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住手!”妍华一看到如此顽固,声音也不禁抬高了几分。
“我不要额娘了!我要回去找皇额娘!”笑笑的眼泪在小脸上驰骋,吼了这么一声气话后便跑了出去。
“娘娘,其实……”前来接笑笑的太监看到事情发展成这个模样,忙上前向妍华磕头,想要解释一下。
可妍华此时哪里顾得上听他解释,忙指着笑笑的背影道:“还不快去跟上,莫要让她有何闪失!”
“额娘~”嘉惠将方才的一切都瞧在了眼里,眼看妍华的脸色气得通红,她忙上前搀扶着她坐下,“笑笑还小,额娘对她何必如此严苛?”
“她都十岁了,哪里还小!你看看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模样了,如此刁蛮任性,以后若是嫁人……”妍华蓦地黯然下来,以后倘若笑笑也嫁远了,以她这样的性格定是不讨喜,到时候她吃了苦头谁人给她撑腰?天高皇帝远的,叫人怎么放心得下。
“笑笑这脾性,定不会让自己个吃亏的,额娘何必担心得那么早呢。”嘉惠捋着妍华的脊背,给她顺气,“额娘方才也未听听那个公公的话,许是当真他说错了什么话呢?”
妍华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她不说假话,她说那公公说错了话,自是真的。可即便是那公公说错了话,也不该她动手去教训。你瞧瞧她,方才还动手扇人耳光,这像是一个公主的行为吗?我知道,我对她疏于管教,可……哎,是我愧对于她,也难怪她只跟你皇额娘亲,也不怨她,怨我。”
之前为了向皇后示好,所以把笑笑给了她抚养,如今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训斥笑笑呢?如此下去,只怕那孩子会跟她越来越疏远吧。思及此,她不禁悲从中来,鼻子蓦地一酸,落下一大滴泪来。
“额娘这是做什么?你这副模样,叫孩儿如何放得下心?”嘉惠昨夜看到十三精神矍铄,心里宽慰不少,本打算与妍华好好说点儿母女之间的体己话,可一大早便见她如此难受,一想到自己很快便要远嫁了,心里也没来由地紧了紧。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
妍华一看嘉惠的神色,便恼恨自己在她面前说起悲伤的话,忙擦干眼泪,撑起笑脸拉住了她的手:“好了,怪额娘说错了话,你别瞎担心了。我瞧你近来总是发愣,心里是不是有人儿了?快与额娘说说,是不是在想你未来的夫婿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妍华深知小女儿家的心思,将话题引到此事上后,立马便看到嘉惠红了小脸不再去想笑笑的事情了。她娇嗔地背过身子,慌乱地四处转着眸子:“额娘~莫要乱猜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多尔济塞布腾,只觉着他有些轻佻。她理想中的夫婿,要像十三一样爽朗,还要像胤禛一样睿智,可是她与多尔济塞布腾相处了一段时日,只觉着他与这两点都挨不上边儿。前途究竟如何,她也说不上来,其实她心里也忧得很,可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只想开开心心地出嫁,好让挂记她的亲人都放下心去。
“额娘,喜欢一个人儿是什么样的感觉?”她辗转了心思,再回过头来时,带着娇羞将妍华扶进了内殿,悄声在她耳边问了起来。
☆、第五百六十七章 皇后
五日后,皇后传话进宫,让熹妃去圆明园见她。
妍华知道定是为了笑笑的事情,因着她心里也一直惦记着此事,所以话一传进景仁宫,她便急急地跟胤禛请旨要去圆明园。
郭答应正要去给她请安,看到她的轿舆往养心殿去了,便折身回了钟粹宫。妍华曾与裕嫔说过,这后宫里头缺妃嫔,她这两年会向皇上和皇后进言册封一些人。裕嫔跟武贵人说过这话后,武贵人被安答应她们捧言几句便忘乎所以地将这话说出去了,所以那些个答应以及连答应都不是的官女子,一个个都满心期待。
稍微有点儿心思的,都仗着与熹妃的那一丁点儿七拐八拐的交情去景仁宫请安、侍疾。郭答应也是侍过寝的人儿,况且之前又常在景仁宫打理石榴树,来景仁宫比别个人都要勤快一些。其次便是安答应。
妍华本以为胤禛不会为难她,没成想胤禛听她说要出宫去圆明园,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压根不同意放她出去。
妍华也不愿同他争执,见他脸色不好,只得郁郁不乐的回了景仁宫,又写了封书信让那太监带回去交给皇后。
那倒夜香的齐狗剩,自打被金三好生留宿过一夜后,对景仁宫便生出许多好感来。他之前也听人说过熹妃的事情,没见着熹妃之前,他一直以为熹妃是那种美若天仙的活颜祸水。待有幸远远瞧见过熹妃的身影时,他只觉着与别个娘娘长得好似一样,也没有很突出,不过是气势足了许多。
待出入景仁宫久了,他才发觉熹妃与传言中差别颇大,起码景仁宫上下没有人说熹妃一句不是,个个都是主子长主子短,没人想离开景仁宫去别处伺候。若不是熹妃待他们好,他们哪里会这么维护熹妃?对宫女太监都如此,可见熹妃是个大好人。
如此一有好感,齐狗剩便对张李子让他监视熹妃动向的这个差事有了不解。以前他不过是想换个地方做事,加上张李子掌管着他的生杀大权,他不得不听命,可如今景仁宫里的太监待他这么好,他便觉着他不该知恩不图报。就昨天,金三瞧他干活累,还给他倒了一碗茶水喝,这也罢了,熹妃赏给他们吃的瓜果,他还匀了点儿出来塞给齐狗剩了。
狗剩进宫之前,他娘就跟他说过,多听着点儿带他进宫来的师傅的话,多做事少说话。可是他进宫才一年,师傅就老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对他好的人儿,他如何能不感情用事?
