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五百两,可抵得上他们两、三年的俸禄了!
“你……你到底收了人家多少银子,带他们进来不想要命了!”
虽然这五百两银票的确诱人,可拦路狱卒还是觉得事情不太稳妥,毕竟这可是牵涉到掉脑袋的事情,可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宁愿胆大撑死,也不愿穷死。知道左边那个白衣公子是谁吗?他就是咱们临安城首屈一指的富商,宫逸涵宫少爷!宫家的名号你们别说没听过,他们家的银子多得可以把临安给淹了。拿着,你们俩就是个死脑筋;有银子不拿,傻缺!”
“可……可……”
一听来人是富甲天下的宫家家主,两名拦路狱卒的敬畏之心又多了一分,拿着那张五百两银票你瞧我一眼我瞪你一眼地犹豫着。
“行啦,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再说了。咱们的顶头上司王大人都卖了宫少爷他们人情,你们俩还在这拗个什么劲?就算天塌了还有大人他顶着。”
毕竟不是木鱼,两名狱卒心里自顾自地计较了番利弊。坚持下去不仅钱拿不到,还得罪了不得的人物,显然是极不明智的。
富贵险中求,想通这道理后两名狱卒也是稍稍让开了道,毕恭毕敬地向宫逸涵和洛知秋说到。
“既然是二位公子盛情。我等就却之不恭了。只是希望二位能快些。免得惹出了乱子大家都不好收场。”
“这是自然,让二位大人费心了。”
淡笑在唇,宫逸涵也是客套地还之以礼。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还真是百试百灵。
打发了那两名拦路的狱卒,两人在引路狱卒的带领下又在这牢狱中曲曲绕绕了一番,终于来到了一间寒铁打造的牢房前。
“二位公子,你们要探视的人就在里面。”
四下张望了一眼。看样子驻守在此的巡兵还未到,这引路狱卒连忙接下腰间早就准备好的钥匙。麻利地开启狱门。
门一开,引路狱卒就急忙催促到。
“二位公子抓紧些,小的再门外看着,有什么动静便即可通知你们。”
宫逸涵和洛知秋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迅速闪身进了牢房内,那引路狱卒又快速地将门掩合好,在外面为他们放哨。
一进这牢房。这里的空气倒是透着一股清凉,目光只是略微一扫。两人皆是注意到牢房四角放置的冰桶,有它在这闷热的牢房能不凉快吗?
朱昔时此时静静地躺在石床上,用的被子、枕头之类的物件都是新崭崭的,看样子是有人刻意照拂。这番光景下,宫逸涵倏然间想起百里圣先前那句玩笑话:看起来朱昔时真像是来这天牢中享受的。
不过玩笑归玩笑,从这些细节中能看出,赵昚对朱昔时的重视程度是超乎意料的;而他越多一分关注,也说明了此事越加凶险。
此时在角落油灯边打盹的御医,被牢房里的动静给吵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对上不远处的宫逸涵和洛知秋,这名御医倒是没大呼小叫地嚷,反而有些等待已久的激动浮在脸上。
“老夫总算是等来你了,洛公子。”
“姗姗来迟,让罗御医受了累,见谅。”
两人的对话早已经将一切明了,原来这太医署的罗御医便是洛知秋安插在此的线人,难怪在这样的境遇下他还能保持镇定。
也顾不上细想洛知秋这番神通广大的因由,宫逸涵疾步上前就坐在石床边,细细地瞧着昏睡中的朱昔时。不知是那油灯的光线不明,还是本朱昔时就伤得重,一张脸跟打了蜡一般黄,瞧得人心直吊着。
“罗御医,小时她现下怎么样?”
“脑子受了重创,加之本身气血不足,故昏迷到现在。”
“可……可要紧?!不会危及到性命……”
罗御医的解释字字听起来心惊胆颤,宫逸涵声色间也不由地失去了沉稳。
“宫少爷放心,这位姑娘虽受了重创,可此时却无性命之忧。皇宫大内收藏着无数灵丹妙药,她就是想求死,圣上不许也未必是件容易事。”
这话虽然带着些夸大成分,可两人更能懂得赵昚对她的重视。时间宝贵,必须抓紧时间和朱昔时交代一番,洛知秋连忙催促到。
“罗御医,可有法子此时让她醒转过来?”
