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聪明人,所以用阿凤和江铭最为在意的人来要胁他们。好人嘛,从来都是好对付的,因为弱点太多了。
阿凤的眼睛眯了眯:“你,真是不知道死活。”
江铭看着东面王的眼睛:“我们,不受威胁。求饶的,我们可以考虑,只要罪不至死都可以放其一条生路,但是威胁我们的——我们不会让其满意的。”
“你现在可有后悔当初对郑小侯爷二人下手,可有后悔让人对他们用刑?你可有后悔借外人之手折磨自己的亲侄子,还要用其去威胁你另外一个亲侄子?”
“只为了你的一己私利,什么亲情道义全不要了。你,还是个人吗?”江铭啐了东面王一口。
东面王看一眼达巴齐咬牙道:“我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是为了我们南蛮,为了对得起列祖列宗……”
“得了,说上两句就可以了,还真以为人们会相信你吗?”阿凤打断了他的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你就是为了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就是为了你的儿孙们能坐在上面。”
“扯多少大义也没有用,这是根本。”她撇了一下嘴:“不然的话,你大可以进言,大可以正大光明的劝谏,甚至是死谏,到时候你绝对有脸去见你的祖宗们。”
“你对自己的亲侄儿下黑手、用阴谋,偷偷摸摸的行事,勾结外人来害自己的国君,居然还有脸说是为了大义。大义你个头!”
江铭点点头附和:“就是,大义你个头。”
东面王后退一两步:“你们想做什么,我还是南蛮的王爷;你们不要以为现在南蛮成了大楚的属国,你们就能在南蛮为所欲为。”
“你们如果敢杀了我,正好可以让南蛮人看看你们大楚是如何对待我们南蛮人的,看南蛮人不一人一口活活咬死你们。”
江铭翻个白眼看向达巴齐:“你们兄弟怎么对你们国人说的,怎么好像我就是个吃人的魔怪呢?”
达巴齐嘿嘿一乐:“不是魔怪,是魔神。”
阿凤终于知道了,有时候你真的无法和南蛮人沟通,尤其是在他们的信仰问题上;好吧,魔神就魔神吧,反正说再多相信达巴齐也不会明白的。
“达巴齐,此人就交给你了。”阿凤小手一挥,就有人上前把东面王绑了;山庄的人随即想反抗,却被大汉们毫不留情的一阵箭雨给射回了山庄里。
江铭看着东面王:“我不在意大开杀戒,也不在意烧了你的山庄,更不在意一会儿在这里见到你们国君的来使;只是,你介意吗?”
东面王知道落在江铭的手中不会有好下场,想想面对自己那个侄儿国君,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于是,他让山庄的人都不要动。
阿凤和江铭给达巴齐了一个眼色:达巴齐和其兄就算再直爽,相信达巴齐受了那些非人的折磨后,不会再傻乎乎任他们的王叔摆布了。
☆、487.第487章 带孝
东面王被捉到了,南蛮国君并不是一个摆设,早已经着人给南蛮国君送去了信:国君的人马很快就应该到了。
江铭和阿凤着急赶去南丽救人,再加上达巴齐并没有什么危险了,所以想等到了国君的人马一到,他们就要启程前去救郑小侯爷两人。
所以阿凤才把东面王交给了达巴齐处置。不过,东面王是南蛮的人,他做错了事情也自应该由南蛮人来发落:犯的还是谋逆这等大错,交给南蛮国君也是再送一份人情过去。
达巴齐一口答应下来,便有人把东面王绑到了他的面前;他还在琢磨着如何教训东面王时,他兄长的人马就到了。
江铭和阿凤见达巴齐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不想再耽搁时间的他们,没有过去再和来人应酬一二,直接上马带着人飞驰而去。
在路上,江铭才告诉阿凤,他最为担心的不是郑小侯爷二人落在了南丽人手中,而是担心南丽国君会用他们要胁郑、鲁两家人:他们现在已经晚了一步。
有些时候就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江铭的担心在他离开南蛮来到大楚、南蛮和南丽三国的交汇处时得到了验证。
大楚那边的城墙之上高高的飘杨着两面大旗,每一面上都有一个龙飞凤舞、劲气逼人的大字:一字为鲁,一字为郑。
郑鲁两家已经带着人马来到了边关,那一切都不言自明了:南丽人已经给郑、鲁两家送了信,肯定也向他们提出了要求。
江铭看着那两面飘扬的旗子,下意识的抱了抱阿凤:“不管一会儿相见后发生什么,我们都不应该怪旁人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应该如何是好——他想,如果南丽人捉了阿凤或是他最在意的亲人时,他要在国之大义与亲情之间如何选择?
