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现在她会吃了。”季莨萋道。
如儿愣了一下,正好这时,听到房间里丁姨娘的呼唤声,“如儿。”如儿连忙蹬蹬蹬跑进去,一进去就听丁姨娘说要吃饭,如儿激动得差点眼泪都出来,连忙出去准备,出了房门她看到季莨萋还没走远,她连忙跑过去,千恩万谢了一番,整个人都想松了口气那般轻松。
季莨萋看她一心护主,笑着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道,“去吩咐人弄饭菜吧,我也该走了。”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五小姐慢行啊。”
走出了院子,小巧才后知后觉的问,“小姐,您今日一行有什么用处?总不是就为了让丁姨娘吃饭吧。”
站在小巧身后的高畅闻言也抬起头,好奇睁着眼睛望过去。
季莨萋一笑,嘴角淡淡的勾起道,“秦氏这次的行动,一来当然是为了除掉原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二来嘛,则是想用丁姨娘的猫,让原姨娘和丁姨娘彻底反目,原姨娘失去了孩子就算恨秦氏,却也拿她没办法,就只会把怒气发到丁姨娘身上,而丁姨娘因为莫名其妙被禁足,气秦氏时,又肯定也抛不原姨娘,再说丁姨娘与原姨娘以前就有嫌隙,我今日若是不来一趟,我敢保证过几日秦氏就会来,到时候秦氏三言两语一番,丁姨娘就要彻底和原姨娘卯上了,原姨娘现在肚子里的肉可是重要得很,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丁姨娘盯上她,秦氏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巧妙,却忘了我这只黄雀还在后面。”
小巧听得一愣一愣的,高畅也是吃惊得嘴都成“0”形了,季莨萋看着不觉一笑,伸手敲了敲两人的脑袋,嗔道,“发什么楞呢,走了。”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又问,“那小姐,我们现在又要怎么做?”
“做什么?”季莨萋唇角含一丝似笑非笑之意,悠悠道,“什么都不需要我们去做。”
秦氏此番作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然而却只会招来更多的怨恨,还用她再做什么,那些人恨不得个个都去踹秦氏上一脚才好,她只要冷眼旁观就是了。
寿安堂内,看见季莨萋来了,花妈妈忙迎了上去:“五小姐,您可来了,老太太一直等着您呢。”
季莨萋微微一笑,道:“我这就去见祖母,劳烦妈妈跟着担心了。”
进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在念佛经,听见季莨萋说刚从丁姨娘那儿回来,她捻着手中的禅香珠串,默默寻思片刻,黯然道:“她这次也是无妄之灾,我就说好好地家里养什么猫儿狗儿,这不是招灾了吗?不过最近府里怎么出这么多事儿?含玥那肚子是幸亏没事,否则,哼。”
季莨萋苦笑一下,目光中露出叹息道:“祖母说的是,近日咱们家中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扰得祖母也不得安宁。”
老夫人叹了口气,又道:“可我就偏偏不懂,为何这个时候,那女人又怀孕了?”
季莨萋把目光停驻在佛堂上那尊观音慈悲的面上,柔声道:“许是佛主保佑吧,这段时间父亲去她那儿少,可却能让她怀上,也是不容易的。”
“对了,你说她那孩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季莨萋状似吃惊的捂住嘴,讶然道,“怎么能是假的呢,怀孕这么大的事,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祖母多虑了。”
老夫人冷笑一声,“干脆过两日找个大夫进府来看看,那个林大夫我一直不太信任,还是换个人来看看的好。”老夫人的声音不大,然而语意中却带着一种森森之意,字字钉入人耳。
季莨萋微微点头:“就权当是多看个大夫,上个保险也好,总是有好处的。”
老夫人接着又问道:“……这些日子事多,是不是累着你了?”
听到这里,季莨萋脸上才出现了一丝真心的温暖,老夫人对她的疼惜,从来都不是假的,“多谢祖母关心。”她淡淡的笑道,“只要我多加小心,那些人伤害不了我的。”
“是啊,多加小心。”老夫人的口气又怅然起来,“你这孩子也真是可怜,呆在自己家里却要比在外面还要小心翼翼,我只盼望着你将来能嫁个好人家,别再受这些糟心的罪了。”
季莨萋淡淡一笑,面上不置可否,“祖母说什么嫁人呢,孙女一辈子不嫁,一辈子呆在您身边。”
老夫人闹言脸上的笑容加深了,拍拍她的手道,“你这丫头,竟说胡话。”她口中虽是嗔怪,可心里确实暖暖的,豪门大院,一线亲情是何以难能可贵。顿了一下,老夫人又道,“我的孙女国色天香,将来要嫁的自然不是凡夫俗子,这些俗事,若是莨萋将来得到佳婿,可会忘了祖母?”