听到这话,罗御医却是摇了摇头。
“这办法此时使用倒是凶险极大。先前未看过这姑娘的症状,老夫只是说有办法,但未说一定可行。洛公子,人命关天,这位姑娘好不容易出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难道为了能使这姑娘清醒一时而再次把她推进险境?凡事欲速则不达,公子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形势危急,再大的风险也得冒上一冒,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时间急了心的洛知秋只考虑到将到的祸事,自私心大起。朱昔时若能挺过去,那固然是万幸,但一旦有个差池也不是最坏的结果,毕竟她的死能将一切尽数掩盖!
洛知秋并不想做个良心泯灭之人,可形势所逼,若真要在金玉和朱昔时之间选择一个,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金玉。
“不行大哥,小时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我绝不容许她再受一点伤害!难道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我没忘了,可我如今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若错过这个机会,她一旦在圣上面前走漏了风声,你知道后果!牺牲小时姑娘一个人,总比大家跟着陪葬来得好!!”
“你说什么?!你……你简直疯了!!”
顿时间急怒攻心的宫逸涵,根本顾不上什么兄弟情义,一记重拳就打在了洛知秋脸上。
第三百四十章 情义难两全
这一拳下去倒没有丝毫放水,洛知秋硬生生接下宫逸涵的愤怒,半天才缓过痛劲颤颤地撑起身来。
“……不用你多提醒什么……连我自己……自己都觉着自己恶心……”
青红变幻的脸间,那抹苍凉的笑容显得是那样的无助,多么痛的领悟!可人不就该活得自私点吗?!他的人生一路走来,不就是被别人自私地巧取豪夺惯了,才让自己失去了许多本属于他的东西。
“你难道忘了当初玉娘有难时,是谁第一个站出了为她排危解难的?是小时!大哥,做人讲良心,你这是恩将仇报!!”
“我没忘!”
突然间,使尽全力嘶吼的洛知秋也爆发了,那塞得满心满膛的郁气如洪水般汹涌地奔向宫逸涵。
“小时姑娘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没有她的鼎力帮忙,安儿决不能平安降生。我想帮忙,真心想帮她,可眼下抉择在即,若有丝毫差错那便是万劫不复!我也想一个人把此事扛下来,可事情如今由不得我洛知秋做主!你可知我肩上的责任?我不仅是玉娘的丈夫,更是安儿的父亲,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母子俩出事?换做是你逸涵,你怎么选?!是恩情重要还是亲情重要,你告诉啊,你告诉我!”
两难的境地,让宫逸涵克制住了些自己的火气。一步错,步步皆错,原来一个错误不加以正视任由它错下去,会滋生更多错误。
“你曾经的错,此时为了掩盖就要牺牲小时。该吗,应该吗?!不论你有千百种苦衷,也要对自己的错误负责到底,怨不得他人!”
荡气回肠地一声怒斥,顿时响彻整个牢房,一旁默默静观着的罗御医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他错你错的,太过绕脑太过纠缠。不过他心中却明白着当下情况。容不得他们俩在此争论不休。
“二位公子小声些,这里是天牢!”
慌忙地走到牢门口,透过小小的铁窗观察了四周的动静。还好。他们刚才的争吵似乎未引起把守的狱卒注意,罗御医也是苦口婆心地劝到洛知秋。
“洛公子,老夫虽不明白你和宫少爷因何事起争执,可如今时间宝贵。你们还是应该团结一致想想应对之策。依老夫拙见,这害人之心还是灭了得好。躲得过一时之急,可终究躲不过一辈子的良心谴责。”
进退两难的洛知秋如被逼入绝境之中,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原地,神色惶惶地念叨着。
“还有什么办法。她醒不了,一切都是白费!呵呵呵呵……”
凄凉的笑声是洛知秋深深地惶恐,他心中的软弱在一步步逼着自己举手投降。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老天何曾又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好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洛知秋想着自己的处境。偏执地认为着。
宫逸涵紧咬唇,克制着自己心中那想发泄的话,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不堪。当下危机要如何化解,难道只能坐以待毙下去?雪眸中一闪一闪地浮动着,把宫逸涵内心的慌张暴露无遗,有些不像平日里冷静的他。
混乱之间,罗御医皱了皱眉头,倒是径直出声打破当下的僵局。
“其实眼下这事情,老夫倒觉得不难解决。”
“罗御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溺水之人突然间抓住根救命稻草,宫逸涵周身激灵大起!
“二位公子以身犯险夜探天牢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给这个姑娘互相通个气,好让她在圣上面前有所应对吗?若是二位信得过老夫,可以将要交代之事写成密函,待这位姑娘醒转后由老夫转交,倒可以解当下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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