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狗子也一起带过去,”姜暖冷哼一声,“既然为牛作伥,就要有有难同当的觉悟。”
她倒要看看,这件事之后,还有谁敢跟着黄小六胡闹!
“成,”黄老二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快睁不开,“娘放心,儿子肯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
说完这句,硬拖着死活不肯走的黄小六离开。
“娘,”谢氏小心地凑过去,“会不会太狠?”
看小六如此热衷送人进宫,就知道它这牛多介意自己被阉。
如果让牛眼睁睁看着猪被太监,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不住。
“怎么会?”姜暖冷笑一声,“它自己不也很喜欢?”
偷粮食的人的确可恨。
把人家忙活半年的心血夺走,还是最重要的粮食,简直是谋杀,打死都不为过。
但,这不是黄小六肆意爆人的理由。
上次她能解决,这次也能护住,若是有下次,谁知道还有没有这种运气。
之前就再三嘱咐过,既然不听,那就别怪她欺负牛。
“也是,”谢氏心里为黄小六拘一把同情泪,“不是阉它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
话音一转,又说,“它们昨天做的事也算功德一件,娘其实不用过于计较。”
“若不是因为这个,”姜暖深呼一口气,“我不介意送它二进宫。”
以前还觉得二儿子比小六还笨。
其实她错了。
最起码,自家二儿子做的都是人事。
“娘,”金氏不解地问,“儿媳觉得小六并没做错什么,你为何对它们如此严厉?”
本是大功一件,却被如此惩罚,她想了好久都没想通。
姜暖还没开口,黄小三率先解释,“反常即为妖,如此招摇,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暗地里打什么坏主意,还有就是人跟人的事,一头牛掺和什么?护主还能说的过去,昨儿那算什么?”
若不是有自家护着,就它一头牛,那些受害人家都能把它撕碎。
没错,小六确实厉害,但是它没法对抗整个大周。
“也是!”
金氏低下头。
一直以来,因为黄小六过于聪明,她都把牛当成人看。
其实,终究不一样。
人知道礼义仁智信,懂得伦理纲常、权衡利弊,而牛再聪慧,也没学过这些。
或许,熏陶熏陶能好点。
想到这,她小声建议,“要不,让它们读书识字,接受圣人熏陶?”
“这主意好!”谢氏激动地拍起手,“哪怕学不出什么名堂,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是好的。”
整个黄家喝空间水最多的就是黄小六,哪怕自己都比不过,即使没有成年人的智商,也至少相当于七八岁儿童。
姜暖认真想想,发现可行性似乎真的很高。
当即应道,“以后让它们跟着大牛二牛一起学。”
学不学会无所谓,有这件事绊着,总能安分点。
“赞同!”
讨论完这事,一家人又去了庄子。
因为没了小六,只能租车。
黄老二把猪崽送到屠户手里,特意嘱咐他割慢点、仔细些,千万别漏了一截半段。
“这个你放心,”屠户拍着胸脯保证,“我已经做了三十年的屠夫,阉的畜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肯定不会留一点根。”
说完,娴熟麻利的开始动作。
一旁的黄小六和狗子们,自从进了院子就开始戒备起来,看到屠户的动作后,眼睛都冒了绿光,恨不得把人弄死。
屠户感觉周身凉的厉害,转头一看,群狗和牛杀气凛凛的看着自己,当即,手一急捅了过去。
被绑住四肢的猪崽,伴随着刀落,凄厉地挣扎起来。
“小兄弟,”屠户心里不断打鼓,“你家这些畜生,野性有些大,会不会直接扑过来?”
他是屠户,倒是不怕这些畜生,就担心万一伤到它们,要赔银子。
“没事,不用管他们,它们不敢。”说着,他警告地看着小六,“安分点,若是敢闹,下次把猪换成你。”
哞!
