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的声音重叠,梁怀恩无奈,悻悻退开。
“苏锦璃,你得封个什么破公主就敢嚣张?!依照辈分,你该称呼本妃一声母妃!”瑗妃忽然就变了主意,“皇上宠你,太后可不宠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抬手就在捂住被打伤的脸,又哭又嚷地去了,“太后,您要给臣妾做主呀……臣妾的命好苦呀,竟被苏锦璃欺负了……”
梁怀恩担心地忙到锦璃面前,“公主,这可如何是好?她这样大闹,阖宫上下可就都知道了。”
“哼!我怕她不成?”锦璃看了眼廊下的一排吸血鬼护卫,“都愣着干什么?刚才那贱*人骂皇上最爱的女子,你们还坐视不理?”
五个护卫出列,单膝跪下,“公主请吩咐。”
“抓那女人回来!”
不过瞬间,瑗妃便被两个吸血鬼护卫拖了回来,她随行的几个贴身宫女也被打晕,一并带了回来。
瑗妃被制住,顿时收敛气焰,“苏锦璃,你想干什么?”
梁怀恩也脸色发白,“公主殿下,可不能胡闹呀!”
“公公,你不是累了吗?先回去歇着吧。”
锦璃说完,就命吸血鬼护卫把瑗妃带入御书房内,她则拾阶而上,旋身,威严坐在龙椅上。
瑗妃见她理所当然地端坐在那金龙玉雕的椅子上,鼻子顿时气歪。
“苏锦璃,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坐在那里?!”
锦璃拢了拢刚穿好的披风,无害地清浅一笑,“掌嘴!给本公主狠狠地打!”
吸血鬼护卫毫不犹豫,啪啪打了十几巴掌,直到锦璃喊停,他才停下。
瑗妃见她动真格的,不敢再胡言乱语,顿时变了语调,“念伊公主饶命,我知道错了……我该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她还有更好的前途,可不能就得罪了这心狠手辣的主儿!
锦璃不禁意外,“我还以为,瑗妃娘娘的骨头是石雕的呢,原来,竟是纸扎的!”
她斜倚在椅子扶手上,出尘脱俗的脸儿被雪白的狐皮簇拥,浅浅一笑,金碧辉煌的书房顿时璨然生辉。
“说吧,瑗妃,康文把你献给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瑗妃脸颊肿成了包子,声音也含混起来,“公主殿下这是何意?我听不懂!我不过是一件礼物而已……”
“今早你提醒我,皇上和太后在服狼血,我就知道你目的不简单,所以,你最好别拿这种借口搪塞我!否则,你这张脸,恐怕会被打烂。这些吸血鬼护卫皆是武功高强,出手的力道,你刚才也领教了吧!”
“大皇子只是要我来伺候皇上,这是他的一片孝心。”
“把她的衣服脱了,丢到外面去。待明儿皇上回来,好好看一看这女人的死状!”
“是……”
正在这时,南宫恪带着两个儿子正到了廊下,他正听到锦璃丝缎般柔滑软腻的声音。
见梁怀恩跪在地上为难地不语,他便让南宫谨抱着苏无殇,“和无殇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独自推门进去。
那总是与他别扭的小女子,正端坐在龙椅上,唯我独尊,睥睨天下,好不霸气!
而阶下,两个吸血鬼护卫正在给瑗妃脱衣服……
“住手!”南宫恪严苛了冷瞪了锦璃一眼,看地上惊慌缩起身姿的瑗妃。“苏锦璃,你这是在干什么?”
锦璃冷白他一眼,“这女人骂我娘!”
南宫恪示意两个吸血鬼退下,见瑗妃一身衣袍被扯得七零八落,伸手给她拢了拢。
惊慌啜泣的瑗妃,因他这温柔的举动,一时怔然。
她脸上浓妆已经被泪水模糊,一双与锦璃甚是相似的眉目泪花闪烁流转,对上他镂花面
具上一双琉璃般惊艳的棕色眼眸,赫然心神一荡。
南宫恪也不禁因她这双眼睛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一时的锦璃……
瑗妃确定他对自己并无恶意,忙道,“国师大人,求您给本妃做主!公主心狠手辣,要杀本妃!”
南宫恪扶着她站起身来,又帮她把披风整理好……
锦璃气恼地别开头,这该死的吸血鬼,天生的勾魂摄魄,被他这么服侍,瑗妃那一双眼睛可都直了。
她忍不住冷声斥到,“你不在家看孩子,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回家,在这里罗嗦什么?”南宫恪反问。
锦璃当然不会告诉他批阅奏折的事,不过,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既然寻来,必然是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的境况。
她忽然想到什么,就奔下台阶来,凤眸里顿时又璨然晶亮,神光狡黠。
“南宫恪,你把她催眠了,问问她,入宫是何目的?”
