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才刚刚缓过来,听了安妃的话,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吗?”
“太后,您仔细想想我刚才说的话,就知道我是不是威胁。”
安妃语气始终从容淡然,相比较太后此刻的愤怒,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
此刻躺在床上的是皇上,是太后的儿子!母子连心,太后平时就是强势的性格,在这会子,更是要用强势来伪装她的不安和濒临崩溃的身心。
而对于安妃来说,她早就看透了后宫的尔虞我诈拜高踩低,眼前这个男人,是太后唯一的儿子,安妃却不是他的唯一!
她不过是他后宫众多妃子中特立独行的一个!
仅此而已!
也仅仅只是特别,而不是唯一!
所以安妃此刻可以如此平静淡然,只因为她心底从未将皇上看作是她一个人的,所以面对此刻的生死关头,她看的很淡。
即便皇上真的不在了,她也没有眼泪。
她是东曜唯一的母亲,可东曜的父亲却不是她们母子的唯一。
看透了,才能在这囚笼一般的皇宫从容生存。
“好好好!皇上现在昏迷不醒,你倒是敢教训哀家了!哀家现在没空与你计较,等皇上醒了,哀家再跟你慢慢算账!”
太后语气依旧强势冷硬,她是爱面子的人,不会在安妃面前示弱。
——
次日清晨,天亮了。
满月活动下僵硬的身体,揉了揉眼睛,正要低头继续看,却见一杯温水递到了眼前。
“一夜都没合眼,先休息下。”
林冬曜声音有些沙哑,眼睛满是红红的血丝。
不止是满月一夜未眠,他也是。
更何况他还坐在轮椅上。
满月累了还能站起来一边走动一边看,可他就只能坐在轮椅上。
“殿下,估计我们还要看一天一夜才能看完。”
满月轻舒口气,他们看了一夜,才看了三分之一。
“稍后我会安排年政过来替班,我们去寝宫看看父皇。”
“嗯。”
满月点点头,揉揉眼睛继续看。
“先把水喝了。”
他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知道了。”满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林冬曜却是有些讶异的看着她。
她其实并不是表面看到的冷静无情,她也有顺从的时候。
满月的视线还未离开眼前的册子,一只手摸索着拿过杯子,一杯温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继续专注的看着册子,林冬曜视线落在她脸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她,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动容。
与以往的动心不同,这一次更加深刻清晰,只是,她的心依旧束之高阁,不可一窥。
☆、419 八方怀疑,求月票
金銮殿
皇上难得没有早朝,一众朝臣扑了个空,三三俩俩小声议论着。
令狐鸿熹是知道皇上不上朝的原因,他却装作浑然不知,与往常一样来到朝堂,与众人一同扑了个空,正要转身去内阁,却被人从身后喊住。
“侯爷请留步。”
说话的是林冬合。
令狐鸿熹神情一凛,对于林冬合早已不是之前的看法,而是充满了不满和警惕。
只是面上却如从前一般随和恭敬。
“二殿下。”
“侯爷,你昨儿可是进宫见过父皇,那时父皇也不舒服吗?”
林冬合看似随意的问着令狐鸿熹。
皇上不早朝,十之八九是身体不适。
众人都没什么怀疑,可偏偏林冬合做贼心虚,有所怀疑。
令狐鸿熹思忖了一会,疑惑的看着林冬合,
“回二殿下,臣昨儿进宫见皇上气色不错,只是咳嗽了几声,也问过皇上,可皇上说是无妨,臣也就退下了。”
令狐鸿熹说话的时候,其他朝臣也都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其实朝堂上的一众老臣子,比起市井中的普通妇人更加喜好打探消息,这朝堂之上,风云瞬息变化,令狐鸿熹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女儿既是二品女官,又是未来的皇子妃,令狐鸿熹现在跺跺脚,对京都的影响比之前还要明显。
一旁,丁台杨咬牙狠狠地瞪着令狐鸿熹。
上次的事情没能够扳倒他,反倒令他更加受皇上信任,相反他的女儿却迟迟没有消息嫁给二殿下,同样是生女儿,他的女儿却是死的死,病的病,没一个能出头的。
“侯爷如此说,更加令本殿下担心父皇。反正侯爷也没什么事,不如陪本殿下去看看父皇。”
林冬合精明的拉上令狐鸿熹。
就是想试探一下皇上今儿不上早朝,跟昨天见过令狐鸿熹有没有关系。
令狐鸿熹眸子垂下,没想到林冬合如此狡诈。
正在这时,尚敬平从不远处脚步匆匆的走过来,也不顾那么多人在场,一把拽住令狐鸿熹的袖子,着急的说道,
“侯爷,你怎么还在这里?皇上昨儿交代你的水路漕运的进展,你今天不是要找我一同商讨对策吗?你这个性子,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的!真是急死老夫了!你到底记不记得,忘了你也说声!我的折子还等着你呢!”
