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太后年纪大了,一旦生起病来,必定不是三两天就能好,还是要轮流事疾、保持体力,不然老的还没好,小辈们却要被拖垮了身子。
不过凌暖见太后这么问,却没有替皇后解释一个字,而是温顺地笑了一笑,道:
“皇后娘娘金枝玉体,身份尊贵,有些粗活,像熬药、擦身,她也不能亲自经手,不像臣妾自幼清贫、做这些事做惯了比较顺手。况且皇后娘娘昨天说累了,臣妾怕她照顾不好太后,这才守夜的。”
太后听了这话,冷冷一哼:“金枝玉体、身份尊贵?是了,她如今可是皇后,自不必向以前一样对哀家侍奉周到。”说着,她看了一眼凌暖,见她近日来面容憔悴,妆容更是淡,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素净得离谱,不禁皱了皱眉。
“凌美人,你虽是事疾,可不是自己生病,不该如此不顾形象。看看你,通身上下,没有半分鲜艳颜色,若是皇上来了,见你这样,成何体统?”
这话虽然是斥责凌暖,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为了凌暖好。
妃嫔时时刻刻都要盛装,除非是就寝的时候,才能卸下一身的珠光宝气,就是为了见到皇帝的时候,能抓住皇帝的心。
可是凌暖这样憔悴,莫说如今唐厉风不想念她,就是想临幸她,怕是看见这模样,也没有什么兴致了。
凌暖羞赧地一笑:“是臣妾觉得穿着宫装,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不方便,太后要是不喜欢,臣妾现在回宫去打扮打扮。”
太后见她穿着这么简单原来是为了事疾方便,倒也不好再怪她。
“你若能把这功夫用在皇帝身上,怕是早有喜讯了。”
凌暖看看太后提起唐厉风的时候,终于没有那么生气,试探地道:
“太后,这两天皇上政务繁忙,让臣妾在这里替他孝敬太后,可是臣妾又怎么能替代皇上的孝心,不如臣妾派人去崇政殿看看皇上可否下朝,请他过来陪陪太后可好?”
太后念及苏怡睿,依旧是伤心,想来唐厉风派出去的人,也该有信报回京了,便点头道:“好,你亲自去请他来吧,就说哀家想他了。”
凌暖大喜,起身道:“是,臣妾这就去请皇上来。”然后对咏蓝说道:“咏蓝姑姑,请为太后略作收拾。”
咏蓝微笑着答应,凌暖才放心去了。
刚走出了延年宫,只见小伍匆匆自庆寿园中跑来,凌暖急忙走过去。
小伍当前一跪,请了安,接着便说道:“主子,柳公公派人来禀报太后大喜讯,说是苏侍郎已经安然无恙地回京了,稍后便会进宫面见皇上和太后!”
凌暖听了,简直是喜不自胜。
她说道:“那个前来禀报的人呢?”
小伍笑了笑:“奴才拿了一点好处给他,说奴才来帮他传讯,他美滋滋的回去啦。主子,您快点去告诉太后,让太后高兴高兴。”
“小伍,你是越发精明了,有你在我身边,我放心多了。”凌暖感动地道。说罢,她便又赶紧返回了延年宫。
这个消息若是别人来说,太后自然也会很高兴,但是凌暖让小伍这几天一直守住崇政殿,就是为了有什么消息能及时知道,好报告给太后,这样一来,太后自然会对她的印象更好。
凌暖如今只能依靠太后帮她争宠,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博取太后欢心的机会。
她匆匆回到了慈云殿内,见太后正坐在床边上,一个宫女拿着镜子在她面前,咏蓝则轻轻地为她梳理头发。
太后看着镜子,发现自己形容枯槁,就连鬓角,这两天都多了不少白发,她不耐烦地推开了镜子:“这镜子都磨花了,你们这些宫人也不想着换一个!给哀家拿走!”
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如何能不老,如何能没有一根白发,平日里细心保养,倒是不太明显,这两天精神垮了,皮肤更差,所以就掩藏不住老态。
凌暖微微一笑,连忙上前,说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
太后见凌暖去而复返,奇怪地道:“你这丫头,哀家叫你亲自去请皇帝,就是为了你能多和他相处,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派小伍去的?”
凌暖扶住了太后的手,蹲在她面前,乖巧地道:“太后别忙着怪责臣妾,臣妾可是来报喜的。”
太后看了看凌暖的肚子,苦笑道:“你莫不是想哄哀家开心,别以为哀家不知道,彤史上,有一个多月都没出现过宸佑宫凌美人的名字了。哀家是老了,可还没有老懵懂。”
凌暖羞得“哎呀”一声,捂住了脸,闷声道:“太后想到哪里去了……再说,臣妾怎么敢拿皇嗣开玩笑……”说罢,放下了手,红着脸笑道:“太后,苏大人安然无恙回京了,这会儿只怕正在进宫的路上呢!你说是不是大喜事?您高兴不高兴?”
