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知这几日一直在想,却始终不想不通到底是哪一方!
“公主那……”
听见自己长子突然提及到了公主二字,林易知的脸立即冷了,目光中犹如是射出了冷光。“糊涂!难道你还真以为大长公主会看上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林缜思不防会遭了这样劈头盖脸的指责,只垂着眉眼不敢再出言。
“你可知道当年的元德太上皇想将明月公主指给谁的?”林易知忽然想起了四年前皇宫的未走水前几个月,元德太上皇一次不经意说出的话——你看看萧淮那小子人品如何?
虽然仅仅是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但他却确实察觉到了什么。“性子温和,虽说只是宁邺侯的义子,但这样秉性但真是一脉相承了。”
那时候,元德太上皇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你退去吧。”林易知突然没有了兴趣去谈论过往的事情,略带了几分倦容让林缜思给退了下去。
“等等……”
等林缜思完全退了出去正要将门合上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那一刻在不经意间他好像抓住了些什么。
缓缓的抬起头,林易知声音低沉的说道:“去查查萧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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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其实这几日一直没有出现。
就连着那一日宁邺侯和荀夫人双双病倒,他都没有尽到的身为人子的职责去到床前尽孝。
原因无他,萧淮被宁祜南囚困在了水牢之中。
这牢房正在宁邺侯府地底下。
牢中的黑漆漆,没有半点日光,只是每隔了几步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就搁着小小的油碟子。
极其细的灯芯捻子被沁入在灯油中,只有冒出一个小小的头,火光并不大。稍稍有一阵风吹过去,那火光都要随之晃上几晃,随时会被吹灭了的模样。
而萧淮,就被关在其中一间。
这时,正好那地牢里头管事正好送来吃食,步伐沉稳,“公子吃饭了。”他的声音低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也听不出多大的年纪。
那管事的一身葛色的衣裳,将饭盒中的吃食一一放在了托盘上面,他轻轻一推,浮在水面的托盘就荡到了萧淮的面前。
“侯爷素来赏罚分明,公子以后做事情更当沉稳些才是。”那管事似乎和萧淮认识的,又不无担忧的说道:“这水牢伤身,多几日只怕会伤了的根本啊。”
自萧淮胸以下都被浸在黑漆漆的水中,只是非但是困在水中,他那浸在水中的脚踝上还被套着锁链。
此处地牢中各式各样的水牢都有,他所在的不过是极为寻常的水。越是到了地牢里头,那“水”就越是品类繁多。
“多谢赵叔。”萧淮苦笑了一声。
那管事也不好多说些什么,该说的话都已经是说尽了就转身拾阶而上,又重新将那牢门用粗壮的铁链一圈圈严实的锁了上去。
萧淮从水中抬起手,将那木托盘将自己身边拉了拉,他脸上什么神情也没有,好似身处这样的环境也全然身不由己。
随着那人远去,他一扬手,突然掀翻了那托盘,上头的饭菜全都翻落在了水中。
萧淮漠然的收回目光别过脸,好像全然不将这些放在眼中。
在这水牢中接连着浸泡了几日,他的手中都泡得发白发胀了,那些水一点点灌入到了他的身体中,几乎将他那张脸都涨的发白。而那一直浸泡在水中的双腿,更是一点知觉都快要没了。
当日在葛不闲的院子中,宁祜南隐而不发,等回到了府中才叫他来水牢思过。
萧淮绵长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忍了又忍的模样。
“呵……”
除了萧淮,这牢中出现了第二个人的声音,这道声音像是在有意嘲讽他现在的落魄模样。
萧淮眸中忍不住出一丝不耐烦,“怜柔。”
牢门外轻响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有人从刚才那锁得严严实实的牢门中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她叫怜柔,但那很身形却是一点都不娇柔,在这漆黑地牢中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容貌。
“如何了?”
