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离显然也感觉到了,这时更快地催动手决,珠子光华大亮,曹炟的心脏如同被撕裂般的疼痛,仿若刹那间便要化为齑粉,然而脑中过往的事情却特别的清明,与沈婥的初识,与沈婥的相斗,雨夜抱着沈婥的尸体走出皇宫……
与安歌的初识,与安歌的点点滴滴……
还有与尉迟靖相处的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忽然从脑海里过了一遍。之后,所有的这些影像忽然被打碎,汇聚成一个眯着眼睛笑的模样,“歌儿……歌儿……”
曹炟蓦然醒来,侧身吐了好多黑血出来,而这血中便有个虫子似的东西在蠕动着,况离收了珠子,额上已经出现细汗。向谢流云和乌弋山看了眼道:“行了,蛊毒已解,再调养几日便会好了。不过,那两个老怪物来了,我要先行一步。”
曹炟听闻,忙道:“靖儿她——”
“我就是去找她,你放心吧,我会把她带出来,同时也躲躲这两个老怪物。”说到这里,却又一笑,“你知道那两个老怪物是谁吧?”
曹炟一怔,点点头道:“靖儿,便拜托你了。”
况离点点头,向谢流云道:“带我去她失踪的地方。”
谢流云看向曹炟,曹炟向他点点头道:“去吧。”
谢流云于是带着况离,走出了帐子。
乌弋山则走过来,观察他吐出来的那只小虫子。
用夹子将它夹出来,放在碗里,倒了些酒水冲去血迹,终于看清了这虫子的模样,明明只是一条虫子而已,却似乎长了一只人类的眼睛,是的,它只有一只眼睛,这只眼睛却似有感情,清透人世,直看到人的内心深处去。
乌弋山只不过与它对视几秒,便有些发怔,好在曹炟很快就发现不对,马上引了火到酒碗中,酒着了火,只见那只虫子被烧得扭曲了下,缩成一团,很快就在酒中化为一小片灰烬。
乌弋山也清醒了,叹道:“这巫灵逸果然不一般,什么玩意儿他都能整出来。”是的,巫灵逸是擅于用虫的巫师。
好在,这应该是巫灵逸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
这个人及这个人的一切,除了留下的那些传说,现在彻底的不存在了。
乌弋山很解气。
……
谢流云送况离到了尉迟靖失踪的地方,况离看到远处的碧落行宫,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谢流云不知他要如何寻找,心里担心着曹炟,见他不说话,他又返回去探了一趟曹炟,确定他没事之后,才又返回。这时候,况离却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的两天,况离都没有再出现。
再过一日,天烬帝夏炚将到达安阳。
这样的时候,曹炟不得不起驾回宫。
乌弋山担心况离和安歌的安危,决定留下来等待二人出现,否则回去也没有办法向巫明珠交待,巫明珠可是特意叮嘱了,一定不能让尉迟靖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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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静姝,我对不起你(二更)
回宫那日,曹炟的脸色还是很不好,没有绝情蛊了,那源自于内心的痛反而更加的明显,只是却变成了老菜刀割肉般的钝痛,漫长而清晰,无处可逃芾。
走走停停,直到看不见碧落行宫,才径直往安阳皇宫而去。
曹炟前脚回到安阳皇宫,后脚就得到消息,说夏炚也到了,队伍已经在皇宫外面,只带了侍卫四人,已经在宫门口。
大殿中,曹炟坐在位置上,想到夏炚当初放他离开囚牢的时候曾说过,他之所以放了他,便是向那个死去的女人证明,到底他与夏炚之间,谁强。可是,证明了又如何吗?这个女人,真的会在乎他们之间谁更强吗?
好半晌才道:“让他进来。”
……
在夏炚神色凝重往大殿行去的时候,在安阳城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内。相貌与夏炚一模一样的石隐,正灿烂地笑着,他盯着眼前努力维持着自尊的男子,眸子里尽是戏谑的笑意,他甚至走过去,轻轻地拧了下他的脸蛋,“煜,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天,当初,我听闻城破,你知道我是什么想法吗?”
坐在他面前的正是曹煜,与他最后一次相见,该是两年多前,如今他的两鬓竟有些许斑白,脸上也见风霜之色,从前的意气风发,似乎已经在他的身上耗尽了。
此时,他抬起有些疲累的眸,淡声问道:“何想法?”
