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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东淩皇宫,东宫。
东方恪对着面前的吟风咆哮道:“去!带本宫去梅府!”
吟风跪在地上,姿态坚决。
“太子殿下,外面太冷,皇上和娘娘都嘱咐卑职在东宫守护好殿下,请殿下安心在宫里养身。”
“吟风,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是不是?”东方恪怒气冲目,“本太子今天一定要去梅府,谁要是敢不听我的指令,马上拖出去,砍了。”
“太子殿下,你就是杀了属下,属下也绝不能放你出宫。”
东方恪点头,“好,很好,你以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就不舍得杀你吗?好,我让你看看违令的下场。来人!”
宫门外跑进来四个带刀侍卫,看着地上的吟风,又看看东方恪,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给我拉出去,砍了!”
侍卫站着,没动。
“怎么?连你们也敢抗令?”
侍卫被东方恪的声音吓得打个哆嗦,连忙走上前,拉起吟风,准备将他带出去。
忽的,门口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
“站住!”
侍卫们放开吟风,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女子。
“参见长公主。”
东方渟睨了眼地上的人,轻轻的挥挥手,“你们都退下。”
“是。”
东宫大殿里,只剩下东方渟和东方恪两人。
东方恪口气不善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东方渟一步一步走到东方恪面前,缓缓蹲在他的椅子前,看着他现在的模样,不免悲从心底来,好一阵子找不到开口的词。
“皇弟……”
“如果没什么事,请你离开。”东方恪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皇弟,我是、来看看你。”
东方恪闭上眼睛,似乎有多么不愿看到东方渟一般,“现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知道自己与东方恪之间宿怨很深,东方渟亦不急他们之间的情况很快就能好转,现在他成了终身残疾,她对他,已经没了之前的狠戾和斗劲,他们同父同母,比起其他的皇子们血缘要亲近太多,这时的她,恐怕是唯一对他真心的皇嗣了。
“皇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皇姐我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但你这样,不该再出宫。先不说你的身体,便是从安全考虑也是不该的。若那些不要命的女刺客埋伏在帝京里,一旦你出宫,恐有不测。”
“哼,皇姐不是很希望看到那样的场面吗?”东方恪不屑道,“恐怕你巴不得我现在就死无全尸吧。”
东方渟哽了下,“太子弟弟,你实在是……”
“呵呵……”东方恪冷笑,“弟弟?呵呵,皇姐,你知不知道,从你嘴里出来‘弟弟’两个字,比你直接喊我‘东方恪’更可怕。你不用假惺惺的来看望我,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别当我不知道,人人都盯着我这个东宫,个个都在算着我什么时候从这里搬出去,然后你们再挤破头的钻进来。”
东方恪慢慢打开眼睛,看着被他气得不轻的东方渟,“怎么?觉得我说错了?觉得受了委屈?不爱听,请离开。”
“皇弟,我……”
“你?你是东淩长公主,你喜欢权力,你想当女帝,这满皇宫,谁人不知?不必惺惺作态了,我这个东宫你能不能进来,看你的造化,巴结我,没用,父皇想给谁就是谁的,现在想着对我好,让父皇觉得你是个善人,恐怕迟了。”
东方渟只觉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东方恪踩到了脚底下,看着他像只受伤的刺猬一样拒绝她的关心,她的心,生生做疼。他真的误会她了,她真是真心想来陪他说说话,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宁愿看到那个与自己作对的弟弟,此时的他,她有太多的不忍。
“皇弟,我不管你信不信,现在的你,不适合出宫。若你担心梅迦逽,我派人去梅府打探。或者我亲自去看也行。”
说完,东方渟转身朝殿外走。
“站住!”东方恪叫住了东方渟。
“东方渟,我警告你,迦逽重病,你别想伤害她。”
“皇弟,我虽希望梅迦逽支持自己,但我更明白她对东淩的重要性,西楚之战打了一半,梅迦逽病重不醒,现在所有人都担心西楚借此机会攻打祈邙关,我若想当亡国公主才会在此时对梅迦逽不利。”
东方渟转身看着东方恪,“在你的心目中,难道我真的很昏滑平庸?”
