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还有事?”见隐卫还不退下,林简皱眉冷声开口。
“回皇上,属下刚刚来前,看到皇后娘娘去了惠妃娘娘的璇玑宫。”隐卫如是禀报。
“不必管。退下。”
林简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耐。
隐卫无声退下。
“赫尔若,你是一天也不肯消停!”林简握紧了拳头,重重击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溅,代表他心底怒火和厌恶。
若不是西域还不在他掌控之中,他岂能容忍尔若的存在?这个女人,无风都起浪,留下来只会坏事!
待他得到西域的那一刻,就是赫尔若卷铺盖滚蛋的时候!
——
与此同时,丞相府
安妃现在住在丞相府,天朝的规矩是允许妃子在皇上驾崩之后回到原籍。百年前,还有妃子殉葬一说,但在林真睿父辈开始,已经废除了这一制度。
宫里的女子本就困了一生,若皇上驾崩之后,还不能走出这个皇宫,那未免太过残忍。不过,也不是所有离开皇宫的妃嫔都能有所依靠,像安妃这般,家大业大的,即便回到丞相府,在府中也是地位显赫。可有些妃嫔却宁愿留在宫中老死,也不愿回到势力凉薄的家族。
回去,就意味着一无所依,倒不如在宫中数着日子,一天天熬下去。
因为满月和林冬曜回来,丞相府上上下下早就准备了很多天。
安妃和丞相更是亲自出门迎接。
林冬曜带着满月走下马车,安妃笑着看向走到跟前的一对佳人,虽然早就做好了接受林冬曜剃度的准备,但亲眼看到了,一时还是难以适应。
“你这孩子,若不是为了满月的事情如此,母妃倒真的不会原谅你。”安妃说着,却是率先握住了满月的手。
“满月,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快!拿个手炉过来。”安妃急忙命令身边的人给满月准备手炉。
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递了过来。
“王妃,请用。”
熟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满月抬头看向举着手炉的邱蓉,旋即摆摆手拒绝了。
“不用了,一会就暖了。母妃,丞相,让您二人等在这里,是满月的罪过,天气寒凉,二位快进去吧,莫折煞了满月。”
满月一边说着,一边歉意的看向年事已高的安丞相。
这安丞相可是出了名的高傲自负,如今都能站在门口迎接她,着实令满月过意不去。
“外公,母妃,快进去吧。”林冬曜上前一步扶着安解,走在满月和安妃身前。
“我外孙回来了,还带了媳妇回来,我与你母妃不得出来盯紧了吗?倘若你再走了呢?”安解语气能听出对林冬曜的不满和责备。可终究是他最疼爱的外孙,嘴上说着责备的话,大手却带着颤抖的握紧了林冬曜的手,如孩童一般,当真是害怕他真的会又走了。
安解历经新皇登基,也渐渐看开了天下争斗,如今这般年纪,想的就是能早日抱上重孙子,安享晚年,不再理会纷繁复杂的恩怨斗争。
满月和安妃跟在后面,邱蓉低垂着眉眼跟在安妃身后,手里还捧着刚才那个手炉,脸上是被拒绝的尴尬,以及见到林冬曜之后的激动。
她等了一年,他回来了!虽然是因为找到了令狐满月才提前回来的。但对于邱蓉来说,她早就在心底下定了决心,无论林冬曜人在哪里,她都会留在安妃身边继续等下去。
“满月,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母妃真的不会说太多激动的话,但母妃心里真的高兴,能见到你们一起回来,母妃之前的担忧还有写给东曜的书信,其实那都是为了让东曜及早回头,可没想到的是,他真的找到你了。”
安妃拍着满月手背,为自己曾经写信劝说林冬曜而愧疚。
这感情的事,她都经历过了,却还是不如东曜坚持执着。
“母妃,您当时也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去看待整件事情,满月明白。满月心中不会有任何芥蒂,母妃放心好了。”满月笑着宽慰安妃。
“母妃明白,你这孩子懂事。”
邱蓉跟在二人身后,听着她们闲话家常,完全是个局外人。属于令狐满月和林冬曜的感情壁垒,密不透风,外人如何也没有机会寻到缝隙。即便是很细小的裂缝都没有。
安妃和满月说着话,走进大厅。
邱蓉脑袋垂得更低,紧跟其后。
大厅内两道熟悉的身影蓦然闯入满月眸中,她愣了片刻,旋即快步走上前,几乎是扑进了令狐泉怀里。
“姑姑。”满月激动开口。
没想到姑姑和父亲都来了。她还想稍后再去令狐侯府见他们。
“满月,都是王爷安排的。如此你就不用来回奔波了。这一路上不也累坏了吗?”令狐鸿熹在一旁沉声解释。
满月这才抬眼细细的打量令狐鸿熹和令狐泉。
终究是岁月不饶人,这才一年光景,父亲和姑姑却好像苍老了好几岁。
“姑姑,父亲。这一年,让你们难过伤心了。”这会子,满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她在侯府除了惊烈之外最亲近的人,却在一年前以为她死在坤宁宫而痛苦难过了一年。
尤其是令狐鸿熹,曾愧疚到夜不能寐。
他想的是,若当时他能陪在满月身边,或是多叮嘱她几句,多小心观察一下,也许她就不会出事了。
那时,令狐鸿熹才得到满月的认可和信任,却成了最后一眼,如何令他不愧疚难过?
