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璃其实也不愿意让浅夏变成现在这样,现在的浅夏,虽然是各个方面都让他很满意,都是一个很合格的继承人,可是在云苍璃看来,浅夏的性子有些偏冷了,这样的一个孩子,大多数时候,都让他有几分的心疼。
可是没办法,想要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想要不被某些人惦记利用,想要担起云家如此繁重的责任,她没有其它的路可以选。
于私心上,云苍璃是希望浅夏能找到一个知道包容她,疼宠她的人为夫的。可是同时,他又明白,浅夏的婚事,未必是他这个舅舅就能做得了主的!
只是没想到,穆流年竟然是用了这等的法子,轻而易举地便将浅夏给套牢了。他心里虽然是高兴的,可是又有那么一点点的舍不得,甚至是还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虽然浅夏不是他的女儿,可是这五年的相处,他可是一直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
云苍璃正思索间,穆流年已经靠近了门边,两手一拉,门开了。
浅夏随着那门被打开的一瞬间,猛地一下子抬起了头,然后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一亮,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迎光而立的穆流年,脸上有着一层淡淡的,却暖暖的笑,那斜飞的眉梢上,似乎是还挂着一抹得意的笑,似乎是在说,你看,我终于将你等回来了。
浅夏的嘴巴微微张着,两只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穆流年,看着他站在了阳光下,有些亮亮的脸庞,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仍然还是这张脸,怎么就觉得自己怎么也看不够了呢?
穆流年看她有些痴迷的样子,唇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一些,直接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了自己的大掌之中,将她带进了屋里。
浅夏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这前厅里还有别人在呢,而且还是她的长辈,反倒是十分乖巧地跟在了他的身侧,然后再顺理成章地被他给摁到了椅子上。
“舅舅,那就这样吧,我看您也累了,大病初愈,还是好好调养的好。至于我们的婚事,反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筹备,不着急。再说了,不是有云长安他们几个在吗?也不必您事事躬亲了。”
浅夏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总觉得他这话有几分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了?
直到她糊里糊涂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说什么婚事?谁筹备?”
穆流年脾气很好地拉着她的手在廊下坐了,难得地,今日没有风,日头也是出奇的好。
“当然是我们的婚事了。等过了年,开了春儿,过完了花朝节,就到我们的婚期了。你也知道,我缠绵病榻多年,我母妃可是日思夜想地盼着让我大婚呢。”
浅夏这会儿才想起来脸红,微微垂了眉眼,眼神有些躲闪,“你,不是才刚刚谈妥了婚事么?怎么这么快就要成亲了?”
穆流年不悦地蹙起了眉,“快?就这还快?浅浅,我真是恨不能现在我们两个就大婚呢!你是不知道,你的样子有多诱人。你可知道你回京后才露了这么几面,已经是为你自己招惹了多少桃花了?”
“什么意思?”浅夏有些懵,于感情一事,她并非是什么也不懂,再怎么说也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哪能就真的对这种事儿懵懂无知?只是,他口中的桃花,她是真的没感觉到。
“浅浅,我喜欢你,在意你。所以,我想每时每刻都与你在一起。而且,你不觉得有些事,也唯有等我们成亲之后,做起来,才会更方便吗?”
“呃?”浅夏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显然是没听明白。
“浅浅,我知道你痛恨梅家,而我则是比你更恨梅家!想要毁掉梅家,岂是一朝一夕之事?若是摧毁一个名门旺族是这般简单的事,那桑丘子睿如何等到了现在,也未曾动梅家分毫?”
一提及了正事,浅夏显然是更为冷静了些,“你的意思是说,梅家身后的势力太过庞大,靠山太硬,想动梅家,不容易?”
穆流年点点头,“你也曾出手试过了,不是吗?连长寿宫走水,这样的大事,都不能将梅家如何,你觉得,梅家是你一个人,就能轻易撬得动的?”
浅夏的黛眉轻蹙,“那依着你的意思,是要联合多方势力?有这么麻烦吗?事实上,只要是我们与桑丘子睿和肖云放合作,只要是二皇子成为了太子,将来登基为帝,那么梅家,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如此猖狂了。”
穆流年摇摇头,“浅浅,你应该反过来想。如果不整垮梅家,那么,大皇子便永远都有着一面十分牢固的依靠,而二皇子上位,便要麻烦得多。”
“可是这立谁为太子,不是应该是由皇上说了算的吗?”
