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白山昨日求见被拒,今日故意不在曹炟的面前搅挠,听到呼唤这才前来,“微臣在此,皇上有何吩咐?”
“这梅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又过于茂密,朕恐进入林中的众人会迷路出不来,你派人延着梅林边缘设岗,备茶水水炉糕点等物,接应从林中出来的众人。”
虽然说这梅林绵延数里,但毕竟也只是一片有边际的林子罢了,尹白山皱皱眉头,建议道:“皇上,我们是否太过小心翼翼了?今日进入林中的虽然都是贵人,但他们都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进入梅林中出不来呢?”
曹炟忽然冷声道:“尹将军是不想听令吗?”
曹炟此时肃然而立,自有种难以言说的威严与霸气,尹白山终于福下身去道:“微臣遵旨。”
命令很快被安排下去,然而直到太阳西斜,不管是梅林入口入,还是梅林边缘处,都没有一个人出来。斜阳洒在梅林之上,美伦每奂,然而此刻,站在梅林之外的人再也感受不到梅林的美,只有一种诡异的静默和恐惧,在渐渐地漫延在每个人的心中。
尹白山道:“皇上,要不要派人进去找找?已经好几个时辰了,就算是贪玩的小孩子,这时候也早该出林了。再说林内阴冷,天一黑的话,恐怕会出事。”
曹炟却摇头,道:“冲虚道长何在?”
一会儿,有人回报,说冲虚道长晌午就没有参加宴席,一整天都没见呢。
“去行馆把他找出来。”
“是!”
此时,最后一抹西阳余光终于淹没,行馆之人在下坡挡风处设了暖帐,然而曹炟则一直站在高坡之上吹着冷风,尹彩玉巍巍颤颤的拿着厚斗篷送上来,“皇上,要等他们也该在帐内等,您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啊。万一龙体受寒,才是真正的大损失。”
曹炟按过斗篷穿在身上,向不远处的尹白山道:“朕要亲自入林一探。”
尹白山道:“皇上万万不可涉险!还是微臣去。”
曹炟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尹将军,今日,朕能否顺利出来,还有明日的大典能否顺利开始,都在尹将军一念之间了。”
尹白山面色一变,待要跪下请罪,曹炟已经阻止了他,“有什么话,等朕出来再说。”
之后,曹炟身边跟了武功高强的近卫,进入梅林。
此时已经是夜晚,八个侍卫的手中都燃着松火,然而进入梅林内,却感觉到无尽的黑暗,松火被紧紧地箍着,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视线,连白日里那美丽的梅花,此时看起来也灰败,毫无美丽之感。
曹炟曾经闯过君山大阵,也亲眼看到过安歌和巫灵逸斗阵,知道此时此刻这种黑暗绝非自然,若是自然,满处银白之夜,应该是青幽幽的寒光,视线仍能及远,绝不像此刻这般。
他本不会数术,但对机关数术也有一定的研究,此刻只是提醒众侍卫注意脚下与四周,莫要重了陷井。
与此同时,安歌也在林内。
在她的记忆里,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梅花,这么大的一片梅林,她冲入林中的时候真的就是勾起了童心,纯觉得好玩儿。没想到进入后,就与众人失去了联系,听得周遭有人说笑,然而顺着声音找去时,却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
起初的确是很好玩的,听得到声音便知大家离自己不远,置身于这么美的地方,只觉得温暖心喜,折了梅枝插在头发上,一路走过感觉梅花扫过脸上肌肤的触觉,又东闻闻,西闻闻,连自己的身上都染了一层的梅香味儿,这真是一个能令人忘记所有忧愁的地方,这一刻,她感觉这段时间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真想永远留在这里,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就黑了,这时她才发觉,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声音,都不见了,四处俱寂,连风声都没有,整个鲜活的世界,好像在她没有发觉的时候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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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彼一时,彼一时
于是她开始找出口,然而绕来绕去,总出不了梅林。
她累得靠在树上休息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八卦图,又拿出那六枚铜钱,分别标出方向,可惜天上没有月亮,她便按照从书上所学的方式,选定其中一个方向,不管它是指向何方,只要任定这个方向就能走出去。
选好方向后,将六枚铜钱相叠,在最上面一枚上,用梅枝标出方向,然后开始往前走。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一声呼唤,“靖儿!”
