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还一借,两人又在一起消磨了一整天。
回到家,这次家里人完全没有怀疑,赵淑娴还亲自安排了一顿宵夜,说是要给楼岚补补身子,不能因为学习太过专注而亏损了身体。
——原本满腔母爱的赵淑娴同志是想要亲自动手给楼岚做夜宵的,楼岚刚跨进门,一听她这么说,鞋都顾不上换了,连忙求放过。
赵淑娴气闷不已,想要死鸭子嘴硬地辩驳两句,另一边楼志芳就已经麻溜地问了楼岚想吃什么,而后果断抢先转进了厨房。
感受到两姐弟无声嫌弃的赵淑娴:“......”
无奈,只能扭头朝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楼中则发泄:“楼则中同志,你说说看,我下厨的手艺真就这么差?差到他们俩都这样儿?”
这可真是挺为难人的。
老实人楼则中吞吞吐吐,眼神还飘忽不定,憋了半天都没能憋出半句违心话来安抚妻子。
老实人都是要挨欺负的,所以楼则中被抢了书,推搡着进房挨收拾去了。
两天的时间能做些什么?因为这次的书知识更深入,楼岚学习速度稍缓,只看完了两本书,又攒一些问题。
春节前一天,家里上班的三位终于全都放假了,热火朝天抢年货剪窗花写春联。
楼岚的毛笔字写得好,想要讨个喜头的赵淑娴就把儿子从书里拖出来,按在桌板前写春联。
稍作一想,楼岚挥笔写下:好日子红红火火,幸福家平平安安。
横幅:合家和睦。
楼则中背着手站在旁边,一字一字念出来,念完,一向严肃的脸上也少见地露出了笑来。
虽然没有福啊寿啊喜什么的,字字句句平平淡淡,却又在平淡里透出一股温馨。
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生活啊。
与继母一起在旁边架着针线篓子剪窗花的楼志芳也跟着笑了出来,光亮照耀下,眼眸里含着一层粼粼的水光。
原本还有点儿嫌弃不够“响亮喜庆”的赵淑娴见两父女这么喜欢,涌上喉咙口的嫌弃就又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这意思也挺好的,家庭和睦才能让男人好好上班好好拼搏好好升职加薪多攒家财,继女也能记着一份好,以后嫁出去了还能惦记着帮补娘家异父异母的老弟。
看儿子写出这样的对联,心里估摸着也是有这样的想法......
既然都动笔了,自然不能写一副就收工。
亲戚里能来往的并不多,楼家这边当初出事的时候就能断的都断了,算是干干净净的。
至于赵淑娴那边,因为寡妇带娃的身份,也很有一段不受娘家待见的艰难时光。
赵淑娴不是个忍气吞声能受人欺负的人,后来有了工作又找了个当老师的男人,赵家倒是有意修补关系,赵淑娴却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在家属楼这边痛哭往日艰难,哭得赵家名声全臭了。
这可比直接操棍子将人撵走还要狠。
赵家人怕了,从此都远远躲着这边。
所以能来往的亲戚朋友,都是后来才经营出来的。
一个是甭管人家用不用,自己一定得送的领导和同事。
这些随便写写就行——赵淑娴原话。
一个是楼志芳对象那边儿的,这个就要仔细着用心写了。
除了儿子,对待其他人,赵淑娴向来是利益至上,心里掰算得门儿清。给楼志芳对象家送礼节性的礼物,表面上看起来是给楼志芳这个便宜继女做面子,实际上却是在未来亲家那里帮儿子争取好印象。
人出门讨生活,最重要的就是人脉关系。
甭管你现在看起来用不用得上,反正对自己也没太大损失,顺带结交一下,指不定以后就有哪里需要这条人脉才能办成事呢?
写完春联,楼岚没急着回屋看书,而是在旁边坐着看楼志芳跟赵淑娴剪窗花。
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有趣,就找赵淑娴同志要了一把剪刀,拿了红纸,也在旁边跟着剪。
赵淑娴看他随便瞎剪,只当他是孩子心发作,胡乱剪着玩儿。
最后见他没剪出朵花儿来,赵淑娴还笑话了楼岚一回。
楼岚好脾气地笑了笑,理直气壮说自己是男同志,不会剪也无所谓。
等他揣着一副据说要送给朋友,所以多写的春联出门后,剪得差不多的楼志芳开始收拾剪碎的废红纸。
等收拾到楼岚浪费的那一堆碎纸时,总觉得有点对不上整张的纸量。
“可能是弄混了?”楼志芳没放在心上,抬手一扒拉,把这堆纸碎扒到了簸箕里,等着回头泡水做成“红墨水”。
第169章 S《边疆知青13》 她真好看。他真迷……
安茴收到楼岚送来的春节礼物, 还挺意外的。
牵开红窗花一看,安茴更是满目赞叹:“你的母亲跟姐姐不仅有一双巧手,还有一颗属于艺术家的玲珑心。”
只见红色的纸被剪成了一副森林湖泊落日图, 图中甚至还有一座小小的树屋,颇有宁静悠远的意境。
纸张比较粗糙, 红色也颇为单调, 可越是如此, 越能体现出创作者的高超技巧。
安茴从来不知道窗花居然还有这样的剪法,哪怕她没亲眼所见, 却也能对其复杂的构图及剪法想象一二。
“这一次我恐怕不得不辜负同志的好客之心了, ”安茴说着, 小心翼翼将它叠放回去,抬头对楼岚浅浅一笑:“这般美妙绝伦的窗花,我可舍不得贴在博物馆的宿舍里。”
原本还以为她是不愿意收下的楼岚问:“那你要把它贴在哪里才舍得?”
