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房,浑身是伤的秦氏被关在柴房里,一言不发地抱着腿坐在角落里。
良久,才低声喃喃,“原来,所谓亲人,不过如此。”
说完,双眼无神地望着房顶。
她错了,真的错了。
可是,已经没办法回头。
如今,只有一条路才能……
厅堂,秦父秦母把儿媳赶走后,一家四口密谋。
“当家的,妮子不听话,怎么办?”秦母的语气有些慌乱,“万一她回黄家告密,黄家肯定不会就这么算的。”
黄家口有好几位秦家村嫁过去姑娘,万一连累到她们,自家肯定会被埋怨。
“黄家那边,先拖着,”秦父眼眸的狠色一闪而过,“先挑教好死丫头再说。”
哪怕少赚点钱,也不能让她把这些说出去。
没有横财,日子顶多苦一点,若是连累村子的名声,他们一家很可能混不下去。
说来说起,还是太穷了,若是有钱,直接买个房子把户籍迁移到镇上,再也不用担心变成流民,这样,哪怕族里也奈何不了他们一家。
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赚钱。
只要动作够快,哪怕族里发现,也拿自己没办法。
“那丫头死犟,”秦老二开口,“想让她听话,不动点手段不行。”
“老二,你有什么想法,”秦父面带喜色,“说出来听听。”
“爹,很简单的,”秦老二笑得很得意,“既然软硬都不吃,那就让她不得不吃,喂点药不就行了。”
“喂药,”秦父愣了,“你有办法弄到?”
“我没有,清风观的人肯定有,”秦老二笃定地开口,“咱们说明原因,他们不至于吝啬这点东西。”
秦老二一点也不相信,清风观的人会把送上门的好处往外推。
“没错,”秦母拍一下手,“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这样,我带儿子去问问,你给死丫头上点药,别耽误赚钱。”
“那成,你们去吧,我这就找两个儿媳,让她们好好照顾妮子。”
老两口说完,开始兵分两路行动。
管事听到秦父的来意后,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不屑地笑,“药是有,你们准备用什么换?”
“还要换,”秦老二不满地开口,“反正也是为了帮你们赚钱,不能送点?”
“为我们赚钱?”管事故作迷茫,“小兄弟这话什么意思,某怎么听不明白。”
秦老二想解释,秦父立刻拉住人,“管事,这孩子年轻气盛不懂事,您可别跟他计较,我们不白要,拿钱买,您看成不?”
“可以,”管事点点头,仍过来一个瓷瓶,“指甲盖那么大就能药倒一头驴,四两银子,给钱吧。”
“四两,”秦老二激动地叫起来,“这么多,抢钱啊!”
“不要还给我,”管事摇摇头,“本来就没打算卖,我自己留着防身的。”
“要,怎么不要,”秦父肉痛地摸出四两的碎银子,“小老儿这就给钱。”
“嗯。”管事点点头,“没什么事你们就离开吧。”
“等等,”秦父连忙叫住人,“管事,小老二想知道,我家闺女再来,那五两银子的赏银还有没有?”
如果每次都是五量,这四两花的也算值了。
反正,做什么都要投入本钱,四两而已,比起以后的收获,不算多。
“没有,”管事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家老爷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每次都撒出去这么多银子。”
“怎么会没有,你......”
秦老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父踢了一脚捂住嘴巴,“闭嘴。”
说完,他转向管事,讨好地开口,“管事,小老二这么有诚意,是不是看着给点赏钱。”
“一两,”管事满不在乎地说,“愿意送就送,不愿意拉倒。”
反正,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人乖乖上门。
鱼已经上钩,本来一文钱都不用再出,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把人逼太狠,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
处理一户人家容易,担的风险却非常大,最近有大人物下来,还是安分一些好。
“一两银子,”秦父有些失望,“也成吧。”
“不成也就这样,爱要不要,”管事摇摇头,“你们一家一年才能赚几个钱,还有啥不满足的,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管事走后,父子三人也准备回家。
“爹,一两也太少了。”秦老二抱怨。
五两变成一两,这差距可不是一点点,一次少赚四两,一个月少赚一百多两。
有这一百多两,他们家一定能彻底发达起来。
“不少了,”秦父摇摇头,“一年能有三百多两,足够咱们家去县里买房子。”
闻言,秦老二反驳,“五两一次,岂不是更多?”
