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咸毓暗自总结为“职业哭手”。
而她本该相熟的“阿婆”倒是并未露面,或许是因为前几日的龃龉。
但咸毓光应付这几个陌生的老妪,也很是无奈了。
“我说了不想喝这酒。”咸毓极为坚持道。
因为方才楚蔽快速地与她轻声提醒过了。
这合卺酒不能喝。
咸毓面上假装任性,这几个老妪死活劝说她。
她也仗着自己还未彻底卸任,言辞坚决地一而再拒绝了她们。
“圣女!”这几个老妪孜孜不倦地劝说道,“喝了这酒,稍后便能好受些。”
她们已经不说什么“洞房之夜自然要喝合卺酒”这般冠冕堂皇的假话了,几乎是同咸毓挑明了言下之意。
咸毓心中疑惑。
这酒到底是毒酒、还是迷药?
为什么说喝了之后稍后便能好受些?
她和楚蔽才不会喝呢,喝了可就影响跑路的利落了。
所以咸毓直接赶人了:“我就不喝!我不想好受些行了吧!你们出去吧!”
几个老妪眼神诡异地看了她一眼。
像是难以理解初生牛犊的圣女对于族规惩罚的勇敢。
她们无奈叹气,到底是退出去了。
但是转眼便又换了一样东西端了进来。
咸毓奇怪地看着他们端进来的一盘素衣:“还有何事?”
为什么都是素白的衣裳?
几个老妪上前,回道:“圣女稍后便要洞房了,快换上吧!”
咸毓觉得莫名其妙,正想继续佯装无礼赶人,一旁沉默的楚蔽走上前来,替她接过了素衣,沉声说道:“换上罢了。”
看来这并无大碍?
咸毓闻言,终于答应了。
两人相继换上素白的衣裳之后,婚房内的几个老妪才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咸毓轻声同楚蔽说道:“他们这里好生奇怪,为何洞房之夜反倒穿上了白衣?”
先前她和他也聊过,他们不见这里的人在办丧事时披麻戴孝,是也瞧出了这地人文风俗的独特。但也没想到原来白颜色是在洞房之夜换上的。
可是咸毓想起之前她看见血泊之中的新人穿的依然是红色婚服。看来,两人这身白衣是专门为了新人洞房而准备的?
时间瞧着也差不多了,咸毓不在意两人身上的衣裳颜色,而是轻声询问楚蔽道:“我们何时动身?”
楚蔽轻咳了一声,回她道:“再等等。”
咸毓点点头。接着又拉了拉他素白的衣袖,红着脸问道:“那个……我们用不用故意发出点声音骗骗他们?”
楚蔽闻言一顿,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回道:“你倒是周到。”
……他怎还夸起她来了。咸毓脸颊泛红,但也是因为此刻是与他一起配合演戏,不然她如果拿起自己专业的精神来,再难演的戏她也能忍着演出来的。
咸毓正想说那他们两这便演起来吧,这时楚蔽却忽然说道:“吉时还未到。”
作者有话说:
咸毓:奇怪,你怎么知道?
楚蔽:快了,就在下一章。
第259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咸毓去意已决, 倒是忘了还有闹洞房的环节,得亏楚蔽提醒了她。
她红着脸与他一起坐回了桌案旁。转而好奇地看着眼前并未被动过了合卺酒。
酒壶简朴,不像是藏有小心思的样子。而且她再三拒绝之后,那些老妪也没有动手强行灌她。
那这合卺酒是有什么问题?她好奇地问楚蔽道:“若你我喝了这酒, 会怎样?”
楚蔽抬眸看了一眼, 开口却又是一阵轻咳。
他握拳捂嘴咳嗽的模样看得咸毓直皱眉, 却也只能干着急地关心道:“你给自己瞧过了么?那冰洞寒气逼人,你身子……”
“倒并非寒气入体所致。”楚蔽低声回道, “那夜我入洞时, 在洞口吸食了不少瘴气。”
那冰洞远离人烟,这里的人也就每年的特定时令时才开启、仅用于比试选拔。因此他那夜破例进洞,乃是瘴气积蓄最为浓重之时。
楚蔽也是在洞口忍了好一阵子, 等瘴气消散得差不多了才能进洞。但到底是吸了不少。
若非如此,他顶多只会冻伤, 也不会如眼下这般暗自不适。
咸毓虽不知他暗自忍耐许久,但也十分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她回头张望房外的方向,着急地嘀咕道:“他们就不能吃得快些嘛。”
他们两人还在这里干等着那些吃完喜宴的人过来闹洞房, 然而那些人才外面吃喜宴的时辰可不短, 上回就见识过了。
“你先歇会儿。”咸毓拉起他往床榻上走, 让他自己躺床上休养生息。
床榻上的陈设倒是如寻常亲事一般。咸毓替他一把拂开上面的红枣坚果小零食, 让他能躺着舒服些。
她自己则是转身坐回了桌案边。
楚蔽合衣躺下后, 仰头枕在高枕上,睁着眼淡淡问道:“不过来一起?”
