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并没有相信的,她是君他是臣,臣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她当然要辨得明,他让去找百里醉,大概也是没有想到,她会因为那人,而不再想去了解男人,不再想去做一个真正的女帝.
闾丘染背过身,心中乱作一团,"朕困了,你若没事,便退下吧."说罢,便向前行了二步,那知身子就被他给勾住,圈在怀中,不让她走,可是却没有丝毫霸气.
闾丘染去扳他的手,"朕……"话还没有说完,林明远的唇便落下来,吻上在他的颈侧,这是一个极温缓的浅吻,沿着她的脖子滑至肩上.
在闾丘染的耳边低喘了一声,林明远声音哑着,"皇上真的要给臣说一门亲事."
"嗯!"闾丘染眼前凝雾,眼角渐湿,每次在她疲惫的时候,都会有这个温暖的怀抱.
"那女方,是不是随臣选,"林明远的声音仿佛入到地狱一般暗然.
"嗯,只要女方未嫁,朕都答应你!"闾丘染对着这样的他,心全都软了下去.
"那就皇上吧."
闾丘染骇然惊颤,不可思义地看着他.林明远苦笑一声,"君无戏言!"
他撼不动她的心,也探不进她的心底,可是他却是最能给她温暖的人,或许这个温暖能让她忘了那人,也不错,"朕允了!"
林明远微愣过后,才再次微笑扯唇,"谢皇上!"
寻阳皇宫.百里醉眉间深陷,猛地推案起身,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滑落到地上,他日夜思念她,为她心焦,却是没有想到,她居然遣送言之大婚的国书而来.
这消息如凌削薄刃一般,将他的心割的片片透血!
许多事情,他还有机会告诉她,没来的及与她做,她却狠心生生掐断了所有!
这个女人真是狠人,那夜他明月明许她以后位,为何她给他一巴掌,转身却要与另一个男人大婚
荒唐,真是太荒唐.什么时候他百里醉,会如此荒唐.
这个狠心的发妇人,她到底想要怎么样,他究竟还能做些什么!
低喘一口气,百里醉抬手将外袍飞快披上身,大步朝殿外走去,殿外顿时响起"陛下"之声,
百里醉转身,刀唇微开,声音似冷,"将派往雪城的人马全数召回."
他一向自诩寡漠冷静之人,却是没有想到,会败在她的手上.
她可知?!他并想把这天下送给她,却是没有想到,她终是先负了他.
林明远,她要嫁给那个男人,她九天之凤,尊贵天下,岂是林明远那等凡人可指染的?!她旁边的位子,当然也要天子一般的人,才可坐也,这个林明远,有什么资格敢得她之尊?!
越想,百里醉的火气就愈燃愈烈,几乎要将自己焚烧一般.
百里醉拳攥得咯咯响,上前半步,一拳打在面前的树上,树乍然而断,手上血流不止,她要大婚,可以.她让他痛,也可以,不过如果要大婚,一起大婚,要痛,当然也要一起痛!
心火渐平,百里醉吐了口气,嘴勾起的一抹笑,却没有一分到达眼底,八分冷意,二分自谑."马上传林其过来见朕!"
从今往后,他也不会再为她有任何的心动.也更不会再为她心痛.
番外:帝王殇(18)
钰洲皇宫正乾大殿,诸臣例成两侧,迎出云国侍者入殿.
林其一步步踏上去,心越来越紧张,只感觉手中的文匣沉重万分,几要要捧到地上.
抬头看着那殿上高座之人,一袭明黄衣泛光耀目,比那黄金更是气势夺人.
林其站定,不敢抬眼,只敢手将书匣捧到与额齐高,拜礼声音略颤开口道:"出云国使林其拜见贵皇,愿皇上圣寿万福."
耳边只是静,隔了良久,才听得那上方淡淡透下来一声"嗯",声音且轻且飘,令他恍惚了一瞬.
殿中内侍都知走来,双手伸过来接过那文匣,而后小步而上,呈至闾丘染前面.
闾丘染看了看眼前的文匣,却是不接那文匣,只是望着林其,隔了半晌,才启唇轻笑道:"怎么,你不知道进文匣之礼为跪的么?是不知还是不愿呢?"
闻言,林其脸色发白,闭眼握拳屈膝跪了下去,重重叩在殿上,"皇上."此时左右两旁的臣子闻声皆跪,伏地一片,"皇上万岁万万岁!"
这时闾丘染才抬手接过文匣,示间身边的内监上前来拆开文匣,才眼望下面,"平身."
匣已拆,闾丘染看着那匣中之书,并不先拿来看,只是望着林其,问道:"此事到来是为何事?"
"首先是为贺皇上大婚而来,"顿了顿,林基深吸一口气,再道:"再次是为我出云国皇帝求亲而来,我皇希望能与贵朝和亲."
正乾殿中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闾丘染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手飞快拿起匣中之书,一边展开一边惊讶问道:"你说什么?"
林其没有再答话,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闾丘染目光如火,扫过手中之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微颤着又看了一遍,而后蓦地一合文书,胸口起伏不休.
和亲,他怎么能如此对她,真是狠毒又无情!
