了?莫非你有办法弄到五居士的画?还是那刘玲真是怀安将军的女儿?”
刘擎苍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压住激动,坐了下来,又喝了一杯酒压了压惊道:“那刘玲的父亲,真的叫刘致远?”
“是啊,就叫刘致远,此事很多人都知道,怀安将军莫非认识那刘致远?若是故友,那此事就好办了。”李元鹕收起笑言,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
刘擎苍握着酒杯的手,忽然抖了,喃喃道:“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今日多谢李公子,我先走一步。”
说完,刘擎苍快速的从怀里摸出银子,丢在桌上,便拱手告辞。
看着匆匆离去的刘擎苍,李元鹕阴狠的笑了一声,看来他猜的没错,只怕那刘致远,就是当年的刘秩了。
若真是如此,多了这一层关系,叶霄就一定是太子的囊中之人,而刘擎苍就不是无用的棋子,同时他还能利用此事,给刘玲找点小麻烦。
要钱嘛,《致远斋》现在可是日进金斗!
他可是给刘擎苍指了一条阳光大道啊。
出了四海楼,李元鹕便让下人偷偷跟住刘擎苍,并叮嘱,一定要掌握住刘擎苍的动向。
天快黑时,下人来报,刘擎苍带着赵妙彤,出北都城了。
“若是刘秩就是刘致远,那刘玲和叶霄成亲,就相当联姻,刘擎苍这个棋子就很重要,鹕儿,你速去传信给你父亲,让他派探子好生打听,只要确定了这层关系,咱们就大有作为。”李鸿君老谋深算的说道。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