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毓秀 (黄老邪的玉箫)
- 古代言情
- 作者:黄老邪的玉箫
- 更新入库:04.10
听映雪这么说,怀袖只端着茶盅虑茶末,却始终未喝一口,待映雪说完,怀袖顺手又将茶盅放在紫檀案几上。
略想了想,怀袖淡淡道:“你去把福全唤进来吧。”
映雪应声,转身去了,不多时,福全跟着走了进来。
“主子您找我有何吩咐?”
福气一进屋,利落地磕了个头,站起身垂首恭敬站在怀袖身前。
“你这几日抽空带五十两去瞧瞧翦月的叔父,顺带再叫映雪预备些衣裳给映莲带过去。”怀袖低声嘱咐。
“嗻,奴才记下了!”
旁边的映雪闻听,插话道:“映莲的衣裳我已经预备好了,我约莫着这阵子天越发冷了,就提前预备下,就等着主子的话儿呢。”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继续对福全叮嘱道:“还如往常一样,切莫将翦月的死讯说与他,老人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个。”
福全点头:“主子放心,奴才一定谨记!”
怀袖略想了想,伸手从腕上撸下来一支金镯子,转手递给福全。
福全不明白怀袖的用意,愣怔地看着明晃晃的实心金镯子,却不敢伸手去接。
“这个镯子你先揣着,近日若白天得空,去今儿咱们遇见惠妃的地儿瞧瞧,看看有什么落下的小物件而没,若是被人撞见问起,你就说我那日将镯子落了,你去替我寻的。”
福全接过镯子,将怀袖的嘱咐一一记下后便退了出去。
映雪待福全走后,关上房门不解道:“主子好端端的打发福全去园子里找什么?”
怀袖轻轻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映雪问道:“前日你点的那种秘制香料,咱们这儿可还有么?”
映雪点头:“那一盒半整的全给勤嫔带过去了,只剩下几块,我留下熏屋子用的。”
“剩下的你好生放好,莫受潮变质,却也不许再用了。”
“主子可是嫌味道太重?”
怀袖摇头,将银铃儿验香一事,原原本本说与了映雪。
映雪闻听,当即怒火上扬,一对绣眉倒竖怒道:“内务府这些杀千刀的,居然敢将这东西送至咱们这儿来,若被万岁爷知道,不揭了他们的肉皮儿!”
怀袖沉声道:“这件事非同寻常,暂且不能让万岁爷知道!况且,内务府的公公们,也未必知道这香料中有问题,或是无心为之也说不定。”
映雪自做了怀袖身边的大丫头,行事比往常稳重许多,听闻怀袖这么说,即刻住了声,略想了片刻,不解问道。
“主子突然提及这香料,又打发福全去遇见惠妃的园子里寻东西?主子究竟是何用意?”
怀袖缓缓站起身,行至窗边插瓶的梅花前,伸手捻了一片在指尖。
葱白的手指与猩红的梅瓣相应,远远瞧着,有如被针刺后渗出的一粒血珠,明媚的触目惊心。
怀袖望着手指上的梅瓣,淡淡道:“今日在梅园中,我分明嗅到惠妃身上,有与秘制香料同样的味道……”
映雪闻言,惊愣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主子莫非是怀疑惠妃娘娘……”
怀袖却神色淡然,晶莹的眸光落在捻在指尖的红梅花瓣上,轻声道:“现在下定论还太早,毕竟内务府里的东西,后宫的各主位皆可得享,亦或许是惠妃娘娘喜欢这种味道,装在随身的香囊中也说不定呢。”
映雪听怀袖这么说,便不再言语,只垂着脸默默思索。
而怀袖的脑子里,却再次浮现出那日,站在一树洁白玉兰花树下的惠妃……
“娘娘,苏麻姑姑觐见。”门外突然传进来来小宫女的传话。
怀袖微愣,即刻命映雪打开房门,自己则略整妆容,亲自迎了出去。
怀袖刚跨出门,苏麻喇姑已站在门外候着,一如往日,一席素净宫装,朴素淡雅,眉宇间却依然是不变的慈和安稳。
“姑姑来怎也不事先告知我一声,我亲自在宫外迎您。”怀袖一见苏麻喇姑,上前便将其手臂挽扶住。
苏麻喇姑却轻轻欠身,盈盈下拜:“奴婢给毓妃娘娘请安。”
怀袖赶紧将苏麻喇姑手紧紧挽住:“姑姑这是要折煞怀袖了!”说话间,已挽着苏麻喇姑的手臂让入屋内。
跨进八宝阁,苏麻喇姑仔细打量眼前阁殿的精致摆设,不禁笑道:“听闻这八宝阁,曾是万岁爷最爱的一处阁殿,阁内珍藏着万岁爷最为珍爱的字画古玩,书帖古籍,如今竟然舍得赏赐与你,看来宫内传闻果然不虚!”