东方恪的目光和东方渟在空中对视了许久许久……
大殿的门拉开,东方渟欲跨出去,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带着补品过去。”
东方渟平静着脸色走了出去。
皇弟,当初争帝位,是觉你玩世不恭,难当大任,现在争帝位,则比胜不可。因为,整个东淩,只有我称帝,你才会有命活下去,为了母后,也为了让我的心不那么难受,这把龙椅,皇姐一定要全力以赴,谁都不能阻挡我成为东淩第一女帝。
冷风从门口灌了进来,吹到东方恪的脸上,冻冻的疼,无感的四肢像是会嘲笑人的小丑,刺痛着他的神经。
“啊……”
东方恪仰头大叫。
“迦逽!”
“迦逽……”
一声声的呼喊从东宫的屋顶里冲到空中,旋在翘飞的廊角上,传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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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府。
东方闲早餐后由王伯陪着来到梅府,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老爷,老爷,老爷。”
梅仁杰不悦的看着莽莽撞撞冲过来的家奴,“嚷嚷什么,没看到闲王爷在那,惊扰到王爷,看我怎么办你。”
家奴连忙施礼,“小的见过闲王爷。”
东方闲点点头,脸上并无责怪。
梅仁杰说道,“何事惊慌?”
“老爷,小姐醒了!”
正文 芊芊,痴相濡以沫的梦;对弈,输赢都已回不去 7
(“老爷,小姐醒了!”)
梅仁杰和东方闲皆是一怔,相对于梅仁杰的反应,东方闲可谓快了许多,快步朝梅迦逽的房间走去,步步如风中,梅仁杰和王伯对视了一眼,纵然一个人是否真心关心对方可以假装做出来,但一个人乍然听到一个消息时眼底的波动骗不了人,近似本能反应的一瞬间会泄露很多平时见不到的东西。
看来,闲王爷是真的在乎四儿(小姐)!
东方闲进梅迦逽房间时突然的让婢女都没来得及行礼,待她们看清他时,颀俊的身姿已经到了床边,看着眼睛睁开的梅迦逽,声音关切得直钻人心。
“逽儿……”
早就为自己的心脏做了一层又一层防护的梅迦逽听到东方闲的声音,一刹那,痛得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经过多天的挣扎,誓要打造成铜墙铁壁的心房在他面前竟不堪一击。
泪,毫无预警的从梅迦逽眼眶滑落。
东方闲急了,坐到床边握着梅迦逽的手,温柔如水,“逽儿,我在。”
梅迦逽的泪,涌得更厉害。
她当然知道是他,就因为是他,她才会痛,会哭。
东方闲的指尖碰到梅迦逽脸颊一瞬,她好像被惊醒一般,用力从他的掌中抽出手,并将头撇到一边。
事到如今,她怎么能让他碰呢?
东方闲怔了片刻,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指,这是……?
随后走到的梅仁杰看着梅迦逽,神情中一点看不出他昨晚就知道她醒了,又惊又喜道:“四儿……”
“爹。”
梅迦逽将从东方闲手中抽出的手伸向梅仁杰,正好缓解了她不知如何与东方闲相对的尴尬。
“哎,爹在,在呢。”
梅仁杰抓住梅迦逽的手,站在她的床边弯着腰,慈声心疼道,“四儿,你刚醒,让张御医检查检查,你这次睡的可够久的。”
“嗯。”
闻言,东方闲和梅仁杰一起退开,让张汤为梅迦逽把脉。
众人的心悬了一阵后,张汤直起腰身,脸上轻松许多,顿时让大家的心情也跟着放了下来。
“张御医,她的情况怎么样?”梅仁杰问。
“右相大人,不必担心,梅将军的身体恢复的很好,用不了几个时日就能完全恢复了。”
梅仁杰脸上染上笑意,“太好了,谢谢张御医。”
“不敢当,不敢当。”张汤连连摆手,“梅相大人太客气了,这些都是下官该做的。”
张汤将注意事项对梅府的婢女交代一番,和另外一个御医终于放心的离开梅府。回御医院的路上,两人依旧不解为何梅迦逽没有按时醒来,她虽身虚,但却不至让人沉睡不醒,难道是有什么东西他们没有查出来?
“张御医,你还在担心什么?”
张汤皱眉,“梅将军病重回京,按理说,她该在我们预计的时间醒来,现在迟了这么些天,我真担心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没有查出的,若是留下什么遗病难根,将来出了问题,咱们俩可都是要掉脑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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