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寒的声音便已经从不远处传来,“白露,这里。”
白露和翠山跑过去,见寒指地上,便随手点了个火折子,蹲下一看,便看到地上很多马蹄踩过的痕迹。幸亏寒夜视的功夫强,白露松了一口气道:“我们沿着马蹄印追!”
“好!”翠山牵着两匹马已经跟上,两人一鬼沿着地面的痕迹一直往前追。
不一会儿,他们便发现了一个院子,远看院中的屋子里似有灯火。细听,倒有很多马匹呼气,踏蹄的声音。
“师父,就是这儿……”翠山小声道。
白露看了看紧关着的门,刚要抬手去敲,突然换了主意,看了眼寒。寒领悟地点点头,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墙面。
翠山正疑惑,便听见门后传来门栓的轻微响声,白露轻轻推了推门,门便打开了一条缝。
“这……”翠山不可思议地看看白露,用气声道:“好娴熟……”
“……以前进很多荒废的庭院祠堂用的办法。”白露说着,已经打开了门,她和翠山挤了进去。
这院中果然拴着很多匹马,他们一进去就看到马厩下黑乎乎一大片,还闻到浓重的马粪味。
翠山激动地小跑过去,夜黑,有些看不清,他便也燃了一个小折子。白露还未来得及阻止,火焰突然窜起,他面前的马大惊,突然嘶叫起来。
白露和翠山吓了一跳,连忙躲在马厩边上的角落里。院中的屋门响了一声,只见一个人探出头来看了一会儿,见没动静,便又缩回身去。
此时院内一片寂静,只听那屋内有人在说话,“吓我一跳。今天诳了两个外地人,还以为他们找上门了呢。”
里面还有哄杂声,“哪里会找上门,那两个人一看就是急着要马,估计要离开了。”
另一人道:“就是找上门,我们就说天黑看错了,换两匹也无甚,反正一百五十两够买三四匹了。”
翠山一听,说话的人不复奇怪的异域口音,不禁暗暗愤慨,竟是本地人装外域人骗他们的。
白露也有些无奈又气恼,那可是一百五十两,一半的盘缠呢。
翠山小声对她道:“师父,我们自己选两匹马牵走吧!”
白露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这似乎不大合规矩,又听着那屋内的喝酒聊天声,终于点点头道:“嗯!”
两人在马厩里摸了一会儿,在粮草栏最大的一片找了两匹马:“这吃得多的,应该就是好马了吧。”
白露照着月光,看看马的眼睛,湿润而有精神,点点头道:“我觉得还不错。”
说着,翠山就已经将两匹马解了出来。马儿有些不安分地跺地,两人不敢乱动,只能慢慢地牵。
寒见状,抬手在两匹马面前轻轻一晃,它们突然如失了神一般不再反抗。翠山惊呼神奇,白露也诧异道:“新本事?”
“老本事。控制动物的魂魄并不难。”
这回,白露和翠山放心地牵了马走出了院子,他们将买来的两匹马在院门处的扶手上一栓,便要驾马离开。
寒又一挥手,两匹马恢复了神态。白露刚上马,就听院子中有声音,似是有人出来上茅房。她和翠山拉了马缰便要离开,只听身后院子中还有“有人偷马!”的喊叫声。
白露和翠山身下的马确实不错,两人骑了一段路便感觉到不一般,也确实拉了身后骑马来追的人很远。
“追马贼!”
“有贼人偷马!”
身后的喊声不断,两人又夹紧了马肚,加快了速度,夜晚的街道上扬起铿锵的声响。
“前面左转。”白露冲翠山喊道,翠山兴奋地应了一声,手中缰绳一收,就要转弯,白露跟在他身后。
谁料,马蹄刚要左转,翠山身下马儿突然叫了一声,猛地止住了步伐,差点将翠山闪下。白露在他身后也是骤停,整个人差点从马背上被甩下。
翠山从抱着马头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影窜起,一只有力的手迅速地抓着他就往马下扔,伴随着一道清亮的男子声:“马贼好猖獗!”
翠山感到身子失衡,几乎要跌下马,而领上有一只手将他又拉回。正是白露!她已跳到了他的马上。
翠山惊魂未定,扭过头去看,只见那个突然窜出的身影已经跳到马后,转向白露。
白露抬手去接,心中却想息战。刚才出手只是为了救翠山,对方误会他们为马贼,他们可以解释。
可眼前人的招数似不留情面,白露并不擅这些招数,她在马的尾处已是摇摇欲坠。可她脑海中总觉得刚才的声音好像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
对方逼紧之际,寒已闪到那人身后。寒一般无法攻击到人,却可以使人有瞬间的迷失,或乱了人体内的真气。
然而那人似乎已经发现了想偷袭的寒,声音中带着豪气和冷笑道:“何处鬼魅!”