季莨萋只目光灼灼望着她,”祖母一心护着莨萋,一片惜惜之情,莨萋永生不忘。”
老夫人悠悠抬眸,望着季莨萋的目光有几分迷蒙:“你长得真的很像蕊儿,性子跟她也是一样一样的。祖母虽然年纪大了,却还不糊涂,我一直有一件事情不明,想要问问你。”
“祖母请说。”
“秦氏对你步步迫害,你却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这是为何?”
有片刻的沉默,往事的激荡如汹涌的潮水似要将人吞没,记忆的碎片如利刃般一下一下的刺激隔开她的心脏,让她鲜血淋淋,不堪入目,秦氏,季靥画,司苍宇,她前世的毁灭与他们三个都脱不了干系,不生气,不恨?怎么可能?只是她早已练就了将这种恨意压制到极限的本事,在痛苦的噩梦中一次一次觉醒后努力造就的短暂成功。可心中纵然波涛汹涌,可她嘴里依然道,“不论母亲做了什么,她都是长辈,莨萋不明白祖母的意思。”
老夫人蓦然一笑:“不明白也无妨。莨萋,祖母再问你,若你有一天站到高处,你会如何对待那些害你的人?”
季莨萋淡淡一笑,容颜格外光彩照人:“莨萋上有祖母需要孝敬,下有表哥需要护持,哪里还有心力去顾及旁人,祖母多虑了。”
老夫人闻言若有所思,口中却道,“前几日因为你被劫车一事,我让花妈妈去天临寺祈福,花妈妈正好遇到了普俎大师,普俎大师其人乃是天涯禅师的入室大弟子,身份显贵,可他遇到花妈妈却对她说,希望你寻一日时间,上山一次,天涯禅师想见见你。”
季莨萋骤然一愣,整个人都僵了。
老夫人看她一眼,继续道,“花妈妈问天涯禅师怎知道你是谁,普俎大师说,你上次上山抽过一签,那签文显示你命格奇贵,将来必有厚福,祖母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要提醒你,就算将来有能力报仇了,也不要与小人纠缠,你既然是有福之人,就不要为了一己仇欲,辱了自己的福禄,这世间天道轮回,你前世受了委屈,老天会让你今世讨回公道,同理,你今世做了大奸大恶之事,来世也是要承报的,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没有人会是特殊。”
二房柳姨娘要生了
季莨萋眨眨眼,嘴角依旧带着乖巧的笑容,她点头道,“多谢祖母教导,莨萋定不负祖母一片美意。”前世委屈,今世偿还吗?那她今世就是来接受偿还的,至于来世,她不在乎,就算挫骨扬灰,灰飞烟灭又是何惧,她上世被人利用,今世,她就要活得自在,活得敞然,活得快乐。虽然被仇恨包围也不见得多快乐,可不复仇才是让她更痛苦。
老夫人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只叹息一声又道,“至于天涯禅师那儿,你抽空还是去一趟吧,那位大圣人,旁人可是几年都见不到一面的。”
“是,孙女会安排。”
就在这时候,外头有访客来了,老夫人一问,竟是杜夫人和杜心月。
老夫人愕然地看了季莨萋一眼,杜家的人怎么回来季府?季莨萋迎上她的视线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老夫人看她仿佛很自然,就道,“请她们去厅堂说话吧。”然后对季莨萋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你就代我去就是了,我也有些累了。”
“是,孙女知道。”
等到季莨萋到了厅堂,还没进去,远远的就有一道快速的娇丽身影飞奔而来,待季莨萋定睛看清,才发现是杜心月。
“莨萋,你没事吧。”杜心月一把抓住季莨萋的手,担心的将她掰过来,转过去的检验。
季莨萋哭笑不得的躲开她的手,苦笑道,“我哪有什么事,你这么怎么了?”
杜心月见她真的好想平安无事,才皱着眉道,“我听说你那日回去后马车在路上出了事,我这几天都求着母亲让我过来看你,可母亲不肯,说什么怕忌讳,今日找到机会才来,你正没事吧?”
季莨萋向杜夫人望去,杜夫人也关切的向她点点头,她微微一笑,反握住杜心月的手,无碍的道,“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吗?能有什么事。”
“你这丫头,还油嘴滑舌的,你不知道我几天有多担心你。”杜心月皱皱鼻子,还不解气的伸手点了点季莨萋的鼻尖。
季莨萋笑着皱了皱鼻子,连忙求饶,“好了,我错了,但是我真的没事,你总不能让我说我出了大事,命悬一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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