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熙内廷,福禧宫……
容妃娘娘慕容君梧,目光幽幽看着窗外的光景。头顶上,今夜的月亮好白好大个,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檀香木如意镂空雕花的桌子上,几十道美味佳肴摆成了团圆的样子。容妃几乎没怎么动几筷子,随便挑了一根翠绿瓜条儿在嘴里慢慢吃着,便将筷子放下了。倒是那陈酿的桂花酒,一小杯一小杯自斟自饮着。
她眼眸微醺,脸颊绯红。她看向对面的位置,恍惚想起…那里曾经坐着皇帝的影子,俊魅的脸上带着笑意。
唉,借酒浇愁、愁更愁……皇上、皇上,您在哪里呀?
容妃将酒盏放下,摆摆手:“都撤掉吧!”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呢?
宫女金玔暗暗叹息,还是上前劝解道:“娘娘,您用的太少了些。您最近消瘦了很多,更应该多吃一些。就算是为了涟漪公主殿下,您也该保重身体呀!”
容妃神态厌厌的,站起来朝外间走去:“皇上今夜去哪个宫里过夜?”
金玔言道:“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皇上哪里也没去,直接回了紫宸殿处理国事。娘娘,皇上最近对朝政勤励很多,也没有特别宠爱哪位娘娘,您不必这般忧心!”
“哼……”容妃脸颊一抹讥讽的笑意,别人不知道,她岂能不明白。
什么处理国事,不过都是借口而已。皇帝回了紫宸殿,定是与那个不要脸的苏离兮鬼混了。那舞伎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肯要妃妾的名分,就是为了赖在紫宸殿里,天天霸占着皇帝。若是当了妃妾,按照天熙宫规,就必须搬到其它宫里居住了。那苏离兮当真是狡诈妖媚!
“涟漪公主驾到……”
中年嬷嬷抱着一个二岁左右的女童走进来,金玔露出喜色:“娘娘,您看,小公主来了!”
马嬷嬷抱着公主向容妃行礼,代替涟漪言道:“公主来给母妃请安了!”
那小女孩长得十分可爱,圆圆的小脸上,一双乌黑漂亮的大眼睛。年龄虽然很小,渐渐能看出眉眼了,将来端得是个的美人坯子无疑,五官与容妃有个七八分相似,挺挺的鼻梁却是像极了皇帝。她红嘟嘟的小嘴里,咿呀咿呀的发出声音,吐着小泡泡儿。
容妃淡淡的看了女儿一眼:“嗯……”
金玔从马嬷嬷手中抱过涟漪公主,笑着对容妃言道:“娘娘,您看小公主多可爱呀,您可要亲手抱一抱?”
涟漪公主将胖乎乎的小手放在自己嘴里啃咬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容妃。
容妃蹙眉,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面露厌恶之色:“本宫不想抱她,既然已经请过安了,就叫她回去吧!”
金玔与马嬷嬷对视一眼,无奈的言道:“娘娘,涟漪公主是您的亲生女儿,你总是这样淡淡的,皇太后娘娘知晓了,心里会不高兴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后妃们的苦
容妃冷笑道:“本宫生了个女儿,最高兴的便是皇太后和皇后了。慕容家没有得到龙子,她们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嘲弄本宫?如今,就连爹爹和哥哥,也对本宫失望了。”
这都两年的时间了,她也没有机会怀上第二胎。
金玔急忙言道:“娘娘慎言!”幸好这嬷嬷是慕容家的人,这话若是传扬出去,传到皇太后和皇后的耳中,可还了得谪?
容妃越想越是气恼,指着孩子的鼻子骂道;“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赔钱丫头,害得本宫失去皇上的宠爱,快点把她抱走!”
或许是她的脸色太厉害了,涟漪公主受到了惊吓,小嘴一张哇哇哭了起来……
孩子的哭闹声音更叫容妃心烦:“出去、出去,以后不必天天过来请安了。本宫若是不宣,就不要过来!”
嬷嬷慌忙抱回涟漪公主,惶恐地从殿内退出。孩子的哭喊声音渐渐远去。容妃越想越是气愤,猛地抓起一个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后便伤心地坐下了抽泣。
她轻轻地抽泣着:“本宫的命怎么这样苦?呜呜、呜呜……赶不上皇后,赶不上贞妃和淳妃,就连一个低溅的宫舞伎都不如呀!”皇后是正宫,贞妃有恩宠,淳妃有皇长子,苏舞伎有皇上的心。偏偏她什么都没有,一样都不占。
金玔递上丝帕,轻轻劝解道:“娘娘,您别伤心了!您现在还年轻,以后定然有机会生下龙子的。幻”
“年轻?”容妃捂住脸蛋,哭泣言道:“自从生下这个孩子,皇上已经两年没有碰过本宫的身子一下了。哪里还有什么机会生下龙子?”
