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没有这么好的事啊?
自然是没有,黄夫人不想理,但不止她的儿女婚事受影响,同族的女孩们婚事统统被连累。族里怪责黄夫人没把庶女教好,黄大人自觉让妻子为他承受族人的责难,后来云渡飞带着妻小上岳家请罪,并想趁机攀上青云路的打算,就被黄夫人极力阻拦,黄大人顺势而行下被打断了!
“也就是有荫封之道,所以杨十一郎纵使被判刑流放,还能因太后之故回京并得官?”范安阳总算有些明白了!怪不得人人要削尖了脑袋当官、进宫。
咦,不对,杨延喜……“那杨延喜还没找着人?”
“早就找到了,不过皇上大概要用她钓鱼,所以没把消息放出来。”范安岳抱着红红,天热啊!红红被个小火炉抱的头晕眼花,软软的不动弹,范安岳还觉得这趟回来,红红想他了!
又闲聊几句京里的情况,范安阳才回房,让他们兄弟两早点休息。
范安岳看着范安阳离开了,才闷闷的道:“阿昭都没问。”
“问什么?”范安柏边看着丫鬟们把他箱笼里的东西安置好,边心不在焉的问。
“娘啊!也没问爹。”
其实真不能怪范安阳,她本就是孤儿,不知该如何与家人相处,当然也不知如何与父母相处,她对范夫人没有太多的孺慕之情,随着时光的流逝,原主留在她身上的感情包袱渐渐淡了,正如院长妈妈说的,人都是处出来的,范夫人虽是原主的生身之母,可是原主前世,至死,亲娘都没想起她来。
因为高烧痴傻,身边人说什么,她就听,听多了,也就信了!她没有能力去判断真假与否,也没办法判断身边人是好意、歹心,说的话是大实话,还是连篇谎言。
她至死,都以为兄弟跟母亲一样,嫌弃她是个傻子,所以将她关在家中院里,不闻不问。
但看看她眼下的际遇,可与原主不同,范安柏一开始可没怀疑她没变傻啊!为她处置了心怀不轨的丫鬟,讨回了被范安兰主仆想方设法抢走、偷走的东西。所以她十分怀疑,原主对前世的记忆有几分真实。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生了重病,家里人都没来探她,身边侍候的人全是新换上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告诉她,娘和兄弟们嫌弃她成了傻子,所以讨厌她,不想见到她了!不许她出院子,不许她出门,在她面前说娘亲的坏话,说她兄弟们的坏话,教她在丁嬷嬷她们面前撒泼,将真正关心她的人拒于门外。
范安阳久不碰触原主这些深埋心底的记忆,今夜却不知为何,这些记忆却自动的翻腾上来,叫嚣着要她注意,要她关注。
范安阳悄悄的推开薄被坐起来,按着脑袋暗道:“好啦!好啦!别再吵了!”趿上鞋,借着外头的月光看清屋里的摆设,小心的没弄出声音来的往她的书房去,因为她最近常常睡到半夜,会忽然爬起来练画,早早就跟墨香几个学了怎么起火点灯,又有月光照明,在书房大书案旁的小花几抽屉找到打火石和火绒罐,三两下就把火点着,将大书案旁的落地羊角灯燃亮,取出墨条研墨,将原主的这些记忆草草记下来。
她写得很急,字非常的潦草,墨香听到动静过来时,她已经写了足足两大张,墨香虽识字,但识得不多,范安阳的字迹很潦草,有的字还只有一半儿,更有的是奇怪的线条,应该不是画,而是字符吧?感觉上是文字啊!
可是通篇看下来,能懂的字没几个!
范安阳见她进来,便让她研墨,又接连写了两大张,才放下笔来。
“姑娘大晚上不睡觉,写着这什么呢?”墨香见她放下笔忍不住好奇问道。范安阳这会儿才看清自个儿写的是什么!啊啊啊!除了简体字,她连拼音和英文都写上去了啊!
墨香见她神色不对,以为有什么不对,当即不敢再问,范安阳根本不知怎么答,睡蒙了,又被原主的记忆闹得睡不好,爬起来将记忆中一些事记下来,只管写,没管旁的,写完了,累得她半死,经墨香提醒,才发现自己写了什么!幸好墨香没往下追问,讪讪的朝她笑了笑,将那几张纸凑到灯前燃着了,烧了个干净。
“姑娘?”墨香惊呼,忙要去拦,又怕烧着范安阳,急得直叫。
“没事啦!就是一些事儿想不通,想着写下来看看能不能弄懂来。”看着纸都燃尽了,范安阳才安抚墨香。
墨香虽比范安阳大几岁,但学问上的事,她真不如范安阳,听她这么说,以为是严池给的功课闹的,也就不再说什么,回头却往大少爷那处告了一状,范安柏为此特地去与严池详谈,此乃后话了!
