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闻言皱眉:“柳大人,本官与你说正事,何故空口白牙?”
柳将军不理她,继续道:“那尼姑自称佛祖转世,普度众生。”
那人怒了:“便是真如柳将军所言,也自有内子招待,柳将军莫要——”
柳将军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杜大人不回府商量普通众生这等大事,还有心思上朝?”
那人胀红了连,哪儿能不知道姓柳的在借机讽刺她们——
是个阿猫阿狗说什么你们都信?
众人见状,知道怕是接下来又是一场巨震,明哲保身的自然早就闭嘴了。
今日早朝没有什么大事,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皮,百官便散了去。
临走之前倒是听到了皇上传唤大皇女过去,这次大皇女倒是并没有选择避而不见。
和太女还有二皇女一起来到了女帝的寝殿。
一进去就看见两个一身白衣,往那儿一站便仙气飘飘的人。
裴凉也是欠,她一见二人,脸上便露出悲痛不舍的表情。
看着女帝道:“母皇,太医都说您只需安心静养,暂且还是无碍的。”
“你又何苦,这般早就准备后事。”
女帝当然是抱着看戏的心思的,现在裴凉出头帮她干她的精力和寿数没法干的事。
若是成了自然是好事,若是失败,她和大梁的损失也不大,后退余地也打,稳赚不赔的买卖。
此时裴凉过她她正满心兴味,却是险些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
“你——”女帝咳了几声,瞪了眼裴凉。
裴凉摊了摊手,一副看戏当然要做好被剧情刺激的架势。
女帝深吸几口气平稳了呼吸,便与她道:“昨日你俩出宫玩乐,还未得见门主。”
说着便亲自介绍了互相认识,尤其对太女道:“日后你身为一国之主,自是与门主一并守护大梁江山。”
伏心在裴凉进来开始,看她的脸色就目下无尘,此时女帝发话,也仅仅是骄矜的冲皇太女点了点头。
注意力却又回到凉王身上,在她看来,这个凉王才是最大的威胁。
太女一贯的情报显示,暂时还是平庸无主见,在女帝面前,自然不会有和纰漏。
可没有料到的是,太女听了女帝的话,脸上就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了。
“反问道:“母皇,先时皇姐要的数据不全是儿臣对比的吗?数百年除了排除异己之外,只做过三次有效天灾预言的,为什么就有脸居功守护大梁?”
整个寝殿突然一片安静,皇太女仍颇有些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为什么有脸?
有脸?
伏心机械的转过头,将视线落到皇太女身上。看她的眼神格外不可思议。
靠着先落山登上太女之位,以一介无名皇女,成为大梁未来的帝王,可以说这份天大的福德全是先落山给的。
她怎么会?怎么敢?掉头攻击先落山。
伏心视线落在大皇女和太女身上,这二人对先落山的地位和存在都抱着不屑一顾,甚至充满敌意的态度。
大皇女也就算了,皇太女如此,可不是好事啊。
伏心还未说话,二皇女却是心中一动,意识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机遇或许近在眼前。
连忙呵斥皇太女道:“三妹,不可无礼。”
“天机不可泄露,先落山屡次预言示警,必是折损自身修为福德,你怎可如此狭隘?”
皇太女看着二姐,脸上表情更莫名其妙了:“事实啊,根据几百年来的统计数据,钦天监预测的天灾次数比她们可多太多了。”
“因她们专业的天候地理研究,帮大梁规避的损失加起来难以估量,要说守护大梁也该是钦天监啊。”
二皇女一噎,这特么能比吗:“钦天监能做到算无遗漏?”
皇太女:“算得少当然正确的概率就越大了。”
说着还大喇喇道:“先前皇姐跟我算过了,钦天监与先落山的测算次数对比,若要全中的话概率低先落数百亿倍。”
“让您去赌骰子猜大小,赢千万次和二十次的概率一样吗?”
“二姐你拿这点苛责钦天监的官员们,未免不公平,也让人寒心。”
二皇女整个日了狗,不知道老三现在嘴皮子是怎么长的,也不见特别能说会道,但一张嘴就能气死人。
看了眼老大,没跑了,就是这混蛋教的。
可明知与自己的利益不符,但这直白的数据对比,让二皇女还是有所动摇。
伏心闻言她们居然拿先落山跟区区钦天监相提并论,一时间倍感屈辱。
于是冷笑道:“太女殿下质疑我先落山神旨,便是质疑自己如今的皇储之位了?”
