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回去吧,多关心一些廷儿。”洛氏又道。
但慧娘却并没马上告退,而是又向洛氏道,“母亲,我还有一件事相求。”
“说吧。”洛氏愣了愣,然后道。
“我明日……明日还想回家一趟,我想去看看母亲。”慧娘吞吞吐吐的道。
“哦,这个呀,你尽管回去吧。”听她说的是这个,洛氏立刻点头道。
“可父亲那里……”
“没事,你也是一片孝心,国公爷会体谅的。”
“谢母亲!”
其实讨好洛氏真不错,不只在府上过着滋润的日子,而且还能得到许多通融。
“这是……”看着那跟随慧娘走了一趟洛氏处就抱了满怀的珍贵药草回来的小草和翘儿,任妈妈惊讶的瞪大眼。
“夫人给的!”小草道。
任妈妈一愣,看向那一边喝着翘儿递过来的茶,一边又坐在窗前翻书的慧娘。
“做药膳用的。”慧娘看她一眼,神情有些古怪的吐出几个字。
“呃……”任妈妈再一愣。
“夫人看我柔弱,让我拿这些回来滋补一下。”慧娘又道。
任妈妈还想问,但慧娘却已经看向了翘儿,“去将那个房子给厨房识字的人,然后按照方子将那药膳也熬上。”
翘儿应声去了。
“妈妈,碧水的事可打听过了?”这时,慧娘又看向任妈妈。
任妈妈也只好暂时收起刚刚的疑虑,点头,“您走了以后我就去了大厨房,借着和她烧水婆子闲唠的机会问了两句,好像是这碧水家里出了点事,这碧水请假回家了。”
“哦。”慧娘听完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道,“带个口信给翠姑姑,让她找人好好去问问。”
就在慧娘任妈妈的时候,洛氏也在交代张妈妈,“回头将这肖氏吃暖宫药膳的事在府上好好宣扬一下。”
“呃……”张妈妈一愣,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要坏二少奶奶的名声吗?可是夫人这般对二少奶奶,府上众人也不敢慢待她呀?
“我自有妙用。”洛氏看她一眼,笑了。
张妈妈不敢多问,只是点头。
“过两日就进了七月了吧?”洛氏又问张妈妈。
“是,后日七月初一。”张妈妈答。
“该收网了。”洛氏又笑,然后又问张妈妈,“你说我是选双日收网,还是单日?”
“呃?”
“呵……还是双日,成双成对吗。”
在送那小贱种入死路之前,先让他和肖家这呆瓜成了好事,就是他死,也要丈夫厌弃他,就像当年他那个娘……
洛氏阴恻恻的笑了,笑得张妈妈这个陪伴她多年的人也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赶紧低了头。
就在张妈妈恐惧之时,慧娘则是满心慌乱——
华又廷很随意的坐在桌边,慢慢的翻着她刚刚看的那本香料典籍。
映着烛光,男人那张皎如日月的脸柔和却又带一丝慵懒,这让慧娘更紧张。
“你看这个干什么?要做香师吗?”华又廷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床边的少女。
“不,只是喜欢……”慧娘垂眸,答道。
她当然想,但又怎么可能,所以她决定培养汀兰。
明日和洛氏告假也不只是为去看母亲,还准备陪汀兰去考试。
少女低垂的睫毛如两柄可爱的羽扇,晕红的脸颊更是如同可口的水蜜桃,华又廷只觉一阵意马心猿,赶紧移开目光,说正题,“今晚我来,是有件事……”
……
☆、一三七 香试
“要几日呢?”
“三日。”
“哦,没问题。”
华又廷所谓的正事,是一本不知哪个门派的武功秘籍,让慧娘帮他默下来。
两人商量好以后,华又廷并为滞留,起身就要回屋。
但不想慧娘却又叫住了他,“今儿晚上的汤喝了吗?”
华又廷一愣,点头。
“母亲的一片好意……”慧娘又开口,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华又廷。
华又廷一愣,笑了,“自然不会辜负母亲的好意。”脸上并无任何异色。
未试探出什么,慧娘禁不住有些不甘心,还看着他。
“想我留下?”华又廷被少女那直愣愣的美眸盯得有些想笑,调弄的不由得就脱口而出。
“呃……”慧娘一愣,语结。
“哈哈……”华又廷却已经长笑两声出门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慧娘蹙蹙眉。
这般……真的就不怕算计吗?
