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和淑娘在门口穿堂里,一边还站着姐夫孙建章,应该是在说生意的事。
贞娘这些日子还是不怎么过来,更是很少与慧娘碰面,但是却见过淑娘几次,还邀请淑娘夫妇去宁平侯府,应该是想着践行当初承诺的照拂淑娘夫妇的事。
慧娘对几人招呼了一声,便和德娘回屋了。
德娘霸道的挡开其他要和慧娘说话的人,拿出自己绣的那些荷包来给慧娘看。
慧娘还未说话,众人就个个笑开了,因那绣活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德娘被众人笑得涨红了脸,开始后悔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了。
“挺好看的,我很喜欢。”慧娘赶紧拿了过来。
德娘这才不尴尬了。
“这是我们母女绣的,慧姐儿别嫌弃。”然后小顾氏拿出一副折屏来。
慧娘也笑眯眯的收了。
除了那日简娇儿给的那绢花外,小顾氏母女并给她添箱,这应该就是添箱礼。
不过她也不计较,小顾氏娘们确实没钱。
见慧娘高高兴兴的收了她的东西,小顾氏一颗心也放下了。
贞娘和淑娘也进来,领了儿子抱了女儿的杨氏紧随其后。
杨氏的到来让屋子更热闹了,众人纷纷逗小肖铭和熙姐儿。
趁这时候,贞娘则悄悄将慧娘拉到一边,然后拿出添箱,竟然是一处庄子的地契。
慧娘吓了一跳,坚决不收。
“五妹妹,你要是拒了,我就当你不要我们这姐妹情谊了。”贞娘死乞白赖。
“这……”慧娘也只好接了那地契在手。
贞娘很怕她再塞还给她,丢下一句“五妹妹保重”,然后匆匆走开了。
慧娘看看贞娘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地契,满心复杂。
“呵……”忽听身后一声,回头立刻对上顾氏那双冷笑的眸子。
“二伯母笑什么?”慧娘看着她。
“很感激吧?”顾氏也看一眼贞娘。
慧娘不说话,只看着顾氏。
“知道为什么代嫁的是你吗?”顾氏问她。
“为什么?”慧娘想看她表现,问。
“还不是贞姐儿去找了太后。”顾氏说到,一边说着,一边笑盈盈的看着慧娘。
将死之人,竟然还得到这些人这般重视,这让她很得牙痒痒,所以她要破坏,要给她添堵,最好是闹腾起来,最后也不得好结果。
“没有二伯母的推波助澜吗?”慧娘回以盈盈的笑。
只是慧娘又怎么可能上当?
再说贞娘参与这件事,她早已经知道。
“呵……”顾氏一愣,阴沉的笑了,“是又怎样?你这蛇蝎之人,应该得到。”
“我是蛇蝎之人?那你是什么?是你想着算计我们姐妹之前,我这样做也不过是自救而已。”慧娘目光清冷澄澈的望着眼前的顾氏。
顾氏再一愣,很快又笑了,“呵呵……那又怎样?你还不是做了替死鬼。”
“二伯母……”慧娘也笑,“话不要说太早,多行不义必自毙!”说完不再理她,转身走开了。
一切都是空,好好活着,好好生存,才是对这人最好的回敬!
一日很快过去了,第二日,侍郎府一片张灯结彩,慧娘也早早就被叫起来,沐浴,开脸,梳头、着衣,屋里依然围了一屋子的人。
只不过氛围并不好,因宁氏一早上就一直哭,淑娘也跟着哭,最后李氏德娘也跟着哭。
“好了,大表嫂,你就别起哄了,赶紧劝劝三表嫂,这样哭会哭坏身体的。”小顾氏赶紧对李氏道。
李氏最后也只好强忍了,然后让玉娘姐妹强将宁氏扶回屋。
“姐姐,别这样,让我安心些好吗。”慧娘则努力睁大那双上过妆的眼睛看向姐姐。
看着妹妹努力忍泪的模样,淑娘终于止了哭重重点头。
德娘见了,也不敢再哭了,插科打诨的逗众人。
太阳高升之时,慧娘终于梳妆穿戴完毕,一身红衣的她虽青涩,却娇艳明媚。
看见这样的妹妹,淑娘再次忍不住落泪纷纷。
“外面开席了,去坐席吧。”杨氏和德娘赶紧又将淑娘拉出去,最后李氏等人也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任妈妈和小美小丽陪慧娘。
看着任妈妈那沉稳的脸,再看看小美小丽那飒爽的模样,慧娘心终于心安了些。
任妈妈喂给慧娘参片,又悄悄塞了一些糕点在慧娘怀里,然后就等着时间。
忽然外面一阵鞭炮声响起,再就是一阵喧闹。
应该是华家迎亲队伍来了吧。
慧娘忽然就又响起一个问题,这迎亲的应该是华又廷吧,不知华家会选什么时候才打发他去岭南。
“大少奶奶年让快点准备起来,门外并没拦门。”紧接着,就又丫头进来报任妈妈。
这就上轿了吗?
