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柔撑住摇摇晃晃的身体,只感觉嘴里腥甜更浓了。
“你……瑜儿,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娘的苦心,若是你争气一点,咱们叶家,又何必要百般讨好一个外人?又何必要把叶家的荣辱,放在一个外人的身上?”
“苦心?娘的苦心我知道,但爹和爷爷的苦心,我从小就没看到,他们除了骂我不争气,让我去吃苦,让我去做不是人做的事,还给了我什么苦心?”叶瑾瑜嘶吼的脖颈都鼓了出来。
那脸扭曲的,就像整个人心都是歪的。
王靖柔捂住胸说不出话,咬牙切齿的深吸了口气:“来人啊,把表小姐先关起来!”
陈小洁躲在院墙的暗处,看着王靖柔的丫环婆子,把王竹君拖到了偏厅客房,便坏笑了两声,从袖子里摸出那瓶曹叔给的助子药。
心里哼哼直道,既然你知道叶家以后只能靠叶大哥,又何必将王竹君塞进来?
像叶大哥这样的男人,岂是王竹君就能拴住的?
留人要留心,真情——才是无价!
再说这天下,大概也就玲儿嫂嫂,才是叶大哥的良配,若真是想牢牢握紧叶大哥,那就对叶大哥好点呗,就算不能好点,也别扯后腿啊!
母子俩都不是个好东西,心都是黑的,除了以己渡人,百般算计,一无是处!
本来按叶哲瀚的计划,此次就是来看刘玲的,因为,他知道,刘玲是刘晋鹏的孙女啊,而刘晋鹏,若不是战死在沙场,封官进爵里,必然有他的一份功能,只要他在,刘家又怎会遭赵德那阉人的毒手?
可偏偏一来就看到叶瑾瑜如此荒唐,其心险恶的嘴脸,让他心灰意冷!
这一冷,叶哲瀚就真病了!
一病就半个月!
这半个月,因叶哲瀚是微服前来,所以新城县并没引起太多波澜,一切都如风平浪静的大海,而王靖柔也在事发后的几天,跟叶哲瀚告罪,带着叶瑾瑜和王竹君回了北都。
在这样看似平静的新城县下,实则早已风起云涌。
只是卧病在榻的叶哲瀚不知道,刘玲也不想知道。
她在小塘村,就恍如世外桃原。
每天上午,刘玲固定的教常六的几个弟子画瓷,下午有时和梅长空笑聊琴棋书画,又或者帮梅长空出出馊主意,考考叶霄这些年的学问。
有时又被纪南强行拽着,盘膝坐在院中发呆长草,要不然就去看崔工盖房,到了晚上,看看书,练练字画,时间就有如流沙。
每次看到叶霄用八股文答题,再差袁海宁送来,刘玲就忍笑不住。
她实在不能想像,像叶霄那种腹黑霸道的家伙,嘴里念着八股文时,是什么光景!
但甜蜜如丝的是,每次袁海宁过来,送他写的功课时,都会捎带不同的东西。
比如说,梅长空让他辨证:贤而能下,刚而能忍。
他就让袁海宁悄悄带给她的,就是一张满是破洞的纸。
袁海宁苦恼的告诉她:“夫人,公子说,这些破洞里有他想要跟夫人说的话,还说,要夫人下次写了回信,让我带回去,这次就算了。”
刚开始,她拿着那满是破洞的纸,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可无意中,在他的八股文里,偶然看到一个唱字,一个愿字,忽然她就明白了。
破纸洞,原来是开启密信的钥匙!
趁着梅长空不注意,她把纸套上叶霄的功课上,就看到叶霄写给她的一行字。
上面写着:“为夫颇为想念你唱的三心愿!”
☆、432.第432章 想念你了
刘玲脸红,其实她也蛮想他的,这都半个月不见他了。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心里有他,怎会不相思?
也不知道叶瑾瑜和王竹君的事怎么样了,按理叶哲瀚和王靖柔早就应该到了新城县,就算因坐嫁之礼,长辈不好来见她,也会差使下人过来问一声的。
可奇怪的是,这半个月,王靖柔那边,竟然没有半点动静!
这有些不合常理!
可回头一想,叶霄曾答应她,站在她前面遮风挡雨,又让袁海宁不要多话,想必是不想让她操心,既是如此,那她就安静等着吧!
能省省心,也是好的!