尚敬平既是朝中独一无二时不时就跟皇上叫板的愣头青,也是出了名的急脾气。可因为他的耿直不阿,却是深得皇上器重。
尚敬平突然插了一脚,林冬合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尚敬平和令狐鸿熹、
令狐鸿熹有些尴尬的赔着笑,
“尚大人稍安勿躁,老夫这就去内阁,尚大人——”
“赶紧的呀!再过几天可就来了雨季了,到时候工程出了问题,附近村落的百姓都要遭殃!”
尚敬平出了名的不给任何人面子,也向来不会撒谎。
林冬合怀疑任何人,也不会怀疑尚敬平。
只不过,尚敬平没有问题,不代表令狐鸿熹这个老狐狸没问题。
“二殿下,您看这——”
令狐鸿熹面有难色的看着林冬合。
林冬合急忙摆摆手,一脸随和释然的表情,
“侯爷去忙吧,本殿下自己去就行了。”
“谢殿下体谅。”
令狐鸿熹话音落下,就被尚敬平拉着朝内阁走去。
背对着林冬合的令狐鸿熹,不觉轻舒口气。
他昨晚上故意不给尚敬平折子,上早朝之前,明知道尚敬平会在大殿外面堵他,令狐鸿熹就第一个来到大殿,尚敬平不知道他已经来了,等尚敬平进了大殿,众人都按照品级规规矩矩的站好了,尚敬平和令狐鸿熹之间隔了好几个人,尚敬平也就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令狐鸿熹利用尚敬平着急耿直的性子,不用他开口,尚敬平就会催着他去内阁,到时候他就有了忙碌和离开大殿的借口。
之前他也没料到会被林冬合盯上,如此法子,也不过是为了求一个万无一失。
没想到倒真是派上用场了。
看着令狐鸿熹离去背影,林冬合眼神愈发阴郁狰狞。
丁台杨小心翼翼的凑到林冬合身侧,轻声道,
“二殿下,这令狐鸿熹可一贯是诡计多端,可要盯紧了。”
丁台杨因为对令狐鸿熹的不满,再加上自家女儿是未来二皇妃,所以不自然的就与林冬合走的很近。
林冬合却是一副大度随意的神情,
“丁大人多心了,侯爷为父皇可是尽心尽力,是朝廷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才,当然,丁大人也是朝廷的功臣。”
林冬合早就看透丁台杨为人,不过是墙头草两边倒,哪边有利倒在哪边,对于这种人,他的女儿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不过是个势利小人罢了,该利用的时候捡起来用一用。
丁台杨没讨到便宜,不甘心的加了一句,
“二殿下,人不可貌相,令狐鸿熹只是表面看起来忠诚,实则内里可是一肚子坏水,不得不防。”
“丁大人辛苦了,本殿下会小心的。”
林冬合给了丁台杨一个面子,丁台杨总算是满意的走了。
大殿外,林简皱着眉头在前面走着,苏康脚步匆匆的跟在后面。
自家殿下走路一贯是不紧不慢的,今天却很反常。
“派人跟着令狐鸿熹,盯紧了他。还有,侯府也盯紧了,看看令狐满月今儿有没有露面。”
林简沉声吩咐苏康。
“是,殿下。”
“殿下,您是怀疑皇上身体不适可能有其他原因?”
因为林简脚步是朝着承乾宫的方向,所以苏康如此猜测。
“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从昨晚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尔若出事,父皇不露面,皇奶奶态度敷衍,一定有事发生!”
他的直觉还告诉他,这次的事情令狐鸿熹很有可能是知情的!
因为父皇最信任的臣子就是令狐鸿熹!
西域王虽然是父皇御弟,可终究隔了那么远,不是与令狐鸿熹这般,几乎是朝夕相处,人心隔肚皮,父皇对于西域王的势力还是忌惮三分的。
苏康退下去处理林简吩咐的事情,林简脚步飞快的朝承乾宫走去。
路上,却被一道女声拦下。
“太子哥哥,您这是急着去哪儿?”
尔若声音甜甜的喊着他,三两步追上他,看向他的眼神清澈明净,不带一丝杂质,仿佛她的性情就如她此刻的眼神一般,单纯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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