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银树的枝蔓就变成梯子,一路延伸到众人脚下。
“走吧。”
杨玉英回首,抬头看向刘老,“我看到刘老你留下的碑刻了。”
银树的树干里,空间很大,居然并不暗淡,四处有银色的萤火在飞,萤火映照下是盘旋而上的楼梯。
楼梯应该是人工打造,像是木质材料,但偶尔也会泛出玉石般的光泽,尤其是扶手旁边露出几块玉雕,色泽绯红,像是红玉所制。
刘老脸上一红,深吸了口气,居然抢先一步冲进门,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条围巾,伸手搭在楼梯最下面的小小玉雕上。
众人:“……”
穆南平笑起来,笑咳了一声,目光到极温柔:“这棵树是一种神器,名叫天柱。”
“根据咱们家族谱记载,千年前有天神与恶魔降世,在人间争斗,争斗中天崩地裂,众生罹难,世界将毁,我们的祖先爬山涉水去寻找身在人间的神灵,神灵怜悯众生,就派出仙神来到人间,打造了十二根天柱,组成结界,保护了凡间众生,又把偷渡到这个世界,会给人类带来灾难的东西都镇在了天柱之下。”
小张总:“……”
穆南平看了他一眼:“没错,这些是传说,但也不只是,我们这些人也是直到萧姨出现,才明白这件事的原委。”
“呵呵,其中的故事就不同你们细说了,只告诉你们这些孩子,我们大家的祖先都是被选中的人,曾经发下誓言,要世世代代地守护天柱,直到世间太平无事,天神将它取走的那一日。这一点,千真万确。”
刘老也长叹一声,心下感叹,指了指扶栏处或大或小的玉雕,还有旋梯中间的巨大的环形石刻。
“这里记载了你们先祖们的功绩。”
小张总一时看不清密密麻麻的记录,但是一眼就见到一幅壁画。
“啊,林谢!”
张温酒也吓了一跳,脸色煞白,神色不定。
壁画中,林谢双手持剑交叉,长剑抵在一排长着尖牙的似鱼似兽的一种怪物口中,他半跪在紫色的树冠之上,浑身浴血,整个画面充满张力,看得小张总心口怦怦直跳,他几乎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
张温酒深吸了口气,小声道:“……不是。”
杨玉英莞尔:“走吧。”
她当先一步向上走,但每一步都很慢,随着她走动,整个树内四面八方开始运行,无数金色的银色的数据流一样的东西闪烁不停。
系统界面也高速运转起来,杨玉英第一次在意识里感觉到系统隐隐发烫,到有些新鲜。
其他人却是忍不住被扶手边的玉雕时刻迷住。
尤其是小张总无意中看到手边的玉雕,上面刻着满满一篇字,是张家十九代孙张扬一所书。
张扬一大约是个话唠,小小的玉雕上让他刻下了千余字,千余字里有一半是对‘使者’示爱,另一小半是抱怨他爹没告诉他,原来使者是这么美,害得他浪费了很多时间,然后有一个断层,可以明显看出前后有一个时间差,最后这一部分,他祖宗心灰意冷的表示,自己再也不会爱了,使者竟然是个大男人!
“噗!”
第767章 她失去了肾,可我丢的是你的心啊!(50)
小张总忽然就对这各种各样的玉雕石雕感兴趣起来。
这些分明是他们几家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书,那是必须看,还非得认真去看不可。
碑刻记录的都是真实的历史。
从这些文字中,他们能看到祖先当年所经历的事情,也能感受到先祖们的情感。
李峰转头四顾,看了眼小孩子们,低声道:“咱们几家,还有伙计们,每逢遇到有可能过不去的危险,或者要去做一件大事时,就在天柱里留下一座碑。天柱是神器,永远不会被损坏,留在这里的碑石将永存后世。”
“我就奇怪一点,为什么大家不把碑刻都拷贝下来,带回去印刷成册,让小辈们都看看?”