心里全是怒意全是痛恨,可是她又不能在这大殿上、在众臣面前泄露丝毫,只能把手置于袖中狠掐,稳定面上之色,稳定眼中之神.
这世上有何人能知她的苦?惟有一人,可那人更让她痛!
林其抬眼望着闾丘染,看着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神色,道:"为两国能够和平盟好,还望皇上允之."
英欢下巴微扬,缓缓开口,"朕允!"
寻阳皇宫,百里醉感觉自己身心俱痛,怒火将他一双眼烧得通红.
一扬掌拍在那桌案上,旁边的珍瓷被拍到跳地而碎.
殿外的内监闻音而入,恰见百里醉怒到不禁噤声,半晌才道:"侍郎刘大人在外已候多时……"
百里醉敛了心头之火,望下去,"宣."
"参见皇上……"
"何事?"
刘顺见他言中甚利,便道:"太后诏臣去的,说是要同臣商议皇上册后之仪……"
百里醉交掌握于膝上,望着刘顺,神色淡漠,一言不发.
刘顺只觉得自己背后凉凉地直冒冷汗,不由低下头,继续道:"太后说,皇上与天朝和亲,将亲迎改为命使奉迎……"
百里醉挑起一侧眉毛,面上冰冷的神色出现戾气,却未开口.
"太后让臣问皇上可有什么意见?"刘顺低眉垂眼.
百里醉缓缓道:"不行礼,不行典."
刘顺抬头,怎么也没料到皇上会如此……凝神想了少许,才道:"和亲者乃是天朝唯一一位公主,如果屈了礼数,是否……"
百里醉脸一黑,眼中带着沉沉阴骘之色,低声开口道:"朕会亲赴境边迎娶."
登时怔住,刘顺心中大惊,正欲开口,百里醉推案起身,冷声快速道:"朕心意已决,是再议或再谏,尔等随意."
刘顺默然,百里醉垂手,轻甩袖口,转身离去,抛一句话于身后:"退下吧."
江山天下家国一盘棋,他争她夺,帝王之间可有几段情,他杀她伐,又有几份情.
钰洲皇宫,闾丘染离开送婚宴,就往殿门走去,腹中的酒烧之心脏焚燥,一阵阵火辣辣的热意直冲头顶,唇奇干,眼极湿,脚下步伐踉跄,人,是狼狈不堪.
推开殿门,闾丘染靠在殿的廊间,却不急着唤人,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想着她今天在送他的皇后,她就要疯了,她想他,疯狂地想他.
夜时的冷风擦地而起,身上冰冷,心中热焚,两种交在一起,顿感觉全身战栗.
远远传来皮靴踏地之音,渐渐走到她身前,闾丘染揽着殿柱,悠悠转身,抬眼去望,一望便望见林明远那张清俊的面庞.
闾丘染蓦地笑了,道:"你……你怎么来了……"说罢,猛地咳了起来,咳的头晕眼花,半弯着腰.
林明远忙紧搂着她的腰,忙扫了他的背后两下,低声在她耳边道:"皇上怎么喝这么多酒?"
低泣一声,闾丘染闭了眼睛,抬手狠狠在林明远胸口上捶了一拳,哽咽道:"好狠的心,真是好狠的心……"
"皇上!"林明远心口阵痛,不由皱眉.
"他为何要这般对我?为何就不能想想我的苦衷……"
林明远眉头更紧,全身僵在那里.
而闾丘染埋头到他胸前,任泪纵流,"她为何要逼我……逼我替她择后,还逼我亲自送去给他……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闻言,林明远身子瞬时僵住,一双手微颤了一下,随即抱起闾丘染她,"皇上,臣送你回去!"
闾丘染哭得更加厉害,在林明远怀中瑟瑟发抖,头都抬不起来,"为什么他那么想让我痛,为什么?"
闾丘染一直哭得喘不过气来,林明远知道她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于人前示弱,他把她圈在怀中,似孩子一般哄着,直到她熟睡后.
额角炸裂般的痛,才几步便折了神,歪在他怀中,不愿再睁眼.
这夜,她肆无忌惮地流泪、她无所顾忌地说话……
闾丘染清醒过来时,人在殿内床榻睡着.浑身僵酸疼痛,唇干欲裂,闾丘染面对的是黑漆漆一片,辨不清是何时辰.
看着坐在一旁的林明远,闾丘染闭了眼睛,想起睡前的事,脸色蓦地变差,就算是酒醉无知,可是之前做了些什么,她心中仍是记得.
她真是疯了,怎么会在臣子面前如此无所顾及呢!指尖重重戳入身下的锦褥中.心中恨极了自己.
林明远见她醒了,于是走到床榻边,伸手摸了摸闾丘染色的额头.
乍然回神,闾丘洒偏了一下头,盯着林明远的眼,半晌才低声道:"今晚的事,你把它全都忘了."
林明远不语不笑,只是弯身将她扶起,让她靠在床架上,然后拿过一个银碗,低低道:"先喝解酒汤."
闾丘染伸手正准备接,那知林明远却忽然抬碗喝掉,然后揽过闾丘染的身子,俯在她的唇上慢慢喂到她嘴里.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