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懂都懂,这不叫见死不救,这叫保存力量。”
正说着,房门打开了,一个人被推了进来。
不是他们老大是谁?
众人本来还七嘴八舌的想说话,结果看他们老大这样子,明显不对啊。
这露出来的手腕脚腕处的青紫一圈,这狼狈的表情,站都站不起来的脱力,还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和动作牵引时衣摆上掀看到的触目惊心。
“老大!!!!”
在场的汉子顿时鬼哭狼嚎,那大嗓门的壮汉当场就哭了:“老大你怎么了?”
“不是说好只劫个色吗?怎么这么惨?那娘们儿干的就不是人事啊。”
楚夜白本来这会儿就没精神,被这傻逼大嗓门一嚎,撑着准备坐起来的力气生生散去。
整个人脱力的跌了回去,那样子就更凄惨了。
壮汉见状更是哭成傻逼:“我说咱去抗,你们一个个都装死。”
“但凡当时多两个站出来,老大这会儿也不是这么个面貌。”
“不就是烂屁股吗?擦两年痔疮膏的事,咱们这里有几个人身上没被开过洞?怎么的这次就不行?”
“多好的老大啊,啥好处少了咱?啥事情亏了咱?你们一个个的平时胸脯拍得啪啪响,在背后挡子弹都不虚的玩意儿,怎么这次就怂得跟条狗似的?”
“害苦了老大啊~~”
众人也是一脸的内疚痛心——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
“以为她只劫个色的,看她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娘们儿,再怎么也不是刚死那老太婆一样喜欢折腾人吧?”
“再是折腾,那老太婆的小白脸都能撑过来的事,咱老大肯定也不是谁。”
“谁知道唉谁知道。”
众人虎目含泪的看着楚夜白:“老大,你,你还好吧?”
楚夜白首先想一人给这些傻逼来一枪子,不过看这些蠢货的样子,就是死了,估计心里也认定他被玩儿坏了的。
加上暂时没有操作可能,只能咬牙道:“我没事,她只是拷问我而已。”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嗓门壮汉关天夸张的松口气道:“原来只是拷问。”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拷问而已,咱们这里就没得虚的。”
周围人见状也连忙露出一副庆幸的表情:“区区皮肉苦,她尽管来,老子吭一声算老子输。”
“对,更不要说老大了,也就当做次按摩的功夫,估计还嫌那娘们儿力道轻了呢。”
“哈哈哈哈!肯定的,也不看看她那手,没骨头似的,怕是打老大身上她得先哭。”
虽然这群傻逼的自不量力颇有些让人脸红,不过不乱七八糟瞎想就好。
楚夜白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有个茫然的声音问道:“那老大招没有?”
楚夜白身体一僵,正想怎么跟小弟委婉的解释他为什么这次没撑住。
就听到人拿脑袋撞了提问那人一下,呵斥道:“傻逼,没看到老大难堪吗?”
“心照不宣得了,妈的还刨根问底干嘛?”
“非得让老大一辈子下不来台啊?”
说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老大已经够可怜了。”
楚夜白:“……”
妈的,这么多年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招来的小弟都是蠢货?
第86章
楚夜白咬着牙坐了起来,倚在离自己最近的墙边。
一般来说,全员被俘还能关在一起,肯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成员之间可以互相确认安全状况,交换情报信息,以及最重要的设法自救。
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况,这会儿他们一堆兄弟一起,楚夜白肯定即便暂时身不由己,心中也会从容几分的。
但这会儿,他只想要个单人的拘禁室,离这些个傻逼远远的。
楚夜白看向鉴定师,试图在一群傻子中找到一个清醒的聪明人。
这家伙就是随意一眼就能看出仿造得以假乱真的珠宝古董艺术品的差别,肯定不会跟那些傻逼一样人云亦云的对吧?
