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侯渊似是疲惫了些许,挥了手道:“去,告诉宫里派来的那些人,让他们回去汇报他们的主子,就说他已经达成所愿。”
“这……”
黑衣人迟疑了下,目光朝着崖边看了眼……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而应了下:“是,主子。”
“还有……”
在着黑衣人退下之际,夏侯渊出声止了下……想到适才发生一切,紧接着道:“天明之际,想法下到崖底,寻下可有尸首……”
顿了下,缓缓闭上双眼:“若是期间,遇上别的来寻之人,你们便撤退回来。”
七王爷意外来到朝阳城,亮出身体插手了灾情一事,怕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会传开了来。
偏偏,还在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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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君龙泽最为疼爱的皇子,得知这一消息,定是很快便会派人下来……届时,他的人自然不能与之撞上,但愿能在此他们之前,寻到君墨白尸首。
不过,只怕现在的君墨白,已经成为一具尸首……他不过图个安心,才让手下之人天亮之际,下去查看一番。
君墨白身中奇毒,身负那么些剑伤,此刻掉入无尽崖底。
他就不信,他还有性命在身!
只是,想到同君墨白一起掉落下去之人,心脏之处产生了一丝烦闷……上官连城,你怪不得我,这是你自身的选择!
一而再,再而三,我给过你选择的!
***
清晨,一夜细雨未有停歇,反而加大了雨势。
“还没找到吗?”
林光绪站在前厅,来回心有不安走动。
待见到,一行下人折返回来之时,不觉怀了希冀问上。
然,得来还是未有一丝一毫消息,不觉令人感到失望……从着昨日清晨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谁也未曾见到连城与七王爷。
两人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无。
之于连城性子,林光绪颇有一些了解,不会无缘无故不归……即便有事不回,定会派人前来一传,不是像现在这样,杳无音信。
也是因此,满满担忧遍布心下。
“老爷……老爷……夏侯公子……他……”
正待无望之时,一道焦急之音蓦然从外面传来。
但见,一名下人神色匆匆朝着这边过了来,因看到了什么一般,脸上渲染了一丝苍白。
见此,林光绪心下“咯噔——”一下,泛起一丝不祥之感:“夏侯公子怎么了?快些说……”
话还未落,便见有着两个下人,搀扶着满是虚弱的夏侯渊,从着门外走了进来。
夏侯渊同着连城一起到来,虽然不明他是什么身份,但是想来不会是平凡之人……然,此刻他这幅模样,联想到至今未有消息的连城与七王爷,林光绪只觉满是心惊。
“夏侯公子,您这是……”
“林老爷,快些派人上山!七王爷遇刺了……”
林光绪还未问完,夏侯渊已然先行道上一语。
紧接着,喘了口气才道:“昨天,我同上官公子,还有七王爷,一同前往山野赏景!未想,半路有着刺客冲了出来,目标想来便是七王爷……”
言到这里,似是费了许多力气一样。
林光绪这才发觉,夏侯渊手臂上刺了一道长长口子,看来所言并不假。
但是,七王爷来到朝阳城不过两三日,会同谁人结了怨?
这般想着,耳边听着夏侯渊将着事情经过,一一叙述下来……才知,与着七王爷还有连城,一一走散,身负伤势再度醒来之时,已然不明状况。
万分不安之下,匆匆下了山,前来寻求帮助。
叙述完这些之后,夏侯渊已然似是没有力气,整个人昏昏欲坠。
见此,林光绪不疑有他,神色匆匆下令道:“快!去请大夫,为夏侯公子诊治……”
话落,思及这件事前后,浑身陷入冰窖一般。
半晌,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四下吩咐道:“来人,为丞相府送上消息,就说上官公子与七王爷,在着朝阳城被不明人士所害,至今下落不明……”
远远地,被扶着走向厢房的夏侯渊。
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明光芒。
他只是如实道出了“事实”而已,谁又能将着这场过错,推到他的身上……别说,君墨白与上官连城,现在已经死去,即便尚存人世!
他们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所为。
更何况,一同刺杀的还有宫里之人。
相比之下,宫里那些人比之他来,更有怀疑分量……毕竟,君墨白是嫡出皇子,有他的存在,影响了立太子之位!
等到,消息送到京城,
再派人来到朝阳城。
这之间,所耽误时间,已经足矣他的人,寻到君墨白尸首!
