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拔腿就跑,好像身后有好几条恶狗追着要咬他屁股。
张廷玉:“……”
这就是皇家的亲额娘和亲哥吗?长见识了。
问题是,他也不会带婴儿啊!
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有娘亲和奶娘带,哭了有人哄,饿了有人喂,他只要和弟弟妹妹玩一下就行,哪里知道哭了饿了要怎么搞?
全能小管家遭遇了职场路上的第一道滑铁卢。
他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接收的人就是……“纳兰侍卫,交给你了!”
纳兰性德:“……”
俊秀的脸庞都僵住了,很想不顾风度地吼一句:你不会带婴儿,难不成我会吗?!
不行,他也得找个人一起承担。
就这样,在小公主安心睡觉的期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最后又重新回到哥哥手上。
不是刚接手就把她丢出去的六哥,而是同样年幼却十分靠谱的四哥。
年仅六岁的四阿哥,不忍心把亲妹妹丢给别人,只能被迫早早体验当奶爸的快乐。
他已经种过人痘并痊愈,就没在皇庄大部份人都要种牛痘的情况下离开,依然按照原先的计划留在这里看书、做实验。
而今,又多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带妹妹任务。
四阿哥想找关系最好的六弟一起分担一下,可是平常超好说话的六弟看到小公主可以抱两下,也可以把翠微借给他,但是想让六弟一起照顾就坚决不行。
六弟的原话是:“再怎么调皮的熊孩子,我都有办法治,可是这种看不懂听不懂说不通的婴儿,对不起,我投降,我还是去写教材吧。”
这样的理由都搬出来了,四阿哥还能怎么办?
只能把妹妹养在自己的房间里,平日让苏培盛、翠微、魏珠他们搭把手多照顾一些。
牛痘有两到十四天的潜伏期,时间长短因人而异,从发病到痊愈大致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个别人士需要更长一些。
因为潜伏期的缘故,大家在来到皇庄的第一天,陆续在手臂上种下了牛痘,但在没有发病前,每个人都还是照样吃喝玩乐。
五阿哥就跟一只被关在笼子里许久的小猴子终于被放出来似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拉着七阿哥和八阿哥到处上蹿下跳。
胤祚考虑到这是“发病前的最后狂欢”,也就随便他们去,等到牛痘发出来了,立马把人关在屋里。
但凡五阿哥想要出来晃悠,胤祚一句“木兰秋狝想去吗?生意想做吗?翻译想当吗?”就把人堵了回去。
每到这个时候,憋屈极了的五阿哥跑去隔壁看看带娃中的四阿哥,顿时神清气爽。
要是他悄悄看完跑路,没人知道也就算了,还非得贱兮兮地去撩拨一句:“四哥加油,我看好你哦~就凭你丰富的带娃经验,将来很容易找福晋的!”
不能说是尽得胤祚真传,只能说是一模一样,直让四阿哥怀疑是不是六弟背地里说过同样的话,被五弟听来了。
四阿哥捏紧了小拳头,有点想揍弟弟,忍住!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皇庄八成人员咸鱼休息,四阿哥辛苦带娃,黑眼圈日益严重中过去了。
木兰秋狝要开始了。
后宫有好几个即将生产的孕妇,不能没有主事的人,而小公主年纪还小,皇贵妃再怎么想去看热闹,也不能抛下女儿,只能留下。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不去,说是宫中需要有人坐镇,也不想长途跋涉。
胤祚去问的时候,太皇太后笑着说:“年纪大了,不想太折腾,等你什么时候把火车弄出来了,再去也不迟啊。”
康熙去劝的时候,太皇太后则是说:“我要是去,你肯定会放慢行程,国库本就紧张,等过些年再说吧。”
木兰秋狝是考察八旗将士的一项军事演习,得带上那么多皇族中人、朝廷大臣、八旗将士,一应费用全部出自国库,本就得花不少银子,要是路程上拖延的时间太长,会让本就不富裕的国库雪上加霜。
康熙面有愧色:“是孙儿无用。”
他上位以后,年年打仗,户部月月喊穷,国库就没有充盈的时候,现在竟然逼得太皇太后为了替他省钱而不去木兰秋狝。
既是作为皇帝的失职,又是作为孙儿的不孝。
“你若是无用,福临就更无用了。”太皇太后面无表情,疯狂嫌弃亲儿子,令康熙哑口无言,自责的话再说不出口。
“胤祚做肥料,种土豆,做生意,好不容易收上来的税多了些,你省着点花。”
说到“省着点”的时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有那么一丢丢难以品出来的嫌弃。
康熙:?
