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如何,丁筱清每日要忙着上课,只怕连去赴宴的时间都没有,那她们自然也就不好安排她去做事了,还是好好的在家上课呗!
当范府筹备赏菊宴时,怀王回来了,广陵城又热闹了起来,听说怀王在平州收了两个孤女侍候,心思动得快的,不免就起了攀附的心思。
怀王这一趟是借住在当阳县主的别庄,当阳县主还特地带了孙子、孙女过来,当阳县主与太后是手帕交,她一直想让孙儿们与怀王交好,只是苦无机会,此番有此良机,岂容错过!
于是乎,在当阳县主别庄大宴小宴不断的情况下,范府的赏菊宴便有些冷清,然而来的都是至交好友,倒是比县主别庄里一掷千金的奢华宴会要温馨许多。
四夫人和丁筱安姐妹,总算看到了范安阳那写实的速写画,新奇之余也颇佩服她小小年纪画功了得。
再看范安岳及杜云寻二人的画,可以明显看出,范安岳的功力远逊于杜云寻及范安阳二人,不过范安岳丝毫不以为意的道,“阿昭整天钻研,复常哥哥花在画画的时间比我长,我功力不及他们是正常的,先生也说了,人各有路,就算及不上他们两,我自有我自己的好处,没啥好挂怀的。”
范安柏听了重重的拍了他的肩头,丁四舅却是豁然开朗,本来这几日,与杜云寻和范安岳越聊越起劲儿,越聊就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但这画技却是连这两个小家伙都及不上,便有些心灰意冷,听到范安岳这么说,便想开了,是啊!他没花那么多时间在绘画上,自然绘画的功力要差人一截,有什么好挂怀的。
范家的赏菊宴,单师兄领着他家子侄来捧场,丁四舅知他之前也是为官,现在重拾画笔,便向他请教,单珏城也不藏私,有问必答,与丁四舅相谈甚欢,两人还聊到了有作画灵感,却无时间咋办?
“那你定要把阿昭那炭笔画给学会,虽然也是有缺点,不过比起冬天研墨作画,那可是方便太多了。”
“哦?”丁四舅是见到外甥女那速写画了,可是他没看到她怎么画的,单珏城很乐意示范给他看。
到最后,范家的赏菊宴几成了绘菊宴,后来流出了数幅严池师徒的绘菊图,皆被人出以高价收藏。
反倒是当阳县主及怀王,尚未回京便已遭御史弹劾,有批怀王有负圣恩,奉命赈灾却只顾玩乐狎玩,当阳县主于国难之际仍奢华饮宴云云,皇帝震怒,数次拒绝杨妃求见,怀王侧妃心惊双双动了胎气,方侧妃早产,生下一子不足十日即夭折,郑侧妃则是流产。
不过也有人说,两位侧妃是因怀王于平州纳了双美,怨妒恼怒才会动了胎气,但太后认定是御史的错,要皇帝处置御史,皇帝未应,太后便又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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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妯娌有好有歹1
怀王是奉命赈灾,差事办完了就该回京,因此他未在广陵待太久,就往乐州去了,当阳县主也拖儿带女的跟着去,丁二舅送走这两尊大佛,总算松了口气。
然广陵城里,却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巴结上怀王或是怀王的人,自是欢欣无比,没巴结成功的,可就愁坏了!要知道,怀王可不是六皇子、七皇子这些毛头小子,他已成家,又是实质上的长子,有太后当靠山,没看京里头,御史一弹劾,太后就气病了吗?
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看,皇帝扛不了几日,肯定就会从了太后,处置御史了。
只有心眼明亮的人,才能看出端倪,太后是在作死啊!
皇帝不是杨太后亲生,杨太后对皇帝没有养育之恩,也没有扶佐之功,仗着先富阳侯祖辈的战功,屡屡与皇帝较劲儿,从富阳侯前世子纵子行凶,到怀王的婚事,再至前世子女儿逃婚下怀王脸面,一件件一桩桩,皇帝一次又一次的忍让隐退,太后仍不知收敛,这人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呢?
“太后娘娘怎么又来这一招?就没别的招数能用了吗?”
丁老夫人嗔了丁四舅一眼,“你啊!这张嘴,小心点哪!”
“这不是在娘和哥哥们面前嘛!难道自家人说话也要处处小心?”丁四舅嘟嚷着,“那还是一家人吗?”
“回头就要进京了,还是谨慎点的好,省得一个不小心在外头就说溜了嘴。”丁二舅提醒幼弟。
丁四舅受教的起身应诺,丁老夫人见他们三兄弟和乐,心里也高兴,离别之愁跟着冲散了一些。
“还是那句话,进了京,诸事小心谨慎。老三,尤其你那婆娘。”丁二舅说起这个弟媳就直摇头。丁三舅自知妻子的禀性,忙起身朝兄长和母亲拱手道谢,“这些年多亏了母亲和二哥夫妇帮衬着,不然好好的孩子只怕都被她教歪了。”
小女儿的恶习。他略有耳闻,奈何鞭长不及,管教不到啊!幸得他娘及时把人给掰了回来,否则照从前丁筱楼那性子,嫁谁家都是在结仇啊!幸好,幸好!他有个好娘亲,帮着把小女儿性子的拗回来!