所以,眼见这一日金三又塞了两块桂花糖给他后,他忍不住拉着金三偷偷问了一声:“熹妃娘娘与张公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金三疑惑地摇了头:“不曾。娘娘待人好,无故不会与人产生过节的。不过就是张公公之前做错了事,挨了几声骂吧?倒也不是主子骂的,是苏公公骂的。”
齐狗剩这下奇了怪了,忍不住嘀咕道:“那为何张公公要我盯着熹妃娘娘的举动呢?我一个在净房当差的人儿,如何盯着熹妃娘娘啊。”
就是因为得了这个差事,他每日在景仁宫倒夜香的工夫总要比在别个宫里头长,闹得别的小太监都笑话他,打趣问是不是景仁宫里头的夜香比较多比较香。他每回都恼得面红耳赤,却又不敢与他们争辩。
金三听到他的嘀咕后,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你说什么?张公公他……”
“嘶~”齐狗剩倒抽了一口凉气,忙抬手去捂金三的嘴巴。待看到金三因为他手上的臭气而皱起眉头时,忙讪讪地收了收,挠了挠头:“嘿嘿……这个……我还没来得及净手,你……方才我说的事情,你莫要跟别人讲好不好?我也不想害娘娘的,只是你也知道,我不得不听张公公的话……”
金三前脚刚跟他保证,谁也不会告诉,等齐狗剩一走,他后脚就跑去小余儿跟前将事情说了个详尽。
小余儿点了点头:“做得好,我这就去找魏大人。你继续假意与他接近,好生提防着莫让他做坏事儿。”
金三忍不住皱了下鼻子:“狗剩其实人挺好,就是身上臭了点儿。”
“你给我仔细着了,莫要随便与人交心,这是紫禁城,不是茶楼戏院!”小余儿瞧了他一个爆栗子,转身便匆匆往外去了……
八月二十二那日,皇后回了宫,带着笑笑一起回来的。只是皇后宣妍华去永寿宫的时候,笑笑立马躲了起来,说是不愿再见熹妃。皇后叹了两声,却也只好由着她去。
“木槿,我先去佛堂里诵会儿子经,熹妃来了传一声便是。”皇后对着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宫女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便缓缓往佛堂去了。那宫女脸色微僵,只小心地应了一声,便扶着皇后往佛堂去了。
皇后这两年,尤其是今年,见着谁都爱叫木槿。她们都以为皇后思念成疾,可是太医给皇后看过诊后,却说皇后娘娘也没什么病灾,就是整日里吃得太少,身子发虚。
往景仁宫去传话的太监还未到景仁宫,就看到熹妃与嘉惠往永寿宫的方向而去,忙跪下将话传了,跟在了熹妃后头。
皇后让妍华进了佛堂,陪着她诵了一会儿经,才由她扶着往外去。
“皇后身子骨越发消瘦了,当多吃些才是。”妍华扶着她的时候,只觉着轻得很,不免一阵唏嘘。
“吃那么多做什么?年过五旬的人儿了,还能有几年活头?我最舍不下的就是笑笑,偏生你这个亲额娘对她那般不上心,我只好回来一趟了。”
这番指责说得妍华一顿,心知皇后是在说她给笑笑训话的那件事,心里顿时有些酸涩:“臣妾不得皇上允许,出不得宫去圆明园,实在不是不上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皇后走了一会儿便累了,妍华赶紧扶着她回了正殿,又伺候她喝了杯茶,她才缓下劲儿来。
“笑笑是你生下来的,你这个做额娘的总该相信自己的骨肉才是。不过是个奴才,让她打两下又如何?”皇后淡淡地看了妍华一眼,眼里带了一丝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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