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是杜念念身边侍候的丫鬟,无论如何都不好说当家主母的不是,能回答这些已是不易。
范安阳闻言却是暗暗皱起眉头,与墨香交换了一眼,杜大少奶奶身边原有的四大丫鬟婚事底定,这趟出远门前,便择了吉日让她们出阁,如今杜大少奶奶身边侍候的丫鬟,不是高大夫人身边出来的,就是从高大夫人陪嫁庄子上调过来的。
杜大少奶奶成亲时带进门的陪嫁丫鬟只剩一、两个,高大夫人虽疼女儿,但不代表从她身边出来的丫鬟就无私心,从广陵到东陵,这一路上,范安阳她们就见这些人互下绊子争宠,一个个争着在主子跟前露脸,高大夫人派来照顾女儿的桂嬷嬷根本管不住。
还以为到了丁家作客,会安份一些,没想到才来就斗得如此激烈,杜大少奶奶因此小产。
丁筱安她们还在问那几个丫鬟话,范安阳悄悄与墨香道:“去跟小路他们说一声,只怕他们还不知道方嬷嬷被扯进去。”
墨香应诺一声而去,砚月站到范安阳身边,“所以姑娘才早早拘着我们,不跟她们往来?”
“我哪那么聪明,早看出端倪来。”范安阳摇头,让人去取佛经来,“反正无事,就看看经书念念佛吧!帮杜大表嫂祈福。”丁筱妍见了,也命人取佛经来。
这个事不管如何都轮不到她们这些小姑娘去管,不如念念经帮人祈福吧!也好定定自己的心神。
老夫人她们直到天亮才回,杜云寻和范安岳在暖阁歪着,丁筱妍她们睡在西次间里,二夫人看她们人手一本佛经,不禁叹了口气。
念念小朋友起得早,好脾气的她有奶娘侍候着,吃喝拉撒全照应周全,看到老夫人她们进屋来,小朋友开心的笑弯了眼,嘴里不知说些什么讨抱。
老夫人看着不禁长叹一声,“亏得这孩子的脾气好,比她那个娘好上千儿百倍。”
二夫人对这位表侄媳妇有些无语,闹腾了一晚上,孩子没保住,大人得休养,问明事发原因,让她们无言以对。
起因很简单,香叶和香草是从高大夫人陪嫁庄子来的,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在庄子上也曾见识过妇人怀胎孕吐严重的,那嫂子闻了梅花的味儿就不吐了,她们两天真单纯,以为所有人孕吐严重只要闻了梅花香,就能止吐,殊不知,有的人闻了花香反而吐得更严重,也有闻这种不吐,闻另一种就吐得严重,有的人完全不受影响,有的人是鱼腥味闻不得,有的人是油烟味不能闻,总之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她们两个却以偏概全。
见杜云寻屋里有梅花插瓶,就去跟方嬷嬷讨要,欢天喜地去邀功,反被闻了花香后不适的杜大少奶奶吓得半死,跟在屋里侍候的丫鬟们好不容易才把人侍候睡下,谁知这两个闯祸精竟然就这样闯进来,让大少奶奶不适的翻身坐起。
双方一言不合推搡了起来,杜大少奶奶气极,怀这一胎让她备感艰辛,脾气越发见长,不管不顾的冲过去要打人,偏偏那几个丫鬟正扭打在一起,压根没人注意到她冲过来,也不知是谁在推搡间推到了她,没想到会被人推的大少奶奶脚一滑就要摔倒,她伸手乱抓想抓住什么好维持平衡,正好抓住了摆放插着梅花花瓶的高几,她是站稳了,但花瓶却掉下去,花瓶掉在地衣上,没破,反而骨碌碌的滚动起来,撞到她的脚,这一回真的重心不稳重重的跌坐于地,紧跟着她就感到肚子痛起来。
桂嬷嬷冲进屋时,她已经见红。
只是这些事,真不适合敞开来跟小姑娘们说,二夫人抚着额角,可是不跟她们说,又怕她们不知轻重,跟杜大少奶奶学,杜大少奶奶有此劫,完全是自己做来的,怨不得人啊!
方嬷嬷昨儿悄悄跟她说,桂嬷嬷私下与她抱怨,杜大少奶奶的性子实在叫人受不了,认定一件事,明知是错,她也宁错到底死不改,但凡肯听劝,留下那四个大丫鬟久一些,到她生下孩子再发嫁,也就不会发生今儿这件事了!
桂嬷嬷是人,不是神,她越受高大夫人信重,就越被杜大少奶奶嫌弃,老夫人旁观者清,觉得这孩子是嫉妒这些下人,能与她娘长久相处。
杜大少奶奶虽已为人妻为人母,但到底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罢了!