丁三舅想了想,终究还是开了口,“母亲,不如就我与三弟和小妹一同回京。豪哥儿他们就跟您回老家去,也好帮四弟热闹热闹?”
这是变相同意了三夫人不与他一同返京?丁老夫人沉吟半晌,终究还是点头应诺,“也好,到时候她们妯娌两一起也好有个伴。”
回了京。若是两个儿子都将留任京官,她们妯娌必要互相帮衬着,多相处些也好。
丁二舅有点烦恼,妻子陪着母亲回老家,是操办完四房侄子的婚事就回来?还是又要同从前那样在东陵长住?关于这个问题,二夫人也没答案。
京城的范府,范太傅正与门客们说话。范大总管站在书房外,腰杆挺直如松,一小厮拿着信行色匆匆,见到大总管站在书房外,忙上前行礼,把信呈上。“大总管这是刚刚送来的。”
大总管接过信,扫了一眼,朝小厮颌首,“知道了,你且去吧!”小厮点头。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低声对大总管道:“三姑娘又使人往永宁侯府去,您看……”
“又是送信去?”
“是。”小厮挠挠头,“都送了十几封信了,信到了侯府,就跟泥牛入水没半点消息,三姑娘那边又催得急……”
大总管挑眉睨他一眼,“行啦!她要急就让她的人自个儿送信去。”妾室的娘家人本就不是正经亲戚,更别说老太爷和大老爷都恼了周氏,直接把周氏留在范家的痕迹抹了去,就是她生的儿女都记到别的姨娘名下去了!
周家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凑上来?
作贼的没有不心虚的,周姨娘当初由周家从中牵线勾结富阳侯府,意图谋害嫡子女,周家知她死了,却不知她供出了多少,自传出周姨娘死了的消息,永宁侯夫人便一直提心吊胆,就怕东窗事发,自己要吃官司。
范大总管早跟范太傅禀报范安兰频频往永宁侯府送信的事,范太傅不置可否,让他看着办,他便让底下人赏钱照收,信照送,至于永宁侯府要不要回信?他们不过是下人哪管得着呢!说他们收了钱不干事?信都送了,侯府不回个音讯能怪他们?
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三姑娘底子可厚着,周姨娘的私产都已被入大房的帐,三姑娘手里头还有这么多钱好打赏人,可见这家底丰厚啊!
小厮有大总管发话,心里有了底气便走了,不多时,幕僚们便散了,范大总管才揣着信进书房与老太爷回话。
范太傅看了信,便露出笑容来,“老二和老四要回京了。”
大总管连忙贺喜,“二老爷一家都要回?”
“没有,老二和老四,我瞧着还是外放的好。”老大一家才回来,就中了算计,还是让他们兄弟放在京外,省得让人有乘之机,老二还好,这些年在外头总算老道了些,不再那么古板,老四却是太会钻营。
“老太爷,二老爷膝下几位少爷年岁也不小了。”
范太傅颌首,“我知道,这趟回来,正好跟他们商议小辈们的婚事。”范安柏是嫡长孙,他的婚事也该定下了。
三房长子范安澕之前的婚事被太后搅和了,这回得好好的帮他挑个好媳妇才行,只不晓得太后会不会又闲着无聊没事干,又来搅和?
他一直迟迟不给长孙定亲,就是防着太后,没想到一时不察,还是让二孙子的婚事被搅了,范太傅怒形于色,大总管低下头不敢多言。
“老大媳妇不是说近日就回?”
“是,大夫人已捎信回府,十月就归。”
“你先交代人整理二房和三房的院子。”
大总管应诺,老太爷又交代了几句旁的事,才又问起范安松兄妹,“……他们兄妹可还安份?”
“三少爷很努力读书,就是三姑娘……”
“还是不死心,往永宁侯府送信?”
大总管头低得更低了,“是。”
范太傅沉吟半晌,才道,“让人找个机会,把信给大老爷瞧瞧。”
“老太爷,这,妥当吗?”
范太傅走到窗前高几,整理起种在青瓷方盆的老榕,“有什么不妥?让他看看,周氏教出来的好女儿是怎么在背后说他的,才多大的年纪,就能红口白牙的乱攀诬指亲长,似她这般的女儿家,嫁出门去,只会给家里结仇惹祸,还不如干脆一点,送回老家养到庵堂里去。”
大总管心一悚,老太爷竟是不打算让三姑娘出阁?直接要让她去庵堂青灯古佛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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