慧娘的一颗心一下子提起来……
……
------题外话------
终于嫁了,嘿嘿。
☆、一一六 拜堂
“怎么会连门都不拦?”任妈妈蹙眉问那进来的丫头。
“大少爷去了后厅,说让三少爷和五少爷领几个先拦着,谁知五少爷一看那华二公子带来的那两个面相凶巴巴的武将,拉了几人就跑了。”那丫头回道。
任妈妈听了也就不再说什么,起身帮慧娘打点。
李氏杨氏并两个喜娘又进来,李氏又嘱咐慧娘,杨氏则和全福太太将盖头备好,准备上轿。
慧娘机械的听之任之,前世今生的思绪联翩浮动,一颗心似乎茫然的没了边际。
就在慧娘茫然紧张之时,另一处的厅堂里的氛围也并不愉悦——
隔着案上果蔬茶具,肖志成和对面的华又廷对视着。
肖志成身后站着肖志斌和肖栋,而华又廷身后则站着几名武将与文长史。
如果不是华又廷身上那大红吉服,以及屋内的张灯结彩,谁也不会相信这是迎亲,而非谈判。
“伯父,小婿给您敬茶。”终于,华又廷终于打破了一室的凝滞,率先笑道。
在红色吉服的映衬下,那张绝美的带上几丝妖魅的脸,因这一笑不由眼前一亮。
肖志成见了,忽然就想起上京人对这人的各种纷纭说法,禁不住一阵暗蹙眉。
“好吧,时候也差不多了。”但对方已经示弱示好,他也就不好再多留难,所以开口。
之后华又廷便端了茶盅谦恭的弯下身去,肖志成接了茶,然后给他一个红包。
“谢谢伯父!”华又廷又谦恭的道谢。
一边的文长史见了,眸中禁不住闪过一丝异样。
这时外面就有人来报:吉时到了。
“华公子,还愿你能好好待慧姐儿。”虽知没用,但肖志成还是嘱咐道。
“当然!”华又廷应得很快,只是语气有些淡。
肖志成张张口,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
红盖头遮下来的那一刻,慧娘只觉得眼前一黑。
“妹妹……”猛然一边伸过一只手,抓住她的,正是姐姐。
“姐姐……”慧娘禁不住瞬间哽咽。
“娘身体不好,我没让她过来送你,记住,一定要好好的!”淑娘哭着嘱咐妹妹。
慧娘连连点头,然后紧紧反握了姐姐的手。
两手交握中,慧娘的泪落得更凶,但一颗心却慢慢落回原地。
为了在乎她和她在乎的人,她也要镇静,只有这样,才能应付好一切……
“该上轿了。”一边的杨氏看一眼两姐妹。
淑娘只好松开妹妹的手。
三少爷肖梁进来,背起慧娘。
伏在肖梁背上,感觉着他一步步踏出门,慧娘的泪落得更凶猛。
前世也是这般,被肖梁背着一步步走向花轿,她同样也哭的泪雨滂沱。
只不过那会儿她是哭自己的孤苦,哭自己的命运的多桀,哭母亲的姐姐的早逝。
这一世,前路同样未明,但她却不怯懦不惧怕,娘在,姐姐在,还有那许多关心她的人,这,就足够!
春日艳阳下,侍郎府的庭院一片热闹,只是盖了盖头的慧娘却不能看,只能听。
在司仪官的唱诺中,喜娘扶了她在轿中坐定,轿帘并未马上放下来。
慧娘垂下眼眸,当目光落在一边的一双靴子上时,心尖不由一跳——
即使没任何征兆,她也不能窥见全貌,但她还是立马判定那双靴子属于她名誉的夫君——华又廷!
时隔许久,再相见,他却成了她名义上的夫君,她不知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
就在慧娘尚未考虑清楚这个问题时,轿帘却已放下,轿子抬起,然后向着那未知的地方行进……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轿子停下,然后有更响亮的锣鼓声和鞭炮声响起。
轿帘被掀开,有喜娘扶了慧娘下轿,在热闹声中,小心翼翼的跨过火盆,然后又走了一段,在某处站定。
即使没法看,但慧娘还是感觉身边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说笑声变得刻意而时断时续吗,人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应该是要拜堂了吗?
慧娘却并不意外,她只关心要在这里站多久才、会被告知二少爷因为国事要立刻赶赴岭南、不能和她拜堂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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