简直欺负牛。
黄小六不安地原地打转。
黄老二却不想让他逃过一劫,按着牛头逼着它观看。
少倾,第一头猪崽腌好。
屠户把它拖到一旁的稻草上,然后嘱咐,“这几天注意别沾水,尤其是生水,挺过了就能活。”
挺不过就是一个死字。
这也是很少有人舍得把自家猪阉掉的原因。
“理解,生死有命,谁也不能怪,”黄老二看一眼黄小六,笑得很阴险,“咱们继续吧,还有好几头等着。”
第581章 委屈
“成,”屠户笑着答应了,“上午指定全部做完。”
面色没有变化,却在心里盘算:一头二十文,一上午能得两百。
比卖猪肉少了一半收入,可今天不逢集,没人买肉,闲着也是闲着,等于白白赚了两百文。
想到这,他的动作越发利落起来。
黄小六被按着一个不落的看完后,四个牛腿全都软了。
出门之后,狠狠撞一下黄老二,撒开腿,头也不回地离开。
旁边的狗子见状,紧紧的跟着,没一会儿就消失了。
屠户若有所思地看着它们离开的背影,哂笑一声,“可能是我想多了。”
一群畜生而已,怎么可能明白这些事。
黄老二以为黄小六离家出走,怕家里责怪,低声咒骂一声后连忙跑过去找。
庄子。
虽然被黄小六的事耽误了点时间,众人还是在辰时赶到了地方。
太阳的红晕全都退去,越来越明亮,露水尚且没有完全消散,微微潮湿。
昨天忙碌一天,却因为有油水贴补,寒老感觉自己还能再干二十天。
“东家,要不要加把劲,连夜把麦全割完?”
“摸黑割麦不大好,你们也要好好休息,反正明天就能割完,天也不像下雨的样子,不急。”
“没事的,”寒老心虚地解释,“其实往年也是割到半夜才回去,昨儿钐镰太好用,比以前快了七八倍,老头子就把这事给忘了。”
“割到半夜?”姜暖惊得睁大眼睛,“你们吃得消?”
农家人一般跟着天起床,大多都是天亮起,黄家也是这样。
然而,夏天亮的早,四点多钟就能起床,若是半夜回去,根本睡不了几个时辰。
简直拿命在拼啊!
“不管吃不吃得消都得干活,”寒老叹口气,“万一粮食烂在地里,一年全白搭了。”
也就是今年遇到了好东西,不知道省了多少苦功夫。
“也是,天变得太快,说下就下,”姜暖也觉无奈,“早忙活完也能早点安心。”
哪怕收不到粮食,税粮也要交,有这个逼着不拼都不行。
“夫人同意晚上做活了?”
“没必要如此,”姜暖抬头望天,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最近五六天都没雨,不会出事,对了,你们自家的粮食收了没?”
“紧着东家的先来,家里地少,抽空回去割一点,没几天就能割完。”
姜暖轻轻点头,“如果觉得镰刀用的不方便,就用钐镰。”
顿一下,又补充道,“不用给租钱。”
闻言,寒老动动嘴皮,到底没有拒绝,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离开。
没多久姜暖就发现,这些佃户们,比昨天更加卖力,一个个的不要命似的干活,仿佛一点都感受不到越来越燥热的太阳。
姜暖觉得良心难安,老人们却非常满意。
“咱家的佃户真不赖,老实本分又厚道,干活也卖力,不偷奸耍滑,也没有人偷偷往裤裆里藏粮食。”
前面这些夸奖还好,最后这句是什么鬼?
“都是没有脱粒的麦穗,”姜暖无语地开口,“上面长满了麦芒,碰一下都能刺破皮,藏在自己身上,脑袋进水了?”
“少见多怪,”姜老太一副闺女没见过市面的语气,“多正常的事啊,这些可是粮食,别说是麦芒,就是铁针,你信不信照样有人往兜里揣?”
“就是,收粮食的时候,亲戚不走动,怕的就是这个,”黄老太跟着开口,“一人藏点都能装十来斤。”
“别说亲戚,自己村里都有人偷,”姜老太一脸晦气,“去年,有人趁着你哥回家吃饭那会儿功夫,割了两三垄麦,气的我坐在村中央骂了两个时辰,嗓子都冒烟了。”
闻言,姜暖对亲娘的彪悍又重新认识一遍。
“找到人没?”黄老太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总不能白白咽下这亏?”
“找到了,”姜老太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老娘知道是谁后,把她老脸都给挠花了,还让姜旭抗一袋粮食回家。”
“你脾气也太好了,”黄老太拧起眉毛,“当时就该狠狠讹一下,让她贱!”
谁家的粮食不是没日没夜忙活出来的?
就知道偷别人家的,不要一点脸。
闻言,姜老太不自在地往四周瞟了瞟,“她不要脸,咱哪能跟她一样。”
她一点也不想让亲家知道,自己讹了四五十斤粮食。
说是三垄,其实并没有。
菜老婆子怕人看出来都是跳着割,顶多三四十斤,自己却让儿子扛了一百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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