“我喜欢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玩游戏,什么事都知道了,会很无趣。”
南宫恪却捏住瑗妃的下巴,却是这样催眠她……
“以后,见了苏锦璃就躲开,也别再说关于王绮茹的任何坏话,大皇子让你做的事,还是继续做好,现在,我说一二三,你就眨一下眼睛,然后,你回宫歇息即可。”
他脸近在瑗妃脸前,艳若花瓣的唇里,声音温柔低沉,像是在诉说最缠绵悱恻的情话,眼睛邪魅地看进瑗妃的眼底……
瑗妃眨了下眼睛,为眼前深邃美丽的眼睛,痴迷的筋骨酥软,顺势就往他怀里依。
南宫恪正想后退,偏巧,锦璃就不着痕迹地挡在他身前……
面具下的俊颜,剑眉挑高,唇角一抹笑一闪而逝。
锦璃只当没有注意到他陡然轻灼的眸光,她这不是吃醋……真不是吃醋!他的怀抱是用来抱儿子的,怎能染了恶女人的气味儿?
她一把推开瑗妃,命令吸血鬼护卫,“把她和那几个宫女送回去。”
“是,公主!”
梁怀恩见瑗妃被带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随即就让南宫谨抱着襁褓进去,然后带上门,不放心地悄悄尾随着瑗妃离开。
锦璃转过身,就见南宫恪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去了龙椅上。
他从桌下提出食盒,把奏折上拿出来,随手翻开一本,命令,“研墨!”
他这是……在指使她吗?
锦璃站在原处,又是局促,又是心虚,也着实懒得动。
“谨儿,你去给爹研墨,来,娘亲抱弟弟。”
小家伙顿时板起脸冷哼,“有我什么事儿呀?弟弟困了,我抱他去睡觉。”
然后,整个御书房就被给霸占了……
南宫谨理所当然地入了内殿去,把熟睡的苏无殇放在了靠窗的雕龙罗汉榻上。
白嫩的小手撑着榻边,按到硬邦邦地软垫,忍不住咕哝,“这里真是简陋,康邕就不知道把这里布置地舒服一点吗?”
锦璃哭笑不得,金碧辉煌,金雕玉砌,还简陋呢?
这小子在那一世到底享了什么清福?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拾阶而上,在龙椅上坐下来。
见南宫恪拿起朱笔,忙把砚台拖到自己面前,细细研墨,“你把儿子宠坏了。”
“宠他的是狼王和血族王,这些年我只顾得你,看都不曾看过他。”
锦璃微怔,愧疚地无言以对。
见他看到魏文宽的折子,她忙凑过来,一双眼睛地盯着他的笔端……
清雅的荷香,伴随她清甜的体香,幽幽冲入鼻息,他喉结不寻常地微动,无奈呼出一口气,锐利的眼眸一扫折子上的字,折子完全展开,铺平,优雅落笔。
“爱卿所言,朕已了然于胸,定着令刑部细加查明,严惩不贷。爱卿心细如尘,忠心可嘉,望再接再厉!”
见他这就阖上折子,水葱似地手儿,一把按住折子。
“南宫恪,这就完了?不必写如何详查吗?了然于胸,细加查明,你不担心这人是要铲除异己?”
修长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禁贪恋指尖软腻的触感,他眸光深冷微闪,迅速把她的手移开,他只冷傲地拿一句话打发了她。
“魏文宽没这胆子。”
“呃……你知道他是什么脾性?”
“不知。”
“不知?”不知他也敢乱写?
“奏折内妄加评断,欺君死罪。这件事,刑部查出来,连他一并严惩便是。再说,他折子中所言,关系民生,指出来,也是好事。”
“哈!伴君如伴虎,原来是这样来的。”
“不然呢?你对着这折子看了一天,还有更好的法子?”
“……”锦璃哑口无言。
他又拿过另一本
,提笔唰唰,三言两语便又阖上。
顷刻间,一摞折子就这样被他灭掉大半。
锦璃从旁瞧着他肃冷专注,却又优雅狂傲、无懈可击的样子,气结不已,又是无计可施。
若他不来,她真得腆着脸去求康恒呢,倒是不如让他帮忙了。
她悻悻端出食盒里本是给康恒备下的饭菜,兀自拿起筷子吃起来,却刚吃没两口,就被身边的男人嗔怪。
“苏锦璃,你怎自己吃?”
“怎么啦?”吃顿饭也不成么?她斜睨他一眼,窘迫地说,“我很饿耶!你放心,我很小心,不会弄到奏折上的。”
“给你收拾这些麻烦,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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