天还没全亮,墨香看着便侍候范安阳回去睡觉。
躺到床上之后,范安阳长叹一声,原主记忆中的很多事,全都改变了!原主自意外后,便一直被关在家中,直到出阁。
她却由祖父安排,来到外祖母身边长住,原先她并不懂,为何要这样安排,后来听严筠讲课时提到,时人有五不娶,其中丧妇长女不娶,她的情况虽不是丧妇长女,但母亲不记得她,无人教戒她,再加上太医诊断后说她将痴傻终生。
怕她日后婚事艰难,所以祖父将她送到外祖母这里来教养,祖父并不知她装傻,却仍为她做这样的安排……
为何前世祖父不曾这样安排?不,不对,或许他,他安排了,只是没想到原主身边侍候的人存了歹心,不让她亲近家里人,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就是今生周姨娘等人安排的那几个?
第二百五十三章 婚事
自沉睡中醒来时,范安阳觉得头疼的紧,眼眶四周也绷得紧紧生疼,墨香见她醒了,忙过来扶她坐起来。
“姑娘可醒了,一会儿喝点粥,等会儿好喝药。”
“我病了?”范安阳抬手挡在眼前,现在是正午吗?透进屋里来的光线又亮又刺眼。
“嗯,郎大夫说您这病是劳累过度所致。”墨香面色有些黯然,丁香靠过来,帮范安阳添衣,“大少爷说我们侍候不周,罚了我们一个月例钱呢!”
墨香瞪她一眼,“我们是没照顾好姑娘,大少爷罚得没错,你怎么跟姑娘告状?”
“人家才不是告状,是跟姑娘说,大少爷还跟以前一样疼姑娘的,不枉姑娘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帮少爷们打点院子。”丁香笑嘻嘻,她们几个原本有点怕,怕大少爷近一年未见,跟姑娘生份了!不想还是把姑娘放在心里疼着呢!
“傻瓜,大少爷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子,不疼姑娘能疼哪个去?”
“京里可还有两个姑娘呢!”丁香道,“不过我听七少爷房里的姐姐们说,在京里时,三姑娘和四姑娘没少被大少爷骂呢!”
范安阳虽好奇,不过体力不支,没力气问,丁香很有眼色的说起八卦来为范安阳解闷。
其实丁香说了个头,范安阳就猜到后头了,在京里,会常到家里找范安柏,不是请到外书房而是请到长青斋的,除了杜家兄弟,应该没有旁人了!而杜云启娶妻了,她那两个姐姐应是冲着杜云寻去的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丁香从范安岳的丫鬟那儿听来的八卦,便是只要杜云寻上门做客,这两个姑娘总是不请自来的往范安柏的长青斋去,三番两次的往杜云寻身边凑,杜云寻不理她们。范安柏摆出臭脸,也浇熄不了她们积极想嫁个如意郎的心。
杜云寻家世好,长相更好,上有亲兄长。婆婆是继母,与他兄弟不亲,她们两个若能嫁他为妻,夫妻处得好,不定与岳家比自家亲呢!范安菊没有兄弟,她年岁不小,以她的角度来看,杜云寻是她能见到的男子当中条件最好的了!如能嫁他为妻,嫡母看在是外家侄子的份上,大概能对她姨娘更好一点吧?
于范安兰来说。杜云寻相貌俊美,家世比她那小姨父家还好,嫁杜云寻为妻,可比嫁小姨那儿子强!有杜家帮衬着,相信嫡母也不敢不卖外家侄子面子。她哥和姨娘的日子才能过得好。
也就莫怪乎,顶着范安柏的黑脸,她们仍不屈不挠的坚持向前。
听着丁香说的八卦消息,墨香毫不费力的侍候范安阳用过饭,也侍候她把药喝了。
范安岳正好来了,“大哥外头有客,让我先过来看阿昭。她醒了没?饭用了没?药吃了没?”问话由远而近,贺璋家的一一回答,进门看到坐在桌边的范安阳,他忍不住骂道:“你啊!忙了几天夜里还不老实,爬起来瞎忙什么?瞧,我们一回来你就病了!真是的。大哥原本今儿想去拜见外祖母和二舅他们的。现在去不成了,得等你病好了再去啦!”
“嗯。”范安阳气虚的笑了下,她怎么会知道,原主残存的记忆杀伤力这么猛啊!她拜在师父门下为徒之后,常常半夜爬起来作画。也没生病过啊!现在天气这么热,她爬起来把那些残存记忆写下来,结果就病倒了?是有没有这么巧啊?
真是!
范安柏因墨香告状,便勒令妹妹不许再半夜不睡觉爬起来练画了,范安阳摸摸鼻子老实了,丁老夫人知道后,不由跟房嬷嬷笑说,范安柏这大哥可比她这外祖母有威严多了。
房嬷嬷却回道,她是外祖母疼孙,自然是狠不下心拘了人,丁老夫人想想也是,主仆两说着说着,不禁就说到了丁筱楼,老夫人不由感慨,要是那时不狠下心拘了丁筱楼,待到这时候,想管也管不了了!看看丁筱明,姐妹两性情不相上下,丁筱明还没丁筱楼那么蛮呢!却叫婆家折腾成如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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