安茴笑而不答,好奇地问起楼岚家年货准备情况。
聪明的人交际时,从来都懂得适可而止保持彼此的距离。
楼岚顺势简单说了说家里人置办年货的事, 甚至还把母亲挤掉了一只鞋当作趣事,佐证置办年货时的热闹拥挤。
“好在及时找回来了,否则这么冷的天儿, 怕是阿姨要感冒了。”
安茴笑着感慨。
博物馆这边倒是挺平静的, 每日都会有研讨会,因为最近运来了一批边疆古城那边新出土的文物。其中涉及到了一些地质方面的知识, 需要安茴老师在旁协助。
安茴喜欢学习新知识,哪怕不会投放过多的精力去钻研,只是学习一些皮毛知识,也足以当作一项颇为有趣的业余放松活动了。
对爱学的人来说,学习就是休闲娱乐。
楼岚很快就在她的言谈举止中察觉了这一点。
并非安茴故意显摆, 而是一个人对某样新鲜事物展现出好奇的时候,言语间总会多多少少带出来零星半点。
这些微末之处普通人基本上不会注意到,但如楼岚这样不普通的人则是轻易get到她无意间散发出来的信息。
对于安茴的好学及兴趣广阔,楼岚更添欣赏。
而楼岚抛出来的话题恰到好处挠到了安茴的痒处,安茴也回以更多的欣赏赞叹。
男女之间有毫无道理可言的一见钟情,也有条条可追本溯源逐渐积攒的日久生情。
对赞赏佩服的异性,若是年龄外貌品质三观兴趣爱好方面又恰好契合,那么一段爱情的萌发,便成了预料之中的事了。
春节如期而至。
北方的春节,总是少不了吃一顿饺子的。
先前送春联窗花时还没什么,前者送的人挺多的,波及范围广。后者家里人根本不知道。
可等到大年初一,楼岚表示想给朋友送一碗家里包的饺子时,哪怕他当时的眼神无比纯洁,表情无比严肃,依旧遭到了楼则中楼志芳的侧目,以及赵淑娴同志怀疑的眼神。
“赵淑娴同志,请收起你犹如审视反/动/分/子的锋利眼神,须知刀刃是对着敌人的,不应当对着战友对着同胞。”
楼岚铿锵有力地先发制人。
赵淑娴同志却不吃这一套,反正在催婚妈妈的眼里,孩子的一切都值得大胆怀疑无理定罪。
“你这是做贼心虚了?哈,我眼神怎么了?我的眼神一如过往二十年的慈祥,只有心虚的人才会误解!”
楼岚心说就你那上上下下反复来回往我身上刮的眼神,还慈祥?你这么说,慈祥它知道吗?
不能被敌人带着走,楼岚没有顺着赵淑娴的话术去为自己辩解,而是继续说:“这位朋友在边疆的时候帮过我很大的忙,这次她因为工作上的事滞留在京不能返乡过节,身为朋友,怎么也该送碗带着家庭味道的饺子以作安慰。”
楼志芳好奇插嘴:“家庭味道是什么味道?”
赵淑娴哼了一声,阴阳怪气接话:“就是吃了能让人想要成家的饺子呗。”
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解释得挺有道理的,立刻坐正了姿势,操着筷子一口气给楼岚夹了好几个白白胖胖的饺子,意思不言而喻。
学习已经阻挡不了赵淑娴同志见缝插针可劲儿催婚的气势。
楼岚就很无语,无语过后,就是深思。
显然,如果他敢跟赵淑娴同志说自己这辈子不准备结婚,怕是大过年的依旧要享受被立刻扫地出门的待遇。
况且楼岚在这一点上也并不坚持,此前有过因为喜欢、心动、怜爱在一起的,也有因为责任相守一生的,除却已经朦胧远去的一段热爱,越往下走,楼岚在男女之情上面越发追求平淡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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