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了雪饮阁门口,“为什么又回到这了呢?”越平远似有轻微的叹息,负手而立看着雪饮阁的匾额。
“七殿下真是好兴致,竟然会来雪饮阁散步。”独孤鸢卿从一旁走来,脸上挂着幽深的沉默和清冷,“听说七殿下最近很喜欢栽种菊花,难道这雪饮阁之中也有菊花吗?”独孤鸢卿的话本是有玩笑之意,可一说出来便让人觉得冰冷和挑衅,他高贵的气质让越平远顿时有些压力。
“独孤少主原来也时常来雪饮阁散步,怪不得当日在宴会上的时候对羡吟另眼相看。只可惜羡吟似乎对九弟更加重视,对独孤少主你……”越平远故意欲言又止的一笑,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情这回事也勉强不得,独孤少主想必也是知道的。”
独孤鸢卿微笑着点头,“七殿下说的不错,所以我才会真心实意的来追求郁三小姐。听闻七殿下曾经和郁三小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可后来却因为郁大小姐的美貌和才情折服与她,让郁三小姐伤心欲绝,发愤图强展露才华之后,七殿下恐怕也会后悔错失明珠吧?”独孤鸢卿挑衅的笑看着他,“我独孤鸢卿爱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始乱终弃,也不会因为她的相貌和才华有所改变而移情别恋,因为我要的就是她!而且我可以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人,而这一点你早就做不到了。”
越平远像是中了雷劈的树木,笔直的站在原地,失去了思考的意识。沉默了半晌,他不由冷笑,“独孤少主说的不错,本殿下虽然没能和羡吟走到一起,但是衷心的祝福她能和九弟白头相守,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越平远转过身离开,不禁又停住了脚步,他侧首笑道,“独孤少主竟然知道本殿下最近喜欢种植菊花,看来对宫中的情况很熟悉嘛!”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可是心里却已经对这个独孤鸢卿产生了抵抗和防御心理。自己的府邸把手严密,自己亲身之人必定没有一个细作,那他可能知道的途径只有宫中的花房。自己知道郁文阶喜欢种植花卉也是在宫中花房……
独孤鸢卿一身银灰色的华衣站在雪饮阁的院子里,有花朵飘落在他的肩上。正巧羡吟打开门走出来,看到他站在门外那凡尘若梦的模样不由一愣。
“刚刚还在想这样灵秀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人居住,这就出来了。”独孤鸢卿微微一笑,“人如花般清丽无暇,花亦如人般亭亭玉立。”
羡吟沉着脸走出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你父亲请来的客人,难道你不知道嘛?”
“知道,可是雪饮阁向来不问郁府之事,所以你是郁遐年请来的客人,却不是我。”羡吟白了一眼,披上白玉兰的披风离开院子,“在我回来之前,我不想看到你。”
独孤鸢卿皱起眉头,“你就那么不愿意见到我吗?可是当时你给我荷包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无情。”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目的何在,如今若是你我易地而处,你恐怕会连杀了我的心都有。”羡吟冷笑,“独孤少主,一时之间的感激或者情动,不足以一生付出。有些执着是不应该的,还请你放手吧!”
“你就那么喜欢越少千吗?”独孤鸢卿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捏住拳头,隐忍着怒意,“他有什么好?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甚至比他更多。”
羡吟不由轻笑,“可你终究不是他。”
独孤鸢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像是落花一样打了个旋,飘落在尘埃里……
羡吟经过后花园看着那株奇花有些失神,馥郁的香气让她神情恍惚,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有一阵不安。
“原来你在这!”越平远惊喜的看着她的背影,“羡吟,我好想你。”
羡吟蹙眉,本来是想去找郁青衫的,怎么会遇见他呢?真是冤家路窄!
“羡吟,我刚刚还想去看你,可是又觉得你不会愿意见我。”越平远低垂下头,叹了口气,“羡吟,若是你愿意,我依旧可以和你在一起……”
“七殿下!”羡吟声色俱厉的转头看着他,“我郁羡吟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尊贵的嫡出千金。七殿下已有家世,还请以后不要唤我的名字,免得让人取笑说闲话。”
越平远皱起眉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越平远想起寇宗正的话,仔细的看着羡吟那双淡紫色的眼睛,心中叹了口气,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只能让她在自己身边,才会有机会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
羡吟白了他一眼,“我和七殿下之间不存在原谅与否,还请七殿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如今你已经有了正妃,应该好好待她才是,不要糊涂的整日只宠侧妃,有失体统!”