但鉴定师见老大的视线看过来,却是一脸痛不欲生的愧疚,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神一般,鼻腔里泄露了一丝呜咽出来。
猛地扭头一副没脸面对老大的样子。
鉴定师拳头握紧,眼神自责不已,整个人就是后悔。几个小时前那女人说要拉他的时候,他应该毫不犹豫答应的。
即便不能替了老大,至少多一个人,也帮老大分担一半痛苦。
还是太过想当然了,太过乐观了,以为以老大的本事魅力,即便不趁机反攻扭转局势,也可以把那女人哄得五迷三道。
其他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那女人绝对不会看得上,但唯独他——
他当时明明是有那个机会代老大受苦的。
于是比起其他的人,鉴定师明显更为内疚。
尤其他们霸气狂傲的老大这会儿连坐起来都艰难,一动就能看见身上各处的青紫那触目惊心的场面,鉴定师也低头,默默流出了泪水。
楚夜白:“……”
他忘了,这小子再聪明也还是个小鬼,放外面刚上大学的年纪呢。
这家伙从小就是个天才,但他一身的本事技巧需要极其广泛的知识面和经验作为支撑。
也就说这家伙成天埋首于工作,对这方面的事没有任何实际经验,只有一些机械的理论。
对兄弟们聚在一起谈论的相关话题也不感兴趣,耳朵会自动过滤。
楚夜白就骂自己傻了,他在指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童子鸡理解自己的处境干什么?
算了,随他们吧,总归知道闭嘴就好。
于是楚夜白便开始问众人自己晕倒后发生的事,一丝细节也没有放过。
大框架上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但唯独到了那两具宾客尸体哪里——
“是她自己击毙的?”
“对啊!那娘们儿可心狠手辣了。”大嗓门的关天道:“那老太婆的状况也不对劲,跟狂犬病犯了一样。”
“不过咱也没有料到她直接一木仓崩了,不光如此,她崩了老太婆可以说是避免引起连锁骚动,但小白脸总没有病吧?”
“她转身就一木仓爆头了,这也是咱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这娘们儿像是根本就不在乎下船之后会遭遇谋杀指控和外界指责一样,实在太可疑了。”
楚夜白皱眉,原来如此,那么她拷问自己,逼自己说出军火贩子的窝点就不算稀奇了。
“哦对了,她还让人把船上所有人的体温都测了一遍。有发烧的直接一人撵一个包厢里关起来了,包括我们也测了。”
“对对!老六体温有点高,就被关进去了。跟隔离似的。”
“你说什么?”楚夜白心里一动,隐隐抓到了一点尾巴。
“隔离?”关天茫然道,又连忙安慰:“不过老大别担心,除了关包厢倒是没有别的举动,老六也没吃苦。”
楚夜白没有回答他的话,沉吟了一一会儿。
好像有一条线,把所有的疑点都串联起来了。
比如那女人一个光鲜成功的舞蹈家为什么丝毫不顾下船后可能遭遇的攻讦,比如她明明果断优先的射杀徐老三,目的肯定是为了不造成宾客的伤亡,但自己却开木仓打死发病未发病的宾客,这里的行为矛盾。
又比如劫匪被控制后,即便外面还有小股劫匪未落网,明明威胁还未完全解除,她选择的却是优先做那可有可无的体温测量。
就仿佛在为什么重大事件做准备一样。
楚夜白隐隐抓到点什么,但还是受限于常识,没能直接确定。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相信好好的打着劫,外面已经是世界末日了?
楚夜白沉吟了一会儿,又问道:“现在船上维持秩序的是安保部门?”
众人点头,这个并不难猜。
那女人就是再厉害,到底也只有一个人。
他被拽进房间这一个多小时,足够船长室的人出来进行营救,重新控制大厅了。
但船长室的人并没有出来,肯定不是不想,是不能。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用了什么法子,让安保部门的人跟着一起无视法律协同控制人质。
楚夜白在船上几天,知道安保部门的人的底细,在国内也算是一流的安保公司的人才。
大都是退役战士或者武警,本事还是不弱的。
只不过碍于国内法律没法持木仓,又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
楚夜白又问了他们,在自己离开之后,在场倒戈听命于那女人的安保人数,木仓支分配,在他们被关进这里之前,对方的行动模式和暂时的分布状况。
虽然这些都是随机变动的,但这个安保部门这几天一直在船上效力,自然早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流程。
鉴定师便忙到:“我记得,他们一共……”
楚夜白这时候好歹才找回了自己团队还是靠谱的,跟小弟合作还是默契的欣慰感。
根据鉴定师提供的线索,他基本可以推测出几个大方向的火力分布。
并且他们还有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船长室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那女人还是托大了,只要他们出门,控制了最近的安保,抢回几样武器,那就是翻盘的时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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