虽然叶哲瀚和王靖柔的事,所有人都缄了口,但新城县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比如说文山泰斗梅长空来了,梅长空的弟子,当今大儒王偃来了,号称画中仙的大儒单胜贤来了,痴迷诗词歌赋的名士,项子頜来了,棋艺羡滟天下的大棋士,丁观鱼到了。
就连月涵生,都果断的丢下北都的事情,昨天跑来了新城县。
一时间,这个诺不起眼的新城县,竟然热闹的跟一锅粥一样。
新城县的童生,还有老百姓们,平日里出门,都会先往《致远斋》绕一圈,看看那些只在戏折子里,听说的名士大儒们,都长什么样,然后一个个,挺胸抬头的津津乐道,《致远斋》可是出在新城县呢!
新城县啊,那就是人杰地灵啊!
否则,怎么能让天下的名人士子们,如此趋之若鹜,备受追捧呢?
因此,所有人都感觉,有荣与焉!
但在这些有荣与焉的气氛里,县学堂赵学士的一家老小,已经是愁云惨淡了十几日,更被勒令,全家大小不准出城。
赵学士,在家惶惶不可终日,偶尔偷偷摸摸去《致远斋》看一眼,就看到他丢掉的卷子,已经被所有人评成了第一甲!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就在赵学士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家丁急忙来报:“老爷,老爷,院长来了,说是要亲自盯着您找卷子,对了老爷,潞州府主考官秦大人也来了,您还是赶紧回家吧!”
“咯噔”
刘学士的心沉到了湖底,他最害怕的一天终于来了!
而李家,在这些天里,就像消声灭迹了一样,他的消息递不出去,而李家对他,就如同用废的棋子,对他不闻不问,他的心每天都在冰和火中煎熬!
每晚都会梦魇,梦到自家满门抄斩,亲眼看着子女和幼孙,鲜血淋淋的挂在他眼前,人皮如纸般迎风摇曳……
家丁最后的这一句话,就有如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等家丁反应过来,刘学士拨腿就往烟霞河跑!
没有活路了,真的没有活路了,此事一旦揭发,他谁也保不住,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全家老小被诛,还不如他先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吧!
就在赵学士要投河自尽时,袁海宁笑眯眯的喊道:“刘学士,夏天还没到呢,您怎么就急着下河洗澡了?这可有伤风化啊!”
“你、你是叶大人的随侍?”
“是啊,我叫袁海宁,刘学士,秦大人正在你家等你呢,你这是想,请秦大人尝尝烟霞河的鲜鱼?那也犯不着亲自下河去抓啊,不如,我陪你去北边集市买一条?”袁海宁肚子里嗷嗷的笑,笑的快要抽筋了。
夫人果然英明,一个公开评审,就让这些人原形毕露,半点血光都不沾啊。
当然,公子也英明,早就算到,赵学士可能想自尽了事,嘿嘿,事情到了今天,岂能让他自尽?
身后的鱼,那才是真正的大鱼!
赵学士一脸死灰,知道事迹早已落败,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李晋刚的话,将手伸进了科考,更不该去招惹刘玲,招惹刘宝,还有刘玲身后站着的叶霄!
心若死灰的赵学士乖乖的跟着袁海宁回了家。
而刘玲,惬意的骑着踏雪寻梅,准备进城!
今天是《致远斋》允诺天下士子,收拢人心的好日子,阿宝的卷子一点也没让她失望,直接给公众评审,评到了第一甲!
而沈士泽的卷子,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最多只会排前二十,却想不到,大众评审之下,居然挂了个第十的尾巴。
水生的卷子么,虽然平平,但签名贴花也不少,童生的名额里,肯定会有他。
本来,发放五居士的奖励,是不用她亲自出面的,但是她真的好奇,叶哲瀚和王靖柔的事,心想,还有五天就要大婚了,她还是亲自过来看看。
虽然不一定要去见叶哲瀚和王靖柔,但她是真的想叶霄了!
同时,她也做了几件衣服,想去城北的马槽边上,碰碰黄强,半个月前,大哥生辰,她来不急做东西,希望大哥不要觉得,礼物来的太迟!
另外,此次进城,还有一个她必须要见的人,那就是钱伟超来了,这半个月来,她除了画东西,趁夜又绣了不少女鞋面,比如她现在脚上穿的这双。
那就是细高跟的绣花鞋!
她还做了一双坡跟的给小丫和陈小洁,还准备了别的样式让两人自己挑选,想想,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叶霄,想让他看看,猛不丁的高出半个头的她,会让叶霄有什么表情!
刘玲闷笑了一声,跟钱伟超谈的这笔生意,才是真真的拓展开胶底鞋的第一桶金,之后的花样百出的时尚女鞋,才是她想要的重点,今天只许胜,不许败!
她要带着诺大的订单,源源不断的金山宝林,风风光光的嫁给叶霄!
“夫人,快到城门了。”张严笑眯眯的往前瞄了好几眼,心想,大人应该早就接到他的传书,今天会不会来城门口接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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