***
冷,无边的寒冷,朝着身体袭来。
浑身湿透,仿若浸泡在水中,仅有意识存在,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丫头……醒醒……”
隐隐的,谁在耳边呼唤着。
跨过千年,清冷容颜浮现在眼前,一点一点影响着她的身心,让之泛起深深地触动……她想朝他伸出手,这才发觉距离如此之远,远到只是一个影子,触碰即散。
“师父……”
随着口中喃喃一声,缓缓睁开双眼来。
这才发觉,整个人漂浮在岸边,身上俨然没有一丝温度,天空还有细雨从着上方飘散下来。
身体,似是散了架似得,微微一动便是无尽的疼痛。
费力抚上额头,缓解一丝模糊之感。
猛然间,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不觉支撑着残破不堪的身体,从着地上缓缓坐起了身来。
“君墨白……”
一边呼唤着这个名字的同时,一边举目望向四周。
周边,到处遍布着杂草与树木,上方则是嶙峋无际的山崖,下方是一个湖潭……想来,从着上面跌落之时,掉下了这湖潭里,才勉强保住了一命。
她保住了一命,那么君墨白?
想到这里,不觉费力从着原地站起,举目四望,并未有见到任何身影……终是,失了所有理智的,循着岸边一周,只为寻到那一袭白衣胜雪。
隐隐之间,似是记起,从着崖上跌落下来之时,与着君墨白同为一个方向……那么,若是她现在跌落了岸边,君墨白想来便是离她不远。
思及至此,目光跃过湖潭,朝着里面望了去,这才发觉在着湖潭里面边上,果真有着一袭白色身影……心下一急,趟着湖水朝着那里缓缓过了去,入骨的寒冷充斥满了身心。
“君墨白……”
到达他的身边,见他紧闭着双目,面色苍白不堪,连城轻唤一声。
颤抖着手指,覆上他的鼻间,这才发觉呼吸已经不在。
浑身一僵,紧接着趴在他的胸前,却是一丝心跳也无,似是当真没了生命气息一样……却也因此,让着连城抛却了所有理智,整个心下慌乱不已。
“醒醒……君墨白……你别吓我……”
环顾四周,只剩下了他与她的存在。
从未像这一刻,如此渴望过,渴望君墨白醒来。
伸手按压在他的心口之上,半晌在无有什么效果之后……望着他俨然无色的嘴唇,连城最终俯下身子,缓缓对上他的唇。
一下一下吹气,只为最后一点生存希望。
可是,君墨白还是未有苏醒的征兆,甚至于整个身体冰冷无加。
“君墨白……我求你……醒醒……”
连城紧抱着君墨白身体,仿若绝境之下抱着唯一的希冀,不停的在他耳边呼唤着。
远远地,有着呼唤传了过来,一遍一遍入了耳边。
记忆当中,似是那个笑若桃李的女子,再一次站在了面前……她一袭粉色桃衫衣裙,脸上笑容明媚,跟在他的身后,糯甜的声音缠绕不散。
“墨哥哥……”
她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不在意他任何的冰冷态度,整日温暖笑颜的模样。
他不予理会,在这宫里上下,无有谁见了他,不是一副恐慌之色……她之所以前来靠近,虽不明出于什么原因,但想来并非什么好意。
之于她,他有所耳闻。
若桃,其父战死疆场,父皇念及年幼,便封了她为无忧郡主,还在宫里盖了一所若桃居……也曾听闻,她是大皇兄——君长卿,一直喜欢着的女子。
他回眸,望着她像个尾巴一样,整日黏在他的身后。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不知
怎么,想到了这八个字,不觉分外贴切。
“若桃……”
他朝着她呼唤一声,似是确定这个名字一般。
闻言,她脸上笑颜加深了些许,一蹦一跳朝着他奔来……阳光之下,温暖照拂了他整个心间:“我的名字是若桃,因为我喜欢桃花……”
因为,她喜欢桃花,所以他一向无有生机的庭院,从此便种下了桃树。
她是特别的,她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对着自己心爱之人,毕恭毕敬……她敢在着大皇兄面前,呼唤着大皇兄的名讳,调皮而又大胆。
长卿……长卿……长卿……
她呼唤的如此好听,一如她呼唤他为墨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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