尉迟靖听到这声音很是惊喜,转头看去,却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那影子渐渐地走近,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却见那人拿出火折子,吹亮,映亮出来的面容果然就是夏炚刀。
“靖儿,真巧,居然遇见了。”夏炚道。
此时尉迟靖正感害怕,遇到他也是非常高兴,忙道:“其他人都出去了吗?为何此时这样的安静?而且我走了很久也走不出梅林。”未等夏炚回答,她又道:“我觉得这林子有古怪。恍”
夏炚笑笑地说:“遇见了靖儿,便觉得这片梅林在夜里也依旧有趣的紧,即来之,则安多,靖儿不必担忧。”
“可是,若在这梅林里呆上一晚,必然会冻死。”
夏炚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有我在,安能让你冻死?或者是后世若记载起来,说天烬新帝夏炚,被冻死梅林,那我岂不是成为了大笑话?”
见他很是笃定,尉迟靖的心也定了些。
夏炚一眼看到她手中的六枚铜钱,面色微僵了些,“靖儿,你什么时候改行了,玩起这个东西。”
“我也是最近才觉得好玩儿,而且这是你的傅皇后送我的。说以前,那位安姑娘就是以这六枚铜钱和那只千年龟壳闯出了不一样的天地呢。我就想着这到底有多难?最近研究了下,发现也并不是很难,我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安歌哦!”安歌现在对他说话,不似先前那么拘束了,而是更像以前的安歌,似乎天在她的面前塌下来,她也还是会云淡风清与人暖言暖语。
这样夏炚的心更不安了,“你就那么想做安歌第二?”
尉迟靖微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发烫,好在梅林内光线晦暗,夏炚并没有发现她脸上的红韵,否则说不定能够猜出些缘由。当然,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拥有像曹炟和安歌那般的爱情呢?虽然说是一场悲剧,但是或许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是悲剧了?
当然这只是尉迟靖脑中偶尔闪现出来的荒唐念头,这时为了掩饰尴尬,轻轻地咳了声。
夏炚连忙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担忧道:“听说上次,我刚刚离开,你就忽然生病了,和帝派了太医去给你诊治。我真是很担心,虽然我已经辗转打听到了,太医说你得了癫痫之症,然而我还是想问问你自己,靖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尉迟靖向他嫣然一笑,“不过是头痛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夏炚仿若是很不放心,“今日朕也带了太医过来,只是不知道此时他在不在林中,若是能遇到他便好了,可趁机让他为你把脉。”
尉迟靖哦了声,目光往四处扫着,“过于安静了,难道其他众人都已经出了林子?”
夏炚不以为然地道:“可能是吧。”
尉迟靖却仍然觉得哪里不对,眯着眼睛笑对夏炚道:“那我们也出去吧,这里黑凄凄的好吓人。”
夏炚趁势轻拥住她,“有我在,你怕什么?”
尉迟靖有些尴尬地笑笑,还是与他分开了些,“皇上,有件事,靖儿不明白。”
“何事?”
“当初我受重伤,而致差点死去,是皇上您救了我,可是您是怎么查出来,上官亦是陈留一族的人呢?当我在小邺城与上官见面后,似乎他身边还有很多未解的秘密,皇上是否知道些什么?或者是,皇上会否利用陈留旧部做些什么?”
虽然是在这样的晦暗中,夏炚仍然感觉到她灼灼的目光,知道她心里已经生出疑惑,绝不会像刚刚清醒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当下决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才道:“其实关于陈留王之事,我早就知道,并且非常的同情。若你知道,天烬当年为何亡,而这片天下为何又改姓曹的,你便不会这样问了。”
夏炚说到这里,便将天烬国后期,燕王与曹氏先祖联手攻破皇城,背叛皇城最后而致天烬灭亡的事情,尽量详细地告诉了尉迟靖。对于这些故事,她隐隐有熟悉之感,仿若从前就在哪里听过。
夏炚说完后又道:“我是天烬后裔,深知被背判的滋味,当年燕王背叛天烬,就如你父陈留王忠心侍主却遭主子背信弃义而招至大祸是一样的心情。是以我一直暗中观察着陈留一族的事情,查出上官乃是你父当年的侍卫的儿子,便想办法将他保护起来,后来让他在小邺城等你,上官曾经联系旧部,是以现在有些陈留旧部的确在他的掌握中,但是这个不是朕能管理的范围之内,这是你们陈留旧部自已的事情,所以我并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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