这边,满月与令狐泉和令狐鸿熹正沉浸在恍如隔世的重逢之中,另一边,林冬曜才扶着安解坐下,邱蓉就端着热茶上前。
“王爷,您最爱喝的龙井。邱蓉已经为您准备好了。虽说现在不是喝龙井的时候,但邱蓉也想到了弥补的法子,冲茶的水是今年夏天自天山上收集来的雪莲水,您尝尝。”
邱蓉看向林冬曜的眼神满怀期待紧张。
☆、548 未雨绸缪
满月眼角的余光斜睨了邱蓉的方向一眼,也只是一眼,旋即继续与令狐鸿熹和令狐泉说着离别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安妃皱了下眉头,见满月没做表示,安妃也暂时隐忍不语。
林冬曜却是眼皮子都没瞥邱蓉的方向一眼,起身径直走到满月身旁。
“在马车上累了一天,怎么还站着?坐下休息。”听似责备的语气,却满含宠溺呵护。
满月等长辈们都坐好了,也顺着林冬曜的话坐了下来。
邱蓉被晾在一边,还端着精心冲泡的龙井。旋即苦涩一笑,退到了角落里。
朝堂上一贯高傲不羁的安解,私底下,在自己最疼的外孙面前,不过就是个言辞稍有刻薄的倔强老人家,而林冬曜的冷静沉稳恰好中和了安解脾气中的倔强,令狐鸿熹和令狐泉更多则是关心满月的身体和眼睛。
“孩子,只要身体好好地,这眼睛现在这样,倒也没什么。”令狐鸿熹一口一个孩子,说的满月和他自己心里头都是热乎乎的。
令狐泉在一旁看了,说不出的欣慰暖心。可想到自己那个不能相认的女儿,又是说不出的心疼苦涩。
大哥还有机会对满月表达歉意,可她这辈子却未必有机会可以跟女儿相认。
“姑姑,你怎么了?”见令狐泉神情莫名哀伤起来,满月不觉轻声问着她。
令狐泉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姑姑,等过几天我回侯府,我们好好谈谈。”满月话里的含义,只有她跟令狐泉明白,令狐泉点点头,旋即勉强扯出一抹笑来。
正在这时,丞相府的管家急匆匆跑了进来。
“丞相,宫里头有皇上的圣旨送到。”
几乎是管家话音刚落,一道尖细的声音已在大厅外响起,
“皇上有旨,丞相接旨。”
安解眉头一皱,旋即对林冬曜使了个眼色,众人全都走了出去。
林简身边的大太监见人都齐了,双手打开圣旨,宣读了起来。
“十天后即农历腊月初八,因太后薨不足半年,所以宫中不宜铺张宴请。皇上感念丞相多年来劳苦功高,故令丞相府承接此次宴请,不得铺张,一切从简。届时,朝中三品以上大员皆到丞相府共赴晚宴。”
大太监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满月也无心听下去。扭头看了眼林冬曜,见他也是眉头紧皱,一副猜不透林简心思的模样。
送走了大太监,安解脸色愈发凝重。
“这新皇登基,倒是会为一班老臣子着想,好好地腊八节,既然不想过那就不过了,偏要来老夫这里凑热闹。皇上的心思,愈发令人费解了。”
安解说着,话有所指的看向令狐鸿熹。
按理说,若皇上真要找信得过的臣子在宫外设宴的话,那令狐鸿熹也该是首要人选,而不该是他安解!
令狐鸿熹也是猜不透林简此番用意。
“丞相,皇上的决定的确非我等臣子所能揣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丞相莫要误会了。”
令狐鸿熹沉声解释。
安解却是摆摆手,无所谓道,
“罢了。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对于侯爷的品性老夫还是认可的。这十天后的腊八节,届时,还需要侯爷多多帮忙,毕竟——现在在外人眼里,不论是丞相府还是你侯府,明面上都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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