第二日,慧娘领着翘儿和小草早早就出了门,去了香坊。
汀兰已经准备完毕,在等她了。
青色广袖衣,样式简单;头上乌发简单挽做一个髻,只插一只乌木发簪;脸上更是刻意涂了一层黄粉,以掩饰那如雪肌肤。
看来这丫头已经懂得掩饰自己的美色了,慧娘看着汀兰暗暗点头,只可惜最终难掩那绝色容颜,在众人中间,依然还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一个……
“县主,总看着我做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正想着,那汀兰则笑吟吟的开了口。
“好!”慧娘点头,“不过要等我换过衣服。”边说着边向小草挥挥手。
小草见了,立刻拿了一套青色的衣服出来。
“这……”汀兰一愣。
“帮我换上。”慧娘又看向小草。
“这……”等身着青襦布裙、一派小丫头打扮的慧娘从内室里走出来,汀兰再次惊呆了。
“你不是总担心吗,我陪你去,去给你做打下手的小丫头。”慧娘笑道。
不只是因汀兰总是不够自信,还因这是她重生后最大的梦想。
而洛氏又因想着利用她的事帮她遮掩,母亲也不知道她这边的情况,所以她才想着钻个空子,做出这般大胆的打算。
“好吧,”几年外场的历练,让汀兰思想上也有些放开,所以在看着慧娘迟疑了一阵后,终于点了点头,“不过,县主,还是再妆扮一下才好。”
之后汀兰又帮慧娘一番化妆:脸庞涂黑、眉毛加粗,鼻翼两边更是涂了一些小雀斑。
这番下来,还真的看不出眼前这人就是慧娘。
收拾好后,慧娘又让翘儿和小草以及几个跟来的婆子守在这宴息室外面,做出她在里面看账本的样子,而她则跟了汀兰领了香坊这边的几个小丫头和随扈直奔目的地。
香艺考试的地点在京郊城西会馆里,这日,会馆周围自然是车水马龙,一片热闹。
到了城西会馆,汀兰便去找了一名姓郑的老香师。
这位老香师是香坊聘请的一个女香师介绍给汀兰的,这位郑姓老香师正是这女香师的叔父。
这郑家人先辈是奴仆出身,后来靠着一手香技入了匠籍,后人们,无论男女都通些技艺,而这位郑老香师是成就最高的,不仅受雇于上京一家大香坊做香师,更是做了上京香行的一员。
那老香师将众人领到里面,然后让汀兰去抽签,很快就将考试的组数和位置安置下来。
汀兰在第三组,在等待期间,众人便有机会看了前两组的应试情形——
应考者中,男子居多,但也并不乏女子。
至于这些女子的来源,大致有几种:奴仆,匠籍后人,再就是一些官奴罪眷……
“听说那柳香师前辈就是罪臣之后,家里世代书香呢……”慧娘正看着,身边的汀兰则碰了碰她,然后指着台上唯一的一位女性评价师傅满是倾慕的道。
慧娘看一眼台上那其貌不扬、却行动干净利索的女子,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问汀兰,“你说这柳前辈叫什么?”
“柳眉娘,怎么了?”
“没什么。”
“知道柳眉娘吗?上京最好的香师,根本就不是有些人能比的。”华敏娘第一日去她那里学制香,曾无限轻蔑的看着她提过一个名字。
后来她想,这洛氏要是找华敏娘找香师帮忙一定会找这柳眉娘,却不想在这里竟遇上了。
只是不知,她们那几个香方研究的如何了?她还有几天好日子过?
想到这些,慧娘又忍不住忧心。
“县……”正想着,汀兰又转头对她说话,在险些将对她尊称喊出来时,又马上改口,“小慧,看,那些人都那么见多识广,而且嗅觉敏锐。”
听得出,这姑娘又怯场了。
“别担心,你也不差。”慧娘看一眼那些正识香辨香的应试者,赶紧鼓励她。
汀兰听了,看她一眼,终于点点头。
“各位拿在手中的都是沉香木,请各位将手中这沉香的产地、是生长在山上还是山下、树倒伏后是浸在水里还是埋在土中,以及香味和适用的人写在面前的纸上。”
上座身着青色茧绸袍子的老会长瞄一眼众位应试者,然后缓缓出题。
“啊?”在座人都一愣,为这题目的难度。
“一盏茶的时间!”柳眉娘则语气高傲的轻声道。
众人不敢再耽搁,赶紧拿着手中香料细细看起来。
汀兰将手中香料一阵反复,又在鼻尖一番轻嗅,然后提起笔,但就在落笔之时却又停下了,又去看那香料,然后美眸中开始犹豫不确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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