伏心虽然不明白皇太女为什么脑子有坑的要针对本该和她同一利益方向的先落山。
但这点脉门她还是会抓的。别人也就罢了,你要质疑先落山,先看看你太女之位怎么来的再说。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女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对啊,要不这样孤也不会笃定你们不靠谱。”
为何要她为皇太女?明明皇姐不论是本事学识肚量远见都已经成熟,越是跟着皇姐学,就越是能清楚的认识到。
皇姐才是能带领大梁百姓安居乐业的明君,她且还有得学呢。
伏心:“……”
她看鬼一样看着太女,一时间有种形势完全失控的措手不及。
就听凉王开口道:“先落山近日连续发出的两道神旨,其用意之莫名,错漏之明显,均让人难以忽视。”
“因此我怀疑先落山,要么门主受奸人所控,有人妄图利用神旨颠覆朝堂。”
“要么便是——门主之神力已然德不配位。”
“荒唐!”伏心眼神如针,冲着裴凉冷冷一笑:“本尊亲临,岂容你颠倒黑白?”
裴凉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到了她身旁的伏觉身上。
注视了他片刻后,在伏心和二皇女都以为这混账觊觎伏觉美色的时候。
她突然开口道:“说起来,门主此次进京便是为了自证身份,安定民心。”
“到现在门主还未拿出证明身份的证据呢。”
伏心一脸傲然:“本尊无需证据。”
裴凉摇了摇头:“那可难办了,据母皇的说法,她上一次见到门主,门主还只是不足五岁之小儿。”
“十几年过去,难免印象有偏,若是先落山有意欺瞒,甚至毫无难度。”
“门主若是不自证身份,那么秋道长所言可能仍旧存在,门主自己也知先落山于我大梁何等意义。”
“但凡真正的门主有一丝受困风险,我裴家都不会坐视不理。”
说着她看向伏心,一介凡人皇女,看她的眼神却是看虫子一般的傲慢——
“门主抵达京城之日,去先落山的大军应该已经到达山下。”
伏心悚然一惊,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以她们先落山的触须之深,不可能一支军队都到了家门口,她还不知道。
这人不能留,一刻也不能让她多留。
正冒出了这个念头,却听对方道:“嗯?门主这是何等表情?”
“不说诛杀本殿是神的旨意吗?以门主仙风道骨,悲悯世人之态,应该对我本身不报任何敌意才对。”
“为何门主方才,似是对我目露杀机?”
说着她猛地凑近,那从末世收割过亿万丧尸和变异生物的极端危险,绝顶强者的压力一下子让伏心头皮发麻。
对方眼眸里面仿佛流淌着无尽血色,伏心在那一瞬间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字——
【死】
她连忙往后一退,脸色煞白,缓了好几息才缓了过来,以她身为天选之女的傲慢,接受不了方才对裴凉产生畏惧的事实。
可却下意识的收敛自己眼神和表情,视线尽量避免与对方直视。
便是强撑着,却已经看出狼狈之态了。
伏觉将一切看在眼里,这蠢货已经完了。
就听凉王接着道:“所以门主方才所说你本人即是证明不成立。”
“门主,为了证明你不是招摇撞骗的可疑人物,或者冒充真正门主的奸人,拿出你身份的证据吧。”
伏心明白这次的对手之棘手,远超历史上每一个试图挑衅过先落山的人。
虽然有绝对的胜算可以将此人排除,但却得积累发动条件。
在此之前,未免先落山被军队攻入,让对方捏造出‘证据’,以控制先落山。
那时候即便裴凉消失了,看皇太女全然继承自她的理念,怕是后续处理起来也麻烦重重,甚至会毁了多年经营。
于是伏心此时不得不妥协。
她冷笑了一声道:“虽说为苍生计,需得凉王殿下奉上性命,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
“凉王殿下眷恋凡俗,疑心一切也情有可原。”
“若凉王殿下非得需要证明,才肯安心赴死,那本尊破例一次又如何?”
此话一落,殿内安静了下来。
虽说一直扯皮,但先落山的算无遗漏是绝对的,但凡有一丝偏差,皇室也不可能受制数百年。
女帝的眼神此时带着精光,看上去竟不像个病人了。二皇女眼中难掩兴奋之色,而皇太女此刻也难掩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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