小张总更是感慨,喃喃自语。
刘书岚咬牙切齿地瞪他:“就你精,就你能,哼。”
小张总猛地闭上嘴。
刘书岚又一连瞪了他好几眼。
旁边穆南平笑得肚子都疼,来到这里,他心情很好,情绪高涨,连身边的小孩子也不再觉得蠢了,要知道,穆老面上慈祥,实际上是他们中最高傲的一人,时不时背地里腹诽家里小孩儿一个塞一个地蠢笨无用。
这会儿,穆南平却笑盈盈地小声和小张总解释。
“当年萧姨在时,我们跟她老人家一起来检查这一尊天柱,结果遇到了些危险……”
“其实现在想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但那会儿的确是吓坏了,萧姨就让大家把遗言刻在玉石上。咳,当初你刘爷爷吓得不轻,一边刻一边哭,刻痕都歪歪扭扭,可真是……算是留下了大大的一个黑历史,你啊,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哦。”
小张总心下啧了声,刚要继续说点什么,一转头却见张温酒满脸汗水,脸色白得简直都是透明的,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杨玉英把心神抽出,回首一笑道:“别担心,天柱降临此世,其中一个作用就是保护我们的战士,你哥他现在就是被稍稍嫌弃,所以天柱想要欺负他一小下,只要他尚有斗志,就没什么妨碍。”
小张总茫然点头。
他一个混吃等死富二代,开娱乐公司也只是好玩,从没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现在被卷入这么大的秘密中,人在如此神奇的地方,听神秘的姑奶奶说话,虽然每个字都认识,都听得清,但合起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真的不知道。
反正,总感觉好像有些危险。
小张总有点打退堂鼓,轻轻伸手抓住他哥的袖子,轻咳了一声,刚想把告辞的话说出口,就见他爷爷脚步忽然停下,振了振衣袖,一撩衣摆竟缓缓跪下。
张凤来年纪大了,腿脚其实已经有些不好,这一路又是避风沙,又是骑骆驼,沐浴沙漠的烈阳和狂风,一路走来,可见是如何辛苦。
到到了地方,此时他这一跪,却推开年轻人的搀扶,神情复杂而郑重。
“彦博哥,我回来看你们了。”
张凤来轻声道。
小张总目瞪口呆地看着爷爷眼睛里的泪光,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甚至连心里的活动都被迫停止。
“当年你说爹娘太爱唠叨,你伺候不了,以后就交给我来伺候,可是你不知道,自从你没了,爹娘就不喜欢唠叨了,特别温柔体贴,对我可好可好呢……不对,你大约也知道了吧,我把爹娘葬在了你身边,你们爷几个亲香了这小三十几年,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怕是都说完做完了。”
小张总偷摸看了爷爷一眼,他以前从没见过他爷爷露出这样软弱的表情,他老人家给别人的印象,从来都是刚硬果决,做事百折不回的。
张凤来叹了口气,摸了摸手下的玉碑。
玉碑上只留下了一个名字——张彦博(1931——1963)。
“你这名字取的不好,到了下面见到那位先贤,恐怕有所冲撞,爹娘下去之后,你和他们商量商量,不如给你改个名号,也省得以后起纷争。”
“两个小子,过来给你大爷爷磕个头。”
张凤来把家里两个小子拎到眼前。
小张总一时犹豫,见张温酒扑通一声跪下瘫在地上,牙齿咬死,一丝鲜血从嘴角上渗出。他怔了怔,赶紧跪下低头,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这个大爷爷他不要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此时跪下也不知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小张总面对眼前正发生的一切,只有一个念头——莫不是集体幻觉?梦境?
“就是这两个小子了,明哲选了他们,如果还需要的话,接下来几十年里就是他们来承担责任。”
张凤来神色极平淡,“这些年人心不古,本来想也就这样罢了,萧姨当初不就说过,咱们这份工作,半点勉强不得,成就是成,做不了便是做不了,这话是至理名言。但我还在世,时盟就来了人,我们总归要善始善终才好。”
“咱们家还不错,这两个孩子,小的这个看着不着调,其实有福缘,你也知道,我们在做的这件事,其实运气比什么都重要,大的这个现在遇到点难题,可想必从天柱上下来,他的那一点执念也就消了。”
杨玉英的心神本都在天柱上,此时却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张凤来,心下不禁唏嘘。
天柱算是时盟常拿去给外围组织用的道具之一。除了本身起到的稳固空间的作用,也用来考验人的信念。
杨玉英总调侃时盟为了拉人简直生冷不忌,手段百出,可事实上,连外围组织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随便进的。
按照她的理解,时盟招纳人员,有些类似道门,想踏进来千难万难,要历经无数考验,但是想退出去却是极容易,只要自己想退,马上便能离开。
时盟留在各个位面的外围成员也是差不多,选定的时候那是千万人里精挑细选,需要重重考验,可当他们想忘记那份约定,不用任何手续,没有任何人会来追究,忘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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