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褒姒用手肘抵住了姬宫湦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可是她哪里有他的力气,“为何会从酉阳宫中忽然折回来?”
“寡人留宿酉阳宫,你生气了?”姬宫湦抱着褒姒问道,褒姒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姬宫湦一早就想到褒姒会否认了,不再追究这个话题下去,“为何不见郑伯友?因为寡人介意?”
“不是,”褒姒轻声答道,其实她心中有多话想要对姬宫湦说,可是眼下这个时候,她一句都说不出来,“臣妾只是……只是觉得司马掘突的婚事一直是秀秀在准备,她去见郑伯再合适不过了。”
“便是如此,哪里影响你去见一见他?”姬宫湦直起了身子,看着褒姒的眸子问道,眼神深邃,手捧住她的面颊,手指轻抚她稚嫩的肌肤,“你就不想知道廿七到底是怎么死的?”
褒姒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她看着姬宫湦的眸子一片清冷,与他的炙热如同冰火两重天。
“不重要了?”姬宫湦问道,他没想到褒姒会这么回答。
“嗯,”褒姒点了点头,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姬宫湦追逐着自己的眼神,“廿七究竟是怎么死的,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没有什么影响,所以郑伯说什么对我而言也都没有意义了,既然如此,何必还要见他一见,令他再对我徒生什么误会呢?”
姬宫湦点了点头,刚刚燃起的心被褒姒这一桶冷水浇的十分彻底,“意思是,寡人对你而言不再重要了,所以寡人究竟做了什么,你也不在乎了是吗?”
第349章 时间的印记0
褒姒缄默不言,姬宫湦得不到任何回答,转身就准备离开这里,他之前所猜测的,以为楚夫人拿楚国来威胁褒姒,逼得褒姒不得不疏远他。这看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她这番绝情的话叫他对她彻底的死了心。
看着姬宫湦越走越远,褒姒的眼泪无法抑制的流了下来,在他彻底的跨出宫门的那一瞬,她几乎是不受控的冲了上去,从他的背后一把将他抱住了。
姬宫湦只觉得这一瞬,自己的身体都是僵硬的,他没想到褒姒就这样冲过来抱住自己,她抱得很紧,一双纤细手臂几乎勒的他快要喘不上气儿来了,“不重要的意思是,无论郑伯说些什么,臣妾都相信害死廿七绝非大王本意。”她的脸贴着他的背,这一瞬间迸发的情绪叫她根本无暇再去顾及利益与得失了。
这句话说出来,姬宫湦浑身上下一个激灵,已经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汹涌,转过身去紧紧的抱住褒姒,吻着她的脖颈、吻着她的下颌、吻着她的唇、吻着她的舌,将她一把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手轻抚着她的肌肤,从手到纤腰,一寸寸上移,解开了她的衣带,细腻的丝质长裙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落,胴体暴露在姬宫湦的身下。
姬宫湦要去解自己的衣袍,褒姒却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不要。”
“为什么?”姬宫湦轻抚着褒姒的青丝问道,体内的欲望喷薄欲出,叫他蓦的停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姬宫湦盯着褒姒,她的面颊通红,别过脸去,很小声的说道,“大王应该累了吧?”
姬宫湦忽然将头埋在了褒姒的身上,身体一直在颤抖,褒姒不解眼前的情况,却又不敢多话,不知道何时姬宫湦才忽然抬起头,他是在笑,憋得满面通红的,表情十分得意,他问褒姒,“你吃醋了?”
“臣妾没有,”褒姒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回话道。姬宫湦平躺了下去,喘了几口粗气,褒姒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仰面看着房梁,心中不免感到深深的失落。
姬宫湦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丢在了地上,拉过褒姒手中的被子将二人的身体藏在了下面,压在褒姒的胴体上用三分调侃的语气说道,“试试就知道寡人累还是不累了!”他憋闷了几日,一腔火气总算是能够得到发泄。二人都知道郑伯友同秀秀正在大殿之中对话,却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纵容自己不断的索取和得到,发出的低吟和喘息叫大殿之中的郑伯友与秀秀二人面色通红。
秀秀瞧了一眼寝宫,“奇怪了……”她的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好像是大王回来了。东宫虽是娘娘的宫殿,可整个后宫莫不属于大王所有,便是早晨宠幸了楚夫人,此刻想要娘娘侍寝,娘娘也只得侍寝。”
“微臣明白。”郑伯友点了点头,“我来只是想给娘娘带个信而已。”
“廿七的事情,我会告诉娘娘的。”秀秀点了点头,“郑伯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告辞!”郑伯友说罢,转身从东宫中走了出来,走到宫殿之外免不了回头看了一眼,他摇了摇头,步子越迈越大、越走越远。回到郑府之中,掘突就立刻从里屋奔了出来,瞧着自己父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知必是自己的父亲又被娘娘奚落了。
郑伯友其人,临危不惧、无欲无求,唯独褒姒一人能令他的心神动摇。掘突开口问道,“二娘的死,娘娘嗔怪父亲了?”