总觉得玛嬷是在嫌弃他把胤祚好不容易充盈起来的国库税收用掉那么多,错觉吧?错觉吧!
要按照这个想法想下去的话,没准玛嬷是心疼胤祚赚钱不易,他却花钱容易。
说好的隔代亲,在他这里竟然行不通,害!
木兰秋狝的行程是早早定下的,只等几位阿哥从皇庄归来就能启程,胤祚等人头天回到皇宫,第二天一早大部队就出发了。
众人一路赶往热河行宫,一辆又一辆的载人或载物马车将官道挤得满满当当。
本该马车摇晃着摇晃着就想睡觉的无聊路程中,有人捏着便携式小风扇,有人在马车里打牌,更多的人在谈论底下的混凝土路。
“这路真的好平稳啊。”
“帘子可以掀开,不用担心吃一路的灰。”
“听说是六阿哥自己出钱为皇上专门建的这条路,没动国库一文钱,太孝顺了!”
“感谢六阿哥!”
“这就是别人家的儿子,害。”
康熙的御驾走在最前面,听不到后面嫔妃和朝臣们的议论,只通过风吹来时带来的些许破碎声音察觉一二。
即便如此,也够他骄傲的了。
上数一千年,下数一千年,谁家的宝贝儿子会为了亲爹出行在外,自掏腰包特地铺一条路?
一想到将来大清的百姓走在这条路上,就会想起胤祚对他的孝顺,康熙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后去了。
嗯,决定了,在围场遇到蒙古各部时多吹吹胤祚,京中的那些大臣已经习惯了,听他炫耀儿子时的酸味不够强烈,搞得他炫耀的欲望也不强烈了。
有了混凝土路,马车行得稳当,可以走得更快些。
第一天歇息的时候,比预计的路程走得更远。
而康熙也已经想好了明里暗里炫耀儿子的十八种方案。
他准备提前跟太子通个气,免得炫儿和炫弟的过程中出现重复用语,显得他们不够有文化。
这种事不能光明正大地做,康熙带着梁九功悄悄去找太子,听说太子去找了六阿哥,主仆俩又换了个方向。
走着走着,听见刻意压低的声音,“……花了很多钱吧?”
康熙:?
这声音好像是保成?
抬手阻止梁九功继续走,主仆俩停在原地,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这时,听到了下文。
那是胤祚的声音,也压低了,“该花的钱还是得花,从京城一路去往木兰围场,那么远的一条路要是不修好,所有人的屁股都得被颠成四瓣。可是路修好了,马车走得又快又稳,可以少受不少罪。”
康熙不由点头,确实舒服许多。
太子又问,声音压得比先前更低了:“怎么所有人都在传这条路是你为汗阿玛建的?”
康熙不禁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出脑袋,他也很想知道是谁说的。
胤祚的声音听起来特别郁闷:“我还想知道呢,都不知道是谁在害我,汗阿玛去一趟木兰围场,我建一条路,汗阿玛去江南,我是不是还得挖一条从京城直通江南的河?”
康熙:“……”炫儿子?还十八种方案?
呵。
呵呵。
第175章
以往遇到这种现场抓包情节,康熙都会直接进去抓个现行,非得让胤祚撒娇求饶哄他。
这一回,他什么都没说,利落地转身走人。
于是,太子和胤祚发觉康熙开始闹别扭,但不知道为什么。
按照以往的经验,康熙顶多能忍出行的第一天,第二天开始绝对会把他们俩叫到御驾之上,不管是聊天还是下棋,都很能打发时间。
古怪的是,接下去的两天里,康熙不仅没有叫他们去御驾上,甚至都不跟他们说话。
胤祚因为种痘和其他兄弟在皇庄待了一个月,回来后就一直在太子的车架上,兄弟俩凑在一块叽叽咕咕,研究老父亲的异常表现。
胤祚猜测道:“是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吗?”
要真有那么多的事处理,康熙绝对不会放过现成的两个免费劳动力,起码也得让胤祚给请安的奏折敲章。
这个可能性就站不住脚了。
胤祚提出第二个可能:“会不会是有什么烦心事?”
太子摇头:“你在皇庄的那段时间,各地来了消息,往年洪水受灾最严重的两个地区,由于建了钢筋混凝土堤坝,没被洪水冲垮,其下的许多地方都没受到影响。今年雨水不多,各地灾情影响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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