他真的不知道,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选。做为一名大楚的将军,他有天命在身岂能背弃大楚?可是,让他因一句天命在身就看着阿凤等人死在他的眼前,还是相当于死在他的手上,他如何能接受?
江铭咬牙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他也绝不能让自己的亲人落在敌军之手;他,不要面对这样的困境,不要做这样的选择。
阿凤轻轻一叹:“是我们害了柔柔姐他们,郑、鲁两府的老人家是对我们信任,也是对我的关爱,才会让他们跟着我们出来。”
“可是现在我们好端端的,柔柔姐他们却吃尽苦头生死不明;不管他们做出什么决定来,我——”她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都能理解。”
郑小侯爷是郑王府唯一的血脉,而鲁柔柔不但是鲁王府的掌上明珠,还是郑王爷的媳妇——阿凤想,换作是自己只怕也别无选择。
难道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家们已经很老了,他们真的选择要保自己的儿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因为,他们对大楚流的血已经足够了。
至少,阿凤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们。至于说面对两府人的怒气,那根本就没有放在阿凤和江铭的心上,因为那本就是他们应得的。
谁让他们害的鲁柔柔二人身陷如此境地呢?所以,不管面对什么,阿凤都已经做了面对与承受的准备。
江铭再看阿凤一眼,双手微一用力抱抱她是告诉她自己永远都会在她身边,然后他一提马就向大楚的边关城池而去。
原本,他和阿凤是准备直奔南丽的,可是如今郑、鲁两府的人在,他们没有不见的道理;而且,事情也到了最坏的地步,他们也应该听听郑、鲁两家的想法,同时还要尊重他们的选择。
没有等江铭打发人去叩关,在距城池还有几箭之地时,城门就忽然大门,自里面冲出来了一队人马。
江铭的脸色一凝,拉住缰绳立起手来阻止身后的人马再前进:他还担心郑、鲁两家气急之下会向他们讨命,不过本就是他欠郑、鲁两家的,所以倒没有什么惧意。
只是,他也没有料到郑、鲁两府的怒气会有这么大;他们还没有到呢,人家已经带着人马迎了出来。当然是不能打的,只是希望他可以一力承担,求两府之人饶过阿凤。
他想到这里抓起阿凤的手来,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语气道:“一会儿交给我,你一个字也不要……”话没有说完他愣住了。
刚开时他只看着城中冲出人马来,尘土飞扬间看不清楚那些人马的衣饰;此时,他看的再清楚没有:一片白色!
白色的旗帜,白色的战袍,马身上所用之物都是白的。
一股悲痛伴着那队人马直冲了过来,一下子就冲进了阿凤和江铭的心里——所有的想法都没有了,他们的心里已经冰凉一片——鲁柔柔二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的慢人马疾驰的快,因为郑、鲁两家所带之兵那是天下闻名的雄师,自然不会拖泥带水:好像就在几个呼吸间,人马就到了阿凤和江铭的面前。
阿凤的手心都凉了。
她看到了带队的人正是郑、鲁两家的老王爷和老王妃,以及鲁柔柔的兄弟姐妹;不要说其它人,就是郑、鲁两位王爷和王妃都身系白色的麻衣带。
一队人马都穿着孝衣,白色的麻衣,那是丧衣啊。
阿凤的眼圈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也顾不得江铭挣扎着下地,却根本站不稳而跌坐在地上:她真的没有想过鲁柔柔和郑小侯爷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一心还在想着救人,可是现在看到的却是一队如此的军马,她除了流泪外也只有向郑、鲁两家人请罪了:交给她时还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啊,如今可能尸骨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迎了回来。
“我、我对不起……”她抖着唇却已经说不出话来,悲痛让她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了。
她的脑中想起来的却是第一次见到鲁柔柔时的样子,她说:这鱼,给我一条。
江铭一手揽住了阿凤,同样也是双膝落地,都没有脸去直视郑、鲁两家人:“是我江铭对不起两位王爷、王妃,是我……”
他是个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时连一句话也无法说完全,泪水也已经落在了他膝前的黄土之中。
郑家绝后了!郑家一家为大楚捐躯,如今唯一的血脉却毁在了他江铭的手上,这让他如何有脸面对看着他长大的郑老王爷和郑老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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