越平远拉住她的衣袖,“羡吟,那日在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父皇现在那样不喜欢我?”越平远眯起眼睛,绽放出寒光。按照他的计划,越子都上当去宫中救驾遭受皇上的怀疑是必然,可为何又对自己这般冷漠?难道皇上知道自己的计划了?恐怕只有当时在宫中的郁羡吟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
羡吟冷笑,“你可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了,难怪这样有耐心对我。只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怎么可能揣度圣意?你太高看我了!”羡吟甩开他的手,飞快离开,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后落下一块素色的手帕。
越平远上前捡起那手帕,怎么看都觉得熟悉,脑海中赫然想起那日和寒月光一起抢走自己府中名画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身上本就透着熟悉,“原来竟然是她!夺走画的人是郁羡吟——”
第二百零五章 真正的佛像
七殿下府。
连翘等在门口毕恭毕敬的说道,“七殿下,正妃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还请七殿下移步。”
“呦,姐姐这么快就等的不耐烦了,竟然让连翘姑娘在这里好等,真是我的过失。早知道就应该早些回来的,可惜你也知道的我回家一次不易,殿下也要让我多呆一会儿的嘛!”郁令仪一脸和善的笑容,“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还请麻烦连翘姑娘转告姐姐,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去赔罪。”
连翘听着她的话,心里早就气的恨不得上前拔了她的皮,刚要说话,却被越平远打断。
“请罪?有什么罪可请的?”越平远不耐烦的白了一眼,“本殿下要在哪里呆多久,难道还要经过别人同意吗?”
连翘笑着屈膝行礼,“七殿下说的是呢!仪侧妃真是想的太多了,我们正妃娘娘还念叨说,您在家中多留一会儿不容易,身为侧妃又不方便母家前来探望。说若是您愿意,她也大可以给您特例,让您在母家多住几日呢!咱们正妃娘娘心善贤良,仪侧妃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正妃娘娘一定会答应您的。”
听了这话,令仪心中顿时咬牙切齿,尤其是听到那句“身为侧妃不方便母家前来探望”的话,这是在羞辱自己吗?
末了连翘还说了句,“正妃娘娘那副菩萨心肠,仪侧妃您还不知道么!”
“是,姐姐仁善,我自然是知道的。”郁令仪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那里。
越平远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废话怎么这么多,还不前边带路?”
连翘连忙行了礼,提着灯笼带越平远离开。
“仪侧妃,这连翘倒还真是巧舌如簧,竟然把庄青夏夸的跟菩萨似的,还贬低了您。”颦儿冷哼一声,颇为不悦。
郁令仪不屑的白了一眼,“没听她说还想让我回母家住上几日嘛?她这是想要独占七殿下府呢!我不在七殿下也不会宠幸她,真是枉费心机。”
“就是!”颦儿冷哼一声,“她以为这样的宠爱是能学来的?真是不自量力!”
“颦儿,你一会儿去正妃院门口等着,若是见七殿下没有出来的意思,便说我身体不适,请他回来。”郁令仪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得不妨那些贱人矫情!”
刚刚在郁家那个丫鬟,虽然吸引了越平远的目光,但却不足以让他心系牵挂,可是已经足可说明男人都是对新鲜好奇的生物。幸好有母亲帮着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那丫鬟,但她不可以掉以轻心的再让别人钻空子!
郁令仪冷哼一声,“不就是那个丫鬟有几分像郁羡吟嘛,也至于七殿下那样看?郁羡吟本人也没那么漂亮,像她的丫鬟本身就带着贱命,能有多美?简直是侮辱了我一世美貌!”
“小姐说的就是呢!”颦儿连忙讨好的说道,“更何况七殿下本就对三小姐没有好感,从前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逢场作戏?郁令仪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逢场作戏,自己也没有必要这么在意了。可是那夜里偶尔缠绵过后的失神,还有那透过自己似乎在看着别人的目光,还有那梦中的呓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那些年的共度并非毫无感情。
羡吟躲在暗处的纱帐里,房门打开的瞬间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一道俊逸清瘦的身影。他在进入房间的那一刻突然愣在原地,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既然有朋友来看我,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出来喝杯茶再畅聊岂不是更好?”
“喝茶我可没空,不过聊聊倒是并无不可。”羡吟从暗处走出来,一脸的凝重,“襄王叛乱就此结束,郁家也相安无事,但我却陷入了麻烦之中,在天牢呆了那么久。当初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打算好了让我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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