他另一只手燃起一张符咒之时,趁着亮光,白露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也看清了他的招式。
黑夜中,听见她激动的声音:“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重归旧梦(一)
那被唤作大师兄的人抬头一惊,手中的符咒也停在了空中,看着眼前的这个身着素衣,眉眼清秀的姑娘。寒在他身后听到白露的话也骤然停住,目光微带诧异打量着眼前的人。
四周一片安静,直到男子目露惊讶之色,却掩不住一脸喜悦道:“师妹……白露?!”
白露紧张的心弦猛地一松,心中也是激动不已,眼中都带了喜悦道:“师兄,没想到这儿遇见你!”
翠山从马背上爬起来,也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玉带黑发,颇有侠气的……师伯。
“这是我同门大师兄,谷雨。”白露向寒和翠山介绍,手还激动地拉着谷雨被风灌起的衣袖。
谷雨冲他们低头一笑,突然耳朵微微一动,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追来的一行人,对白露等人道:“我们先躲起来吧。”
附近恰好有个破庙,他们一群人便躲进了破庙,翠山抚着两匹新牵来的马儿的毛儿,试图让它们静下来。谷雨看翠山有些困难,便走过去道:“我来吧。”
翠山“哦”了一声,退到一边,看谷雨轻抚轻拍了几下,马儿便顺从地安静了下来。
“哇,这是什么法术啊。”翠山一脸敬慕道。
“不是法术,只是一些经验罢了。”
翠山点点头,便和白露一起坐在破庙前的杂草上,谷雨抱着手臂靠在庙前门边的柱子上。待不远处的马蹄声和人声渐渐消失,谷雨转过身,拍拍马儿,随即对白露和翠山道:“他们走了。”
白露起身,拍拍身上沾的草,谷雨的目光已经移到同在庙前站着的寒身上,他眼眶微缩,问道:“阁下从何而来?”
寒抬头看了他一眼,面色沉如水,似是没准备回答,白露连忙介绍道:“他是寒,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哦?”谷雨随即转向白露,眼中又出现了兄长的慈意道:“多年没见,露儿你已经这么大了,要不是你喊我师兄,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我心中的你还是个小女孩呢。”
白露心中也感慨道:“是啊,太久没见师兄了。”当年,她和大师兄、二师兄三人常常一起去堪舆除鬼,遇到无数次险境,都是三人合力克服。后来,大师兄出去云游,二师兄主要执掌门内事务,她就在京城各大宅子里窜。
再后来。二师兄就这样突然离开了人世。真到有人永远离去的时候,方知道有些时光是再也回不来的。
思及这些,白露心中不禁有些伤感,谷雨看她的神情,便猜道:“可是想起惊蛰了?”
白露点点头,看着谷雨道:“师兄你该听说了。”
“嗯,三日前听说了,便匆匆往回赶。这不,正好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谷雨的神色也有些沉重,翠山看着情形,怕又调起了白露的伤心,咳了一声道:“好冷啊,我们回客栈吧。”
***
在客栈里,茶雾袅袅,白露把这几年观内的情况都和谷雨说了说。谷雨一边听一边在点头,直到白露说到去酆都那段,他微微蹙眉道:“露儿你去酆都做什么?”
白露有些难解释,只道:“为了个人的一些事,不过在酆都,我遇见了我们的师叔宁君。”
“宁君?”谷雨想了想,突然哦了一声道,“就是那个为了一个魔头背叛师门的师父的师妹?”
尽管不是很认可这个说法,白露仍然点点头,“嗯,就是她,不过当年的事情没有我们小时听说的那么简单。她人很好,也很照顾我。”
“拿她法术修为如何,比起师父来如何?”
谷雨小时候便有些痴迷法术,白露见他对此有兴趣,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现在修炼的可能与我们并非一路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修为与师父比到底如何。但她身边还有一个高手,是她现在的夫君。”
“双修?”
“不算……”白露道,“就是我们听说的那个魔王,晏泽的转世。”
谷雨小有惊讶,却也没太大反应,点点头沉思道:“回去之后便要整顿门派了,她的身份经历特殊,还是不要主动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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