正文 460.第460章 争取
太后一听,直愣愣看着凌暖,半晌才陡然站起:“睿儿回来了?睿儿回来了!”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哀家就知道,我苏家时运不可能这么差,哀家现在就要去崇政殿等着那孩子!咏蓝,快给哀家更衣。”
她抓住了凌暖的手:“你这丫头真是贴心,想必是早就留意着崇政殿那边的消息呢,好,好孩子,你陪哀家去!”
凌暖的孝顺和贴心,正好在太后病了、苏怡睿生死未卜的时候表现出来,自然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太后本来就喜欢她多些,如今更加怜爱,这样一来,凌暖想要复宠,只要太后对唐厉风施压就可以了。
她开心至极,但是却对太后道:“太后,您身子未愈,不宜再出去吹冷风。况且皇上说了,马上就来,可能眼下就进了庆寿园,您让臣妾和咏蓝姑姑帮你好好打扮一番,待会儿皇上和苏侍郎见了,才不会太担心您的身体呀。”
咏蓝也急忙上前劝道:“是啊,太后,苏侍郎回京,知道了日前那个谣传的事情,必定会赶紧进宫看您的,您何必急于片刻呢?”
太后这才安静下来,便坐在妆台前面,让咏蓝亲手为她梳头。凌暖则在旁边,为咏蓝递头油、首饰什么的。
人靠衣装,稍微用脂粉修饰之后,太后的气色终于是好多了。
太后见凌暖都没有时间再回宫换衣服,便叫咏蓝也帮凌暖略微收拾了一下。
然而太后的首饰,对于凌暖来说都显得太过成熟了些,无法佩戴,要是头上就那么几根玉簪,待会儿见到唐厉风和苏怡睿,着实不成样子。
太后看着凌暖乖巧温顺的模样,越看越欢喜,忽然对咏蓝说道:“咏蓝,把哀家那套粉玉髓首饰拿来。”
咏蓝一听,眼中有惊讶之色,但却什么也没说,便拿出了一串钥匙,将妆台旁边一个沉香木妆奁打开,从最上层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扁扁的首饰盒。
她小心地捧着那首饰盒,奉给太后,太后拿过来,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套由粉玉髓镶嵌的首饰,从头到手,步摇、额饰、璎珞、手镯、耳环、压发,整整是一套。
凌暖又是喜欢粉色的,这一套首饰是太后早年得的,当年也是喜欢的紧,只是后来因为守了寡,便再也不戴颜色鲜艳的首饰,所以才一直没有拿出来。
此时,她却将这一套首饰,一个个、一对对都戴在了凌暖身上。
这个凌暖,曾经也是得宠过的,太后怎么也不相信,唐厉风说绝情就能绝情。她就是要将凌暖打扮起来,非要帮她复宠不可,好让叶疏烟看看她的手段!
凌暖惊喜地谢过了太后:“臣妾何德何能,怎么能受太后这样的厚爱……”
太后淡淡一笑,将一个粉玉髓的手镯轻轻拢在凌暖的手腕:
“凌美人,你难道就想这样,让你的名字再也上不去彤史了吗?你的孝心,哀家看,比皇后还强些,哀家不疼你疼谁?你口口声声叫叶婕妤为姐姐,她又给你什么好处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争取啊。懂吗?”
凌暖听了这话,就知道太后一定会在复宠的事上帮她一把,她羞涩地低下头去,轻声说道:“臣妾知道,臣妾虽然有心好好侍奉皇上,可皇上总是在崇政殿处理政务,并不来宸佑宫,臣妾也是无法。”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还真是个笨丫头,这件事就包在哀家身上,你只要保证给哀家生个大胖孙子就是了!”
说到这里,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她知道叶疏烟还要有十天才能离开慈航斋,如今苏怡睿回来了,太后总算是放心了,所以怎么也要打起精神,尽快养好身子,趁着叶疏烟修行归来之前,打她个措手不及。
凌暖含羞垂首,心里却觉得如同沐浴在暖雨之中,分外舒悦。
叶疏烟专宠,凌暖若是能在这期间承宠,对叶疏烟必定是很大的打击,想到能让叶疏烟伤心难过,凌暖的目光,立刻变得残忍狠绝。
叶疏烟,你给我的伤心欲绝、给我的羞辱,我要百倍奉还!
来日方长,将来皇上到底更宠爱谁,还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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