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尽的话可是她亲口所说,但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动真格的;事实上,如果她不是心里有鬼,白绫在面前只会让她闹得更凶:她拿不准她真要用白绫自尽,皇帝和皇后这些人会不会救她。
万一个个像现在一样伏在地上请罪,却个个不伸手救人,那她就真的成了假戏真做。死,她是真不舍得,所以她还真的不想去试。
尤其有皇后和阿凤在,她更怀疑自己要自尽,这母女两人会下黑手。弄巧成拙的事情,太后是不会冒那个险的。
“你们,给哀家、给哀家……”太后气的都结巴了,可是结巴了几次,皇帝和皇后都跪在地上请罪,却无人为她把话接下去。
真是反了天啊,哪里还有半个孝字可言!当真是恨不得她死呢,瞧瞧,一个两个都不开口,非要逼死她这个当朝太后才肯罢手?
太后气的不轻,但是真要拉下脸来让江铭和阿凤回来又做不到,要治罪的话,她也知道阿凤和江铭会有一百句话等着她呢。
她只能大大的喘气再喘气,瞪着阿凤和江铭,心想这两个小东西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吧?
阿凤回身看向太后:“太后,江铭没有按您的意思去做事当然是无功的,我们做完了事情再来请赏。嗯,那个,太后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旨意?”
“或者是,您不要白绫了?”她的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看着太后很有些不明白:“不要白绫了,那您想要、想要……”
江铭轻轻的道:“鸩酒。”只有两个字,声音也不大,完完全全就像是提醒阿凤一样,就是他所说的两个字真就能让人吓出一身的冷汗来。
阿凤那里已经恍然大悟:“啊,太后是不是想要我们取鸩酒来?您只管下旨,我们一定给太后把事情做的妥妥当当。白绫,当真有些不好看呢,还是鸩酒更体面。”
这叫什么话?!太后一口气冲了上来,盯着阿凤和江铭想要喝斥,却又不知道喝斥什么才好;她有心一下子晕过去吧,就怕再也醒不过来了——这两个小东西当真取鸩酒来给她灌下去,说什么奉旨行事她和谁去哭?
瞪着一双眼睛,太后大口吸气再大口吐气,脑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却没有一种可以应对现在的情形。
江铭见太后不说话,当即一拉阿凤的手两人一起跪下叩头:“臣,领太后的旨。鸩酒马上就到,太后稍等。”
太后闻言真的、真的差点就晕过去了,没有晕是因为她怕死,怕自己被阿凤和江铭给害死才硬挺着的:“你们,你们……”她气的都抬起手来指向了阿凤,可是话到嘴边看到阿凤和江铭的目光,她的心里就是一哆嗦。
阿凤和江铭不怕她,因为不是他们胡闹在前,是她这个太后起的头儿被阿凤他们拿住了话柄;现在,她如果真的不想死就不能喝斥,不能问罪,否则事情肯定会一发不可收拾。
自白绫都变成了鸩酒,太后真不知道阿凤和江铭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皇帝,想到韩家谋逆之事:难道说,这是她的皇帝儿子疑心自己也参与其中,今天想借此而除掉自己?
皇家没有亲情的,摆在桌面上的东西就是礼仪罢了,太后可不相信凭“礼”一个字就能让皇帝熄了杀心。
她轻轻的合上了眼睛:“你们都是好孩子。”她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这一句话,真真正正咬着牙齿吐出来的每一个字。
恨啊,太后恨不得一口咬在阿凤的身上!
☆、710.第710章 顺便
太后输了。
其实在江铭第一次喊出领旨的话来时,太后就已经输了。如果后来她在皇帝和江铭给的台阶上走下来,还能保留住一分的脸面。
反正她是太后,不管再如何胡闹,谁也不敢指责到她脸上去。此事过去之后,她依然去做高高在上的太后,皇帝和皇后在她面前依然要折腰。
可是,她没有。太后也是被气的晕了头:想想也是,在宫中熬了多年熬成太后,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哪里想过会遇到江铭这样的人?
她就算不给江铭赏赐,当时转身带着人离开也是一种办法,反正她要走也没有人能拦她;江铭的嘴巴再坏,也不敢开口阻拦她离开的。
太后却没有那么做,反而把自己坑了进去,最终只能咬着牙对阿凤和江铭说出违心的话来:“你们都很好,非常的好。”她每说一个字,心就要涨一次,感觉再多说几句话她的心就要炸开了。
“江铭和阿凤做的不错,虽然用的法子少见了些,但是用心哀家还是明白的。皇帝是明君,哀家又岂是真糊涂的人?不过是试一试你们的孝心罢了,嗯,不错,都是好孩子。”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太后当然是有的,只不过此时还被人逼的用这样的法子,太后当真是感觉窝囊的很。她,可是大楚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啊!