穆流年一怔,他承认,浅夏说的没错。可是与此同时,他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来向她解释,虽说是皇上可以钦定,可是若是太子的实力不稳,一切也都是枉然。
说白了,便是无论皇上立了谁为太子,只要是对方的实力不够,那么,早晚是要被人算计,然后再被刻掉的。
“元初,我明白你的顾虑,底下的人,说十遍,只怕也不及皇上的枕边人说一遍管用吧?这也正是为何那么多的朝臣,无论皇上在什么年纪,都会想着送女儿入宫的重要原因,不是吗?”
穆流年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浅夏摇摇头,“没有!不过,你说,是你送过去的美人儿让皇上宠幸好呢,还是让桑丘子睿送过去的美人被宠幸好呢?”
穆流年轻轻一笑,“小丫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
浅夏挑眉,“什么计划?”
穆流年轻咳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要用到美人计,他就觉得在浅夏的面前有几分的不自在。
不过,穆流年还是老实地将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他知道浅夏的本事,可不仅仅只是会秘术这么简单,浅夏的理智和沉静,在很多时候,往往都能成为一个计划成功的关键。
“既然你来了,我也就省得让妖月再跑一遭了。我今日见到梅千洛了。”接着,浅夏便将她与梅千洛的一番谈话都说了一遍,一丁点儿的隐瞒也没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要让我借着这一次,试试梅千洛的底细?”
浅夏斜睨着他,“顺便再看看,你的长平王府,是否真的如铁桶一般严密?还有,梅侧妃到底也是梅千洛的亲姑姑,他虽然痛恨梅家,可是这几年下来,他到底是否有利用自己手中的势力,为梅侧妃和梅远尧做过什么呢?”
穆流年的大手轻轻地抚过了她柔顺的发丝,乌黑亮丽的一头秀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折射出了耀眼的光茫,头上的颗颗宝石,亦是闪闪发光。只是在穆流年看来,此刻,再美的宝石,也不过就是浅夏的一点点的陪衬。
“浅浅,我不想打击你,事实上,我更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痛恨梅家?又或者,他是不是根本就是借此来故意接近你?还有,如果他只是为了确定你在云家的身分呢?”
穆流年越说,脸色便愈是凝重,“浅浅,我知道你向来聪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一次,梅千洛只是故意来试探你,那么,你的处境,可就是真的不妙了。”
浅夏的眸色微深,“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梁城,已经是引人注目了?”
“岂止呀!”穆流年说着,轻叹了一声,“京城贺家,也就是梅夫人的娘家,过几日要筹办一个梅花宴,届时,只怕是要请你去的。”
“贺家?”浅夏的眉心紧了一下,对于这个贺家,她还是有几分的了解的,就在上次从梅府回来之后,她就让云若奇去打探有关贺家的一切消息了。
贺家倒也是书香门第,虽不能算是什么名门旺族,可是在梁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特别是在贺家的女婿梅远尧成为了左相之后,这贺家在梁城的地位,也是日渐攀升,已再不是从前的贺家了。
贺家现在的家主是梅夫人的兄长,贺雷。上次口出不逊的,便是贺雷的女儿贺兰香。
贺家的人在京城行事,虽然猖狂,不过也仅仅只是在对待一些平民百姓之上。但凡是在朝中任职的中高品级以上的官员,他们倒是从不招惹。
由此,便不难看出贺雷对于这方面,还是上了些心的。只要是不惹到了权贵,那么,贺家就不会有麻烦,也就不会牵连到了梅家,如此,他们的日子过得惬意,而那些真正的名门权贵,也就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贺家是一门文人,按说,既然是接连几代都是文人,当是一门清贵才是,想不到,不过就是攀上了梅家,竟然也是变得污浊了起来。”浅夏摇摇头,一脸可惜道。
“浅浅这话说得未免有些欠考虑了。”穆流年是并不赞同她的说法的,“换个角度想,或许就是因为清贵的太久了,所以,当无数的奢华欲望来袭,自然而然地,便让他们招架不住了。这就像是一个饿了许久的人,日日只能是以野菜糠米度日,你突然给他一只野鸡,难不成,还指望着他能将那野鸡给放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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