萧淮看了她一眼,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怜柔顿了顿,“你就不问问宁邺侯和荀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怜柔!”萧淮不由得将声量拔高了几分,不愿意在忍受她这样不符指挥。
“停了三日的灵,闵家还没有将闵杭岫下葬,看来事情不闹大是不会罢休的了。”
那说话之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赌气似将这些话都抛了出来。
怜柔沿着延伸入水中的台阶往下走了几步,用足尖探入那水中,鞋袜立即就被沾湿了,啧啧感叹道:“真凉。”
怎么会不凉呢,这才是初春。可萧淮在这其中被浸泡了几日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幸好他是有武功底子的人。
“揽光那呢?”
那略显粗壮的女子,惊愕了一下,“她有什么不好的?她是大长公主,谁还能让她不好过?”
“不过……林沉衍出事她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她说着又有了些诧异,坦承不讳的喃道:“林沉衍要尚公主难道是假的?”
“林沉衍……”萧淮只是随着喃了喃,大有深意的模样,在他眉眼下,那眸子中不知道是起了什么样的心思。
“林相那边似乎是……在查你!”怜柔说的时候并不十分肯定,她愁着脸有几分担忧。
萧淮没有声响,而后他轻淡的笑了笑,带着笃定说道:“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失手的!”
那站在台阶上的女子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荡起了笑意,“本来就是!他们半点都不要想查出来!”她原本粗粝的声音也一下子轻快了起来。“你可没见到闵杭岫当时……”
话说到一半,她猝然停了下来,飞快的转过头去侧听,“有人来了。”
怜柔不能从那门口出去,急中生智直接将身子没入了水中。水波渐渐平静,就好像这水牢中就只有萧淮一人而已。
萧淮从容的抬起头来看着牢门处,果然有脚步声从远而近。
怜柔做事谨慎,进来后就又将牢房如原先一般锁住了。而眼下,那门又开了下来,“萧淮公子,侯爷让您去书房。”
“咳咳……”萧淮低下头抬着湿漉漉的手掌捂着唇咳了两声,声音顿时嘶哑憔悴了起来,不无焦虑的问道:“侯爷身子不打好,怎么还在书房没休息?”
“好像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情,侯爷急等着公子过去呢。”那人也不隐瞒,直白的回答道,他解开机关低着头的时候又道:“听说是……闵氏的家仆和闵杭岫生前的狐朋狗友一齐闹了起来,将林家那个儿子拖到了大理寺讨要说法。”
而在大理寺,如今萧淮正暂领少卿一职。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就找到H点了,感觉状态不错~
☆、计,嫁祸
其实也无需讨什么说法。闵氏已经是占了人多权大之利,而林沉衍既无父兄出以援手,也不见大长公主出面,孤立无援。
自大长公主口中说出了林沉衍要尚公主之时,京都人人都艳羡他得好运。可现在,公主和林相都没有出面,只怕面对闵家的问罪,这个昔日在京都也曾风光一时的浪荡公子,恐怕也是要在劫难逃了。
去了大理寺,这恐怕也是闵家要对林沉衍光明正大的动手了。
人们在茶余饭后不免又有些唏嘘这个年轻人,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真是一把极其厉害的刀子。
而砚芳当日的名号并不及红绡楼的那位宁姓花魁,到了今日,整个京都最炙手可热的清倌恐怕就是她了。引得两位世家公子争艳,就快要断送了两条命,也不知道是何等倾国倾城的容貌。
揽光看了一眼呈上来的帖子,心中微微泛起些许凉意,“林易知还没有动静?”
崔道摇了摇头,“林相那边倒是沉得住气。”
这几日,林相门下也都敛着声息,尽管是受了刁难也没有生出大的动静来。
“可查到那日杀闵杭岫的凶手了?”
崔道脸上一白,只得再次摇了摇头,默了声响后他忍不住又到底是低声发问道:“公主何以见得不是林沉衍所为?”
揽光将目光落在了远处,似乎是在回想着林沉衍的面容。可他们之间也不过是见了短短几次面而已,她都已经快要想不起来他的样子。
“他哪里像是那样的人?”
这语气甚是轻微,但崔道却是有些吃惊,就好像明月公主早就熟知那人秉性,笃定了这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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