闻言,三人全都沉默了。
他们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人家不肯给钱,他们还能去抢不成。
这些人的手段,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承受的。
昨天,秦父得知李家庄那人的下场后,吓得一夜没睡好。
他也知道自己是在一只老虎嘴巴里蹦跶,可好不容易看到一条躺着收钱的路,他不想放弃。只想尽快赚钱早点搬家抽身。
“别说了,”秦父语气认真地告诫,“这些人不是咱们能惹得,别说肯给一两银子,就是一毛不拔,咱们也没法子,就这样吧,总之,别招惹他们。”
“知道了!”
第362章 热闹
秦父这边很顺利,秦母却遇到了麻烦。
她到柴房时,看到昏过去的女儿,立刻急了,“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死了吗?还不赶紧把妮子背回房里,赶紧的,煮点驱寒的姜汤送过来。”
秦母心疼地看着女儿,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这可是家里摇钱树,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她吃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秦母说话的时候,秦氏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声音,“你来做什么?”
“你这丫头,”秦母冷哼一声,“老婆子再不好也是你娘,还真能看着你白白送死不成?”
闻言,秦氏在心里耻笑一声。
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虚弱无力的她,也不想掰扯这些了。
眼下,养好身体最重要。
接下来,秦母发现这个女儿格外温顺。
让吃药吃药,让吃饭吃饭,让干活也不反驳。
这么听话,按理说,她该高兴,可不知为啥,心里总有一种发毛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想到这,立刻警告女儿,“死妮子,别打坏主意,不然别怪不讲情分,你知道的,女人没了娘家是什么下场。”
“娘多虑了,”秦氏自嘲一笑,“女儿如今这副模样,又能做的了什么。”
闻言,秦母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秦氏,猛然发现,短短几天的功夫,秦氏已经跟刚来的时候天差地别。
不仅人瘦的厉害,一阵风就能吹到,精神也比不得之前,短短几天,跟以前完全两样。
“知道就好,”秦母轻轻点头,“你若真的打什么歪主意,即使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当年没把她丢在尿桶里溺死,她就该一辈子记住这个恩情,哪怕当牛做马,都要还债。
这样一想,秦母心里那一丢丢的不忍,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女儿知道,”秦氏眼眸下垂,掩饰住惊天的恨意,“放心,女儿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接下来,秦家的生活因为卖女儿,过得越来越宽裕。
最开始还会每天接送,后来感觉麻烦,干脆让秦氏住在清风观。
而黄家,完全没有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有条不紊地开始春耕。
男女分工很明确,妇人们主要是照顾家里,给下地的男人做饭送汤,而成丁的男人则在地里耕地。
姜暖虽然在山区支教过两年,但是却没经历过最原始的农耕。
一来是因为要上课,二来则是没机会,人家不让。
而且,不管是学校还是农场,基本都是现代化耕种,即使她农业出身,也没见过如此原始又热闹的场面。
没错,就是热闹。
放眼望去,一块块地上全是三五成群的人,撸着袖子,搭着毛巾整田:扶犁把的,拉绳的,踩耙的......
干活的时候,有劳累更有欢笑,吹牛打屁不断,各种荤话应有尽有,一点也没有姜暖想象中的枯燥。
“这些人真是不靠谱,”姜暖旁边的黄大嫂开口,“到了地里就撒欢,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怕被那些小媳妇听到。”
“也没什么,热闹,”姜暖不以为意,“总比死气沉沉好。”
“也是,”黄大嫂点点头,“要是不说话,这活干的也没意思。”
“就是这样。”姜暖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地里,小六一阵风似的跑过去,扶犁的黄老二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慢点,黄小六,你给我慢点。”累的直喘气的黄老二气急败坏的咆哮。
听到这话,小六恶意地回头,轻哞一声,然后跑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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