郑伯友摇了摇头。
“东宫如今还好吗?”掘突问道,“今日大王没有上朝,听闻是宠幸楚夫人,如今楚国濒临大周南侧,咄咄逼人,大王此举可是委曲求全?只怕是要委屈娘娘心中难过了。”
“齐宋争执不下,楚国压境,虢石父借此机会命令虢国士卒攻打焦国,直取焦国,此事楚国不知会不会善罢甘休,虢上卿便将焦国进献给大王,大王拟了一道旨意,将焦国归我郑国所有……”郑伯友说着拍了拍掘突的肩膀,“他日大王上朝必将提及此事,齐宋之争,你居功至伟,晋北之战,我郑国又居头功,大王如今论功行赏,原本此事无可厚非。只可惜……这焦国是个烫手的山芋。”
“父亲担心楚国?”掘突问道。
“虢石父老奸巨猾,自然之道这个焦国好吃难消化,楚侯盟国之地被人蚕食,他不会缄默不言,可焦国若在大王手中,那么天下也无可厚非。”郑伯友说道。
“爹担心的是……娘娘?”掘突看着郑伯友皱眉思索的模样,心中已经揣测到了一二,如今坊间传闻,这焦国的封赏全赖褒姒在其中斡旋,郑伯友同她之间的情愫被拉扯的不清不楚,“此事若真的同传闻一样,是娘娘一力促成的,只怕这焦国这便宜当真是不好占。”
“大王封赏,你谢恩便是!辞去朝中司马之位,返回郑国,若是日后大周需要我郑国出兵,你出征便是了,不必留在这镐京城中!”郑伯友吩咐道。
“那父亲呢?”掘突问道。
“留在朝中继任司徒,”郑伯友说道,“晋北之战是你打的、齐宋之争你协调的,如今你是齐伯的乘龙快婿,有齐国在东面支持,宋国也对你感恩,在南面施以援手,你居于中央,楚侯不敢动你分毫,便是焦国一事他心中再多不满,不敢为难你!”
“父亲做这宗主,也是一样的……”掘突大惊失色,“更何况掘突不才,领兵打仗尚可,治国之事只怕是难当此大任……”
“我不会再回去了,”郑伯友叹了口气。
“父亲若是留在镐京城中,岂不是更加落人话柄?”掘突问道,“原本大王就对你和娘娘之间的情愫诸多猜忌,父亲若是不走,守在这城中,是要守着娘娘吗?”
“我会向大王陈情,叫我前往晋北科民,将祭公调回司徒之位上。”郑伯友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这是要以退为进,牺牲自己以保全郑国、保全褒姒,郑国没有他郑伯友,大家就不能再说褒姒偏袒。如今大王罚晋殇叔、奖掘突,大家也只能说大王赏罚分明,至于他,经历了母亲的死、兄弟的薨、廿七的亡,心中其实已经放下了很多,虽然不能完全褒姒曾经在自己的心中留下的印记,可慢慢的,这印记总归是会被时间磨平的,这世上没有人是完全不能被代替的,只要看时间走过的痕迹是不是够深。
“爹放不下的可是二娘?”掘突问道。
郑伯友并没有回答掘突,只是转过身去朝着自己的书房走了去,走了几步,停下来,用沙哑而沧桑的声音对自己的儿子说道,“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去动摇了!”
“爹?”
郑伯友摇着头叹了口气,“不要因为盯着那些得不到的,就错过了你应该珍惜的。”
“孩儿明白。”掘突答道。
郑伯友点了点头,父子俩的心事就在这一瞬谈完了,掘突明白,自己父亲话中所指的这位得不到的,正是被大王封为了女御的秀秀。而秀秀此刻送走了郑伯友,心中喘了口气,却没想到大王一别酉阳宫就匆匆折回了东宫之中,看来这宠幸楚夫人的事情几分真、几分假也有待商榷了,秀秀朝着念儿的书房走了来,敲了敲门,得了应声便推门而入,“郑伯一行已经回来了。”
“是吗?”念儿猛地站起身,“那是说赢开也回来了?”
“要晚几天,听闻是郑伯的路程赶得紧,赢开不急,便落在后面了。”秀秀说道,一早就派人去打探了消息回来,念儿日日在宫中无聊,念叨着赢开和掘突,“司马应该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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