二夫人让丫鬟们侍候众位姑娘回房,并让人把小念念送去安慰她娘,她娘这回小产,得好生调养几年,才能再生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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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求情落空
虽是出了这桩憾事,丁家四房娶媳的事仍是照旧进行,只不过杜云启夫妻都不克出席,丁老夫人做主,当日就让杜云寻挪去和范安柏兄弟同住,杜大少奶奶小产要静养,杜云启不好与她同房,便住到杜云寻原本住的屋子去。
迎新媳的正日子,除杜云启与丁修书未出现,其他人都帮着去迎亲了!范安阳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是不能跟去迎娶,就是待在老夫人身边,帮着招待上门贺喜的亲戚朋友,四房在东陵人脉不丰,但毕竟是丁二舅的任地,来贺的除了族亲外,还有不少是冲着丁二舅来的。
不过话虽如此,这一日娶亲场面确实热闹极了,四夫人松了口气,事情圆满顺利落幕,真是再好不过,她原本还怕会受杜家那档子事影响呢!二夫人管家严谨,那日的事没露一点风声出去,虽说不是自家闹出来的,但毕竟是客居在自家门里,谁知这事传出去会被传什么样儿来?没露半点风声就好。
杜大少奶奶还在静养,闹事的丫鬟全被拘了起来,除桂嬷嬷外,侍候的人全是老夫人派来的。
桂嬷嬷虽不悦,但自家姑娘会小产,虽与她自己脾气有关,但自己管束那些丫鬟不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喜宴结束,老夫人把她找去,直接了当的跟她说,“虽然子守媳妇是你家姑娘,但她怀的,是我娘家的血脉,你们主仆处处防着我杜家的人,若是做的好,我也懒得管,偏偏你们主仆没本事,惹出这等祸事来,我是出嫁女,不好多管,但发生在我的地盘上。少不得得修书去跟我那兄长赔罪,至于你们主仆,就等着京里发落吧!”
桂嬷嬷一悚,忙给老夫人磕头求饶。求她看在杜大少奶奶痛失亲子的份上,在杜相面前帮她掩饰一番。
丁老夫人却懒得与她多言,只拨了六个丫鬟随她回去。
丁文芙待桂嬷嬷走了,才绕过屏风走出来,“您真要写信跟舅舅请罪?”
“当然,毕竟是发生在我的地盘上。”
“明明就不关您的事。”丁文芙冷哼一声,丁老夫人含笑皱眉看着女儿,“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都多大的人了,还放在心上,当心回头女婿知道了。跟你急啊!”
“他可忙着呢!”丁文芙不欲说丈夫的事,忙转移话题,“子守兄弟两也够命苦的,要是子守这媳妇娶的好,他们两兄弟才有好日子过。舅舅千挑万选,偏拣了这么一个绣花枕头。”
丁老夫人嗔女儿一眼,“他总归是你舅,子守媳妇未出阁时,在京里的名声着实不差,谁知道内里是这样子?”
丁文芙闻言却是一笑,“所以女儿挑儿媳妇。定要亲眼看过,还要多方打探才下订啊!”
说的自然是她那个嫡长媳,丁老夫人也觉得这个外孙媳妇好,更好的是,能不露痕迹的把王老夫人侍候的好,让老太婆不再成天找女儿的麻烦。
想到那老太婆的手段。丁老夫人就想笑,整天净琢磨着把儿子攒在手心里头,干的却是给儿子添堵及扯后腿的事,儿子带家眷上任,一家过没几日团聚的日子。她就搞个重病欲亡,要媳妇带着孙儿女们回老家侍疾。
留下几个姨娘在任上侍候,若是老实的,倒也还罢了!偏生不老实,闹出一场祸事来。
“女婿今年会回京述职?”
“没有,之前那件事遭皇上申斥,还罚了俸,我没让老太太知道,只跟公爹说了一声。”
“我说哪!他向来不管这事,怎么会突然硬气起来,原来是恼她给的姨娘惹事啊!”
丁文芙淡笑不语,老夫人也不揪着这事,母女两个聊着聊着,就提到了王进菀的婚事来,“……老四媳妇说的那门亲,你觉得如何?”
“再缓缓吧!我觉得这丫头心里有人,若是可以,我想让她如愿以偿。”丁文芙心不在焉的道,她一直觉得女儿似乎喜欢上某个人,但她不能问,女儿也不会说。
丁老夫人骂道:“你胡涂了!这种事怎么能顺着她,趁早让她断了这念想,可不能纵着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丁老夫人不由联想到丁筱清来。
“没哪么严重,她也是知道轻重的。”丁文芙为自己女儿辩护,“她一直没表露出来,若不是女儿那日问得急,她反应不过来,露了那么句口风,女儿也问过她身边的人,都没看出端倪来。”
丁老夫人没好气的瞪女儿一眼,王进菀又不是不知轻重的小孩子,怎么可能她娘一问,就老实吐真言?再说谁年少时没有喜欢上一、两个出众的异性,待年岁渐长,遭遇的人及事多了,也就淡了。
像王进修那样,为了搏佳人好感,而胆大妄为的并不多见,像云渡飞夫妻那般的算是异类,云夫人娘家至今都还受牵累,在京里遍寻不着愿结亲的人家,只能往京外头来寻。
“你还是多上点心,早日帮阿菀订亲的好。”丁老夫人语重心长的交代女儿,丁文芙只得乖乖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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