宫女金玔面色为难,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帝每个月都会来福禧宫四、五次,坐上一会儿说说闲话,或者看看书卷,逗逗小女儿。他却从来不肯再亲近她了。外人都道她容妃恩宠没有断,每月都有几次侍寝的机会,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苦?
皇帝不碰她,她能怎么办?
有几次,她都厚着脸皮儿,褪尽衣衫主动贴上去了,皇帝却是很生气,一把推开她,直接甩袖离去。她该怎么办呀?难道和爹爹、哥哥们抱怨自己两年都没有房-事了?用慕容家的势力来逼迫皇上临幸自己?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最叫她羡慕得是贞妃!贞妃娘娘却是得尽了皇帝的雨露。有的时候,她听宫人们偷偷的议论,皇帝在贞妃娘娘宫里的热情凶猛,折腾整整一夜,贞妃叫-床的声音能够掀翻屋顶?
她真是又羡慕又恼恨,恨不能亲手掐死那安庆瑶!
他肯碰那个假正经,傲慢清冷的皇后娘娘,肯碰那个病怏怏、要死不活的贞妃,甚至常常招幸那些低溅的宫舞伎们彻夜行乐。偏偏,他就是不肯要她的身子?
这个苦果,她只能自己咽下去!
容妃神情凄冷,自言自语道:“皇上心里一定还在怨本宫,怨本宫不该设计将刘美人推下湖水,他定是觉得本宫是个心肠狠毒的女子……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本宫心里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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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内廷翔鸾宫。
天色大亮,清晨的阳光穿透过窗棂照射进寝殿,四周里一片寂静……
贞妃安庆瑶缓缓地睁开眼眸,只觉着头顶上金丝纹绣的纱幔晃眼一片,瞧的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昨夜,皇帝表哥前来临幸,又是一夜非人的折磨。
别的宫里妃妾们都是期盼着皇帝的驾临,她却是越来越恐惧了。他每次来都玩尽了花样,把她当做母苟一般的欺凌。给她灌了不知道什么药,脑子虽然不太清晰,疼痛却是一分都不减弱。昨天更是蒙住了双眼,被吊起来打,她一时精神恍惚出现幻觉,竟然觉得皇帝变成了三个男人扑上来折磨自己?
贞妃浑身酸痛,吃力地叫道:“来人呀!”
碧燕急忙走过来:“娘娘您醒了,怎么样,您身体还好吧?让奴婢给你擦药吧!”
贞妃娘娘嘴角儿抽动一下,有气无力地问道:“皇上呢?”
碧燕看了殿门一眼,怯生生答道:“昨天半夜里就走了,吩咐奴婢们不得进来打扰娘娘呢,让娘娘您睡到自然醒呢。唉,娘娘,您…您又受累了。”
娘娘昨夜半夜里的哭喊声,真真是痛得撕心裂肺呀!再这样下去,不知道娘娘还能活多久?
贞妃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走了,好、好呀!给本宫换一身干净舒服的衣服吧,别叫人瞧见身上的伤痕。”
碧燕忍不住说道:“娘娘,咱们不如去求皇太后娘娘做主。您再由着皇上的性子胡闹下去,这身子可如何受得了?奴婢实在是不忍心呀!”
“不行……”贞妃言道:“这两年皇上常来,本宫在太后那里也得尽了脸面,满宫的妃妾们都在羡慕本宫得宠多,谁不是看着本宫的脸色说话?本宫岂敢抱怨侍奉龙体辛苦?本宫受些累不打紧,只盼着能尽快怀上龙子!”
再说,她若是去太后那里告状,皇上知晓了一定
tang会非常生气,哪个男子希望自己的隐私被人知晓?指不定,他以后就再也不理她了?她对这位皇帝表哥是又爱又怕。
贞妃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肚子,心里一阵阵儿发苦。她忍受这么多次了,平日里补药也吃了许多,为何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碧燕侍奉着贞妃,用药膏细细抹擦了全身的伤痕,又换上一件妥帖的衣衫。
贞妃自我打量一番,凡是有伤的地方都遮挡住了:“碧燕,你看看本宫可还有什么不妥?外人瞧不出端倪了吧?”
“嗯!”碧燕伤感地点点头。娘娘这一份自欺欺人的心思,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皇后娘娘驾到……”殿外一个太监叫喊!
贞妃吃了一惊,急忙言道:“快,皇后来了,扶着本宫起来迎驾!”
贞妃还来不及从床上爬起来,皇后娘娘便走了进来,温和地言道:“瑶儿,你且躺着别动,自个的身子要紧。”
贞妃苦笑一下,扶着枕头又躺了下去,她与皇后极为熟悉,倒不用在乎这些虚礼。
皇后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贞妃,这才几日不见?贞妃的脸色憔悴不像个样子,年纪轻轻的身体,脸色竟有了一股子死人般的灰白气息。回想起当年二人在安国公府中游玩的情形,那个时候的安庆瑶活泼、骄纵、健康、美丽,皇后不由暗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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