石隐神情有些夸张,道:“当然是狂喜了!我想,我终于可以从那个鬼地方出去了!生,或者死,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出去!所以,我真的好高兴,国破了,我必将从那个地方走出来,我甚至想着,或许皇上,会良心发现,忽然记起我这样的一个人,去把我接出来,一起逃跑。”
说到这里,他略略地有些忧伤,“毕竟,像煜你这样睿智的人,一定早就知道,我被那安歌所害,变成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鬼东西……枞”
说着,她忽然抓起曹煜的手,将那只手揉在自己的胸上,“你摸啊,摸啊!虽然我的脸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声音变成了男声,可我还是个女人,我没变啊,我还是女人!”
她状如疯魔,曹煜厌恶地皱眉,将手抽了回来,“静姝,你疯了。”
“我没疯啊,我当时就在想,我是煜的女人啊,煜要逃跑,总不能扔下我吧?然而我一直等啊等,失望了……煜,你没来。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现在看起来,像个男人……”他语气很悲伤,但是神情却是一派嘲讽甚至喜悦的模样。
曹煜只觉得身上起了一阵战栗,这个女人,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定是关的疯掉了!
女人的身体,男人的容貌,她的心理一定是扭屈了!
然而他却并没有立刻逃开,反而走上前,轻轻地扳住石隐的肩,“静姝,当年是我做的不对,城破之时,兵慌马乱,我是去了你宫里寻你的,不过当时那个像你的女人,已经被杀死,我真的不知道你原来还被关在宫里,变了模样,我若知道真相,定不会让你独自受那么多苦。”
石隐噗嗤地笑了声,有点嘲讽地道:“不知道,真相吗?”
“当年,我被安歌迷了双眼心智,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会邪术,她有心害我,而我又怎么能躲过?静姝,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石隐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哧地冷笑一声,忽然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在骗人!你若不知道真相,为何你我再次重逢之时,你立刻就认出我不是真正的夏炚!连尉迟靖那个贱人,都没有识破我的身份!”
谎言被揭穿,曹煜的脸火辣辣的烧疼。
愣了片刻,反而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静姝,你知道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是什么吗?
就是你始终活得过于清醒。当年,你为了进入皇宫,不惜害自己的亲弟,为了独占后宫,不惜去害安歌,还害了那木拉一家,不,你害死的人,何止是这些,若不是你幕后怂恿,朕不会对曹炟下手,我们兄弟二人不至现在这般水火不容,你为了自己的欲望,害了太多的人也害了你自己,如今,你又这样残忍的对待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你定是觉得,我若死了,便是你最想要的结局吧?”
石隐愣了下,脸色忽然又缓和了不少,“我自是舍不得你死,不过,你我二人的关系?那是什么样的关系?”
“碧落行宫一事,你我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虽然没有杀死曹炟,却也让他遭受重创,而且尉迟靖也失踪了。这都是你的功劳,我们是这么好的搭挡,我们都是被命运戏弄的人,难道不应该合作,继续反抗命运吗?”
“那要如何反抗?”石隐道。
“夏炚来到了安阳,你一定已经听说了吧?”
“自是听说了,也因为这样,我才出宫来。否则若被人看到一个安阳宫里出现了两个夏炚,那还了得。”
曹煜深深地看着石隐,莫名说了句,“可是,也有可能,他们根本分不出谁是真正的夏炚。或许,你就是夏炚,夏炚就是你呢?”
石隐彻底地怔住了,好一会儿,眸子里有着灼灼的亮光。
他指指自己的脸蛋儿,“可是,光和你做搭挡,我觉得不太好,我从始至终都爱你,现在我变成这个模样,只敢让你知道,也只有你能爱我接受我。你先亲亲我,让我看看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曹煜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深情地抱住了她,忍住内心的烦恶,将自己的脸在石隐的脸上轻轻地摩擦,臆语般地道:“静姝,是的,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最有资格爱你的人是我,能够好好去爱你的,依旧是我,既然如此,我又如何能不爱呢?”说着,便轻轻地在他的颊上印上一吻。
虽然这吻很轻很淡,但却似乎饱含深情。
石隐享受地昂起了头,眼睛微闭,“煜,静姝早在你放弃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石隐。”
……
夏炚进入大殿,只见两侧邾国朝臣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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