怀袖笑道:“姑姑在宫内住了这么久,也信那些捕风捉影的话儿?”话落,映雪正巧端茶进来,怀袖亲手捧了茶盏奉于苏麻喇姑近前。
苏麻喇姑接了茶,坐在桌边仔细打量怀袖。
“气色却是调养过来了,只仍略显偏瘦。”
怀袖闻言,笑道:“我天生脸面小,不论吃多少,脸上总瞧不出胖来,其实身上着实添了不少呢!”
苏麻喇姑笑道:“想来也是,万岁爷自从金殿藏娇,这些日心情颇佳,昨日去那厢,老祖宗都夸气色好,如今你却只顾着耳鬓厮磨,连去老祖宗跟前请安都忘了!”
怀袖被说的满脸通红,又不好跟苏麻拉姑强辩,只垂首道:“我至今未去给老祖宗请安,旁人不知道缘故也就罢了,姑姑你也不知道么?”
第474章 重重疑云2
苏麻喇姑浅笑,轻轻点头:“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当初老祖宗责你去尚衣局,是为着维护宫规礼法。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已做了她的孙媳妇,她自然也就将那页掀过去了,老祖宗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莫非你还跟她计较不成?”
怀袖听苏麻喇姑所言有理,轻轻点头道:“姑姑说的极是,是我一时糊涂,没看开这个礼儿!”
苏麻喇姑含笑:“改日过去请个安,老祖宗前日还念叨起你上年做的梅花烙点心呢,这便是想你了。”
“多谢姑姑提点!”怀袖心知这是苏麻喇姑来传话的,立刻起身道了谢。
苏麻喇姑又坐了一阵子,便起身去了。
怀袖命涣秋取了赤狐敞袖披风裹着,只带了映雪和两个小宫女,向乾清宫后园的梅林行去。
制作梅花雪烙要用新鲜梅花蕊,因是做了送去慈宁宫的点心,经旁人手怀袖不放心,便亲自向梅林摘取。
几个宫女正伴着怀袖采摘梅花,只听得一阵脚步杂沓伴着一男一女两人说话声传了过来,怀袖侧目瞧过去,见是怜碧和福全。
福全尚没什么,怜碧却是吓地小脸儿惨白,抚着心窝子直念佛。
两人远远便瞧见怀袖立在梅树下,赶紧过来磕头。
怀袖摆了摆手,回眸示意跟随的宫女退去,转而向怜碧笑道:“八成是福全又装神弄鬼的逗你了,吓地脸都白了。”
福全立刻辩道:“奴才冤枉!奴才可是办事回来才遇见怜碧的,她先前就被吓着了!”
怜碧跟着点头:“福全说的没错,这次并不是他使坏,是奴婢自己瞧见了……”
怜碧只说了一半,立刻用手掩了口,四下看了看见再没旁人,方才压低着嗓子说:“奴婢刚才去内务府领这个月的炭火,瞧见裕妃娘娘的宫里,又抬出个死了的宫女,用白单子裹着,白森森的手耷拉在竹架下,好生吓人呢!”
涣秋闻言,也吓地微张了嘴,上一次是她亲眼瞧见的,至今记忆犹新。
映雪嗤道:“裕妃娘娘的宫里可真是怪,成日总死宫女,咱们跟着主子身边这久了,除了翦月姐姐,就没瞧见谁还莫明奇妙就死了。”
往日,怀袖对此间事物是多半不过问的,可今日听怜碧如此说,略想了想,转身向福全问道:“你可知,这些宫女死后是埋,还是烧了?”
福全如实回道:“这个奴才曾听宫里的老人说过,但凡宫女死了的,皆送至宫外的净乐堂,多半是烧。
若家里还有人的,派人捎个信儿,可将骨灰领去,其余的,连骨灰都不存,只有极少数主子开恩赏赐了买地银子,才给寻个地儿埋了。
就比如先前翦月姐姐去了,万岁爷开恩给择了块地儿,修了坟,还给立了碑。”
怀袖轻轻点头,回头对怜碧嘱咐道:“你去我床头的柜子里,最上面的抽屉里取个锦囊来。”
怜碧点头,转身去了。
此处只剩下怀袖,福全和映雪三人。
怀袖对福全嘱咐道:“你即刻去一趟净乐堂,给里面的官办使些银子,将那宫女的尸首留下,不论埋于何处,只要不烧即可。”
映雪不解道:“又不是咱宫里的人,主子何苦操这个心呢。”
怀袖却道:“我并非怜惜裕妃宫里的人,只是这东西于咱们,日后或许有用。”
福全点头:“奴才必定稳妥照办,主子放心!”
怀袖轻轻点了下头,又道:“往后你俩人注意着钟粹宫中的动静,只要有人抬出来,都如此行事!”
此时,怜碧将锦囊取了来,怀袖由内取出两块共四十两的银锭子交给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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