咸毓摇摇头:“不了。”
她怕她躺上去会馋床上那些小零食。
可是他们两个人眼下身处危机四伏的环境中, 她可不希望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楚蔽闻言问道:“不喜这床榻?”
“没有。”咸毓回道。
她都没认真打量过这间婚房。
眼下他如此发问, 她才回过神来, 左右瞧看了屋内的陈设, 后知后觉地问道:“这床怎不靠墙摆?”
楚蔽闻言,依旧波澜不惊地回道:“先前你在那家婚房中可有看清?”
当时那间婚房也是如此?
咸毓一愣,可是她不争气地给忘了。
短短几之内发生了不少的事,而她当时也没仔细留意这种细节。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寻常人家的丧事罢了,哪知道背后竟然是整族人的规矩。
见她忘了,楚蔽倒也未再说下去。
咸毓并不想打搅他的休息,于是自己陪着他,打算趴在桌案上也眯一会儿。
过了一阵子后,等到她差点儿快要睡着时,才猛的惊醒过来。
咸毓抬头便朝床榻方向望去,发现楚蔽已经起身了,此刻正端着合卺酒,将酒水统统倒进了一旁墙边的绿植中,行事一如既往的妥帖。
咸毓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脸颊的碎发。说好陪他休息一会儿的,她自己却差点儿睡着了。
楚蔽的脸色瞧着像是好些了,他慢步踱回了桌案旁,淡然地提醒道:“他们来了。”
刚睡醒的咸毓立即打起了精神!
这里的人终于吃完喜宴了。
果不其然,由远及近的欢笑声贴近了房门口。
接着,门口的几个老妪推门而入,朝里头的两人提醒道:“圣女,该洞房了。”
她们有必要这么直白的提醒吗?
咸毓心道幸亏自己脸皮厚,不会觉得害臊。
“知道了。”她朝门口的几个老妪回道,“你们早些回去吧。”
然而几个老妪却转而敞开了房门,迎了外面的陌生人进来。
咸毓不明所以,拉着楚蔽倒退了一步,提防地盯着进门来的一个个陌生男子,问几个老妪道:“怎么是他们?”
她以为闹洞房的人不过都是像老妪她们这种三姑六婆罢了。
眼下怎么都是清一色的青壮年男子?
这时,几个老妪却将这些陌生男子都放进了房间内,不顾咸毓的阻止与询问,甚至直接关上了房门。
“你们这是作甚?”咸毓心惊,没想到会出现如此情形。
几个老妪上前回道:“圣女,吉时已到。”
咸毓感到古怪,她转头看向楚蔽,猜测般地问道:“不会是那画……?”
她再次看向眼前闯入的一众男子,顿时着急地朝他们说道:“我不是同长老们说了嘛?我只与他一人成亲!你们都出去吧!”
她不需要这么多男子。
“圣女,”有老妪严肃地回道,“族规不能忘。”
咸毓听了恼人的话,言辞也越发坚决了:“我本就是触犯了族规之人,眼下为何还要遵守?”
几个老妪相视一眼,像是头一回见识她这般反复违抗的圣女。
而进来的一众青壮年皆是默不作声地侯在墙边。
咸毓越发觉得此时的情形之诡异了。
她拉着一旁轻咳的楚蔽连连后退,都快要退到床榻边缘了。
可这间婚房内的床榻并非挨着墙壁放置、而是坐落在房间中央,因此他二人也无法就近翻窗。
事到如今,咸毓也不知哪个环节出错了。她硬着头皮问那几个老妪:“不是闹洞房吗?让他们出去!”
这几个老妪闹一下足矣了,她不欢迎这么多人高马大的男子。
这让她担心自己和楚蔽的出逃计划会因此变得更加棘手。
然而眼前众人听了她的话之后,却一点儿都没有松动。
有老妪上前劝道:“并非闹洞房。圣女你触犯族规,新婚之夜必是如此……”
“你说什么?!”咸毓惊诧地重新打量了来人。
什么叫做新婚之夜必是如此……
她像是终于发应过来似的,转头看向楚蔽。
那冰壁上的画?!
——那冰壁上关于圣女制度的画原来是用于触犯族规的圣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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