“赏,重赏!”她不能再多说一个字了,再多说她就真要气炸了。因此说完后,也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带着人就走了。
她实在是没有脸再留下来。要如何留下来,还有留下来给人看笑话吗?她那几句往脸上贴金的话,相信没有人不知道那都是在瞎说。
太后说了赏,也没有说赏什么,更没有人让人去取东西,转身带着人就走,显然要拿出东西来的人就是皇帝了。
真让太后往外拿东西,她倒不是不舍得那点玩意儿,只是太过气人了,她真的不能把东西真赏给江铭和阿凤:赏他们打自己脸打的响吗?!
她就是在耍赖,反正就是不肯真的给江铭和阿凤东西——就是不给你们,你们还能咬我啊!太后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转身要离开的。
江铭一拉阿凤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阿凤的身份摆在哪里,太后之后自然就是阿凤和江铭,太后的都要跟在阿凤和江铭身后。
太后想不到阿凤和江铭会跟上来:“你们——?”她真要杀人了,也真的想吃人了,把阿凤和江铭活活吞下去,她心里的怒火也就熄下去了。
阿凤没有让江铭开口:“我们送太后回宫,顺便把赏赐取回来,免的太后还要打发人再送过来。”
太后盯着阿凤,嘴唇颤了又颤,心里在大吼:她真的敢说,她真的敢说!可是盯着阿凤的眼睛,她却不能把一肚皮的怒火发作出来。
她压了又压才勉强把火气压下去:“赏赐不会薄的。阿凤你就是小家子气,这一点却要好好的改一改才成,皇家的公主哪里能如此的财迷心窍。”
阿凤淡淡的道:“太后教训的是。不过阿凤自幼身无长物,所以怕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她的话在暗讽太后和皇帝自幼对她的不管不顾,太后当然听得出来。
听出来却不能说什么,倒底是太后和皇帝当年所为是欠妥当的。皇帝还有情可愿,她这个太后却真的找不到理由:还有,因此扯出韩家来就会扯到韩家的谋反,太后才不会如了阿凤的意。
“你们不用送哀家了。”太后不得不再次退一步,不然她就真要带着阿凤和江铭回宫取她的赏赐,岂不是活活要死她这个皇太后?
“阿凤你的——”她看向了皇后,心中那口气又窜了上来,可是看着阿凤那双眨也不眨的眼睛,她知道阿凤要的就是她现在这句话。
如果她不说,阿凤和江铭就会继续和她纠缠下去——她忽然间明白了,自江铭喊出那句臣遵旨后,要的就是她所说的这句话吧?她怒,也是江铭故意激怒她!
太后想明白了,太后就更怒了,但太后也只能忍着:太后感觉自己的腰都粗了三分,因为肚子里全是气啊,太满太胀了。
不说?不说再让江铭和阿凤纠缠下去,丢人的还是她这个太后。因为,今天她输了,想要翻身只能改日再来过,而不可能在今天占到便宜了。
“你的母后刚刚回宫,”太后的声音都变了,不只是颤而且都有点不像人声:“你们应该好好的陪陪她,也应该好好的在你父皇面前尽孝。”
“一会儿御宴就要开始了,你们岂能离开。赏赐,”太后看了看身上,此时只想尽快离开的她,伸手就把腕上的镯子脱了下来:“这个东西给阿凤,你们要好好的体会什么孝。”
她不能不如此说:不说难道看着阿凤和江铭去取鸩酒吗?真要取了来她能喝嘛,那可不是白绫,半点也不做不得假,一口下去她的小命就没有了。
她再是皇太后,她的命也只有一条,和平常人也没有区别——这一点,她很清楚的。
还有,她也不想再和阿凤、江铭多说一个字,首先她会被活生生气死,其次真要引出韩家的事情来,她更是脸上无光。
如今,走才是上策。既然不想死,就只能承认江铭和阿凤是好心进言相劝,这份功劳就赏呗。
太后几乎是把镯子掷到阿凤怀中的,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人就走:她真的不能再停留哪怕一小小会儿,因为她的脸面已经没有了,留的时间越长,就被阿凤和江铭作践的越厉害。
听到太后的话,皇帝松了一口气:虽然太后没有明说,可是她